像是溺水之人從水中得救一般，吳妄猛的睜開雙眼，不斷喘息著。

他的背上滿是汗水，手中仍然握著那塊令牌坐在床前。

落地窗外的世界依舊繁華，只是陽光變得更加刺眼了。

他起身趴在落地窗上，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

沒有那些丑陋的精神怪物，也沒有遮天蔽日的巨面，一切平靜得好像是鏡花水月一般。

是夢嗎？

吳妄放下手，朝衛生間里走去。

衛生間里，他俯下頭洗了一半臉，抖擻精神，抬頭看著面前的鏡子。

臉上那些細小的紅色花簇依舊在疤痕中生長，他試著拔下，卻疼的齜牙咧嘴。

不知道那個李沐究竟做了什么，臉龐上的花簇直到現在都沒有消失。

而且，他記得花簇之前是藍色的，現在卻變成了紅色。

這應該是自己睡著的時候發生的變化。

吳妄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這些花顏色的改變一定與自己的過去有著更深的聯系，不僅如此，那個被自己吞下的彩色的珠子也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如果自己能明白那些東西的來歷，恐怕自己離過去真正發生的一切就不遠了。

他捧起一點水，再次洗了一把臉。

但那些東西自己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去找，毫無思緒，只能被塵臺和那個叫黎明的女孩牽著鼻子走。

而張云夢是東夏特殊事件處理司的代表，自己可以接觸，并且是自己勉強可以談的上商量的組織。

雖然當時對于張云夢之前的話有些震驚，所以忘了問更詳細的情況，但沖著人家造假的現場細致程度，吳妄就覺得挺專業的。

所以說，自己最好去順著張云夢，并且搭上特殊事件處理司這條線，而自己又是他們口中的天災級，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放著不管。

.......

“什么？！”

“你把那個天災扔出外面幫你找污染源？！”

“張云夢你他碼給老子解釋一下，解釋不清楚小心我來了抽你！”

治安司隊長吃著旁邊小護士貼心喂得水果，聽著芯片中通訊的中氣十足的女聲。

“老娘才解散隊伍幾天，你就敢上天了，是不是？張云夢？”

張云夢聳了聳肩，回復道：“隊長小姐，還是快回來吧，再不回來，小弟可鎮不住場子了。”

說罷，便將通訊掛斷了。

另一邊，一個女子惡狠狠地盯著顯示儀器，上面顯示著病房中的一切。

“張！云！夢！老子殺了你！”

……

吳妄下樓和胖老板打了聲招呼后便離開旅館了。

四周并未有那些恐怖詭異的怪物，仿佛真的是一場夢一般。

商販依舊在叫賣，

轉貨的司機不耐煩地摁著車內的喇叭。

路邊走著的小情侶互相嬉笑，打鬧著。

他搖了搖頭，不去再想那些奇詭的事情。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去個地方辦一張可以連接虛擬世界的卡。

虛擬世界是由神舟超算所的一個項目，里面是一個完全真實的宇宙，將近所有人都注冊過。

它不僅僅是一個模擬場所，還是兼具購物，游戲，聊天的一個大型信息流平臺。

或許說……類似于上個紀元的元宙計劃。

而他的芯片早已被鎖定，根本用不了，現在腦子里裝載的只能在它獨有的信息庫里查詢，根本連不上大眾網絡。

他想去在虛擬世界中尋找一下自己的同類，官方所掌握的資料有時候反而不那么全面，他最好還是靠自己。

不僅如此，自己不論是購買武器或者其他什么都就更加方便。

吳妄查詢了一下四周，他現在在浮生中區，聯合區有一家芯片營業廳。

他叫住了一輛動力車，將他送到浮生外區。

動力車的司機立馬臉色變得難堪了起來，但并未說什么，而是招招手示意吳妄上車。

不論是誰，一般都不會喜歡來聯合區，不僅僅是因為老舊的設備，還是因為素質不高的外區人，以及潛伏在其中的罪犯。

外區雖不似話本小說中所描述的一般藏污納寇，骯臟雜亂，但也絕對說不上治安好。

吳妄看著街邊的風景逐漸破敗，街道上的人煙逐漸稀少，一個個景象回應著他的記憶。

沒錯，黃粱區記憶中的家靠近聯合區，和這里很像。

上回回了一趟黃粱區，但卻暫住石崎兄妹那里，倒沒好好看看四周的環境，是不是與自己記憶中一樣。

“到了。”動力車司機停下車，轉頭示意吳妄。“叁拾銅板。”

“嗯。”吳妄交了錢后，便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車外，是一棟棟緊密相連的商鋪，灰色的建筑顯而易見地區分了內外區，房屋低矮，雖然有院子，但外面破敗的墻壁和暴露的機械齒輪依舊昭示著這里的落后。

垃圾在墻角四處堆砌，而負責清掃它們的人卻躺在一片樹蔭下。

不大的街道擠滿了各種各樣衣衫尚好的人，大部分人目光呆滯，沒有城中區的靈動。

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衣著暴露的男女，他們站在街邊，恣意地擺弄著身軀，來完成他們的目的。

即使整個東夏都在凌霄殿的管控之下，所有的一切資源都被它以一種極其合理的方式規劃著。

但人都有惰性，所以那些失敗于流氓，賣魚，騙子，小偷，投機倒把者便聚在一起，形成了靠近城中區，浮生區，黃粱區的“三不管地帶”。

他擠進人群，熙熙攘攘的氛圍倒是有一些繁榮的感覺。

而與此同時，他只是片刻間便打掉了起碼三個伸向吳妄口袋的手。

有搔首弄姿的女子靠近他身上，不斷地剮蹭著，像只被欲望吞噬的狗。

她較好的身材穿的極其暴露，黑色的絲布堪堪包裹著私密位置，只有些許

吳妄一把撥開他，繼續向前走去。

女子見狀冷哼一聲，走出人群，叫來一個瘦弱的男子。

吳妄看再眼里，卻并沒有理會。

但在下一個路口后，人群被分流了，灰色的建筑沉默地佇立著，像是日暮途窮的老馬。

吳妄轉過路口，沒走幾步，之前被角的男人突然走到他附近，搔首弄姿地翹著干癟的屁股。

吳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