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它,比你寂寞
- 紋身覺醒:妖夫纏上身
- 小小太陽兒
- 3139字
- 2023-08-23 23:01:28
“胖哥……胖哥……”
我試探地沖著樓梯口喚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
只聽“咣當咔嚓”兩聲,好像又有一把大鎖被干脆利落地加上去了。
得……
我都懶得去看,猜也知道一、二樓之間,肯定被胖哥裝了防盜鐵門。
別說我們兩個赤手空拳的小姑娘,
就是兩條壯漢,
估摸著也砸不開。
胖哥的聲音,這時才從上頭傳來:“感謝就不用了,你們趕緊走,麻溜地走。”
“咱們再也不見!”
我嘴角抽抽,忽然回過味兒來。
他帶我們到窗戶邊,壓根不是因為這邊亮堂,純粹是這里方便跑路。
狡猾狡猾的。
“胖哥,總之謝謝你。”
我認真地對著樓梯口,又鞠了個躬,“你的幫助,是我們這兩天唯一看到的希望。”
“如果,如果我們還有機會見面的話,我再當面感謝。”
“再見。”
我拉著李瑤,就要去開卷簾門。
還沒等我按動按鈕,“吭哧吭哧”地卷簾門自己開了。
明顯是樓上的胖哥用遙控器在送“瘟神”。
卷簾門開,再推開玻璃門,我拉著李瑤重新回到狗街上。
陽光正好,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不由得瞇了瞇眼睛。
“蘭溪月,我……我們怎么辦?”
“要不,再去求求那個胖哥。”
李瑤話音剛落,我就聽到頭頂上有動靜,像是生銹了沒點油的窗戶被推開,發(fā)出的艱澀聲音。
我下意識地抬頭看,果然看到二樓處的窗戶被推開一條縫,
從邊上跟二樓一樣高的樹梢上躍出一只貍花貓,沒有骨頭似地從窗戶縫隙里鉆了進去。
下一秒,“砰”地一聲,窗戶又關得嚴嚴實實的。
同一時間,卷簾門重新關上。
手機店所在的小樓,儼然與世隔絕。
“唉……”
我和李瑤對視一眼,齊齊嘆氣。
很明顯再求胖哥是沒戲的。
我看李瑤嘴唇發(fā)白,眼中噙著淚花的樣子,忍不住安慰道:
“李瑤,我們的收獲已經(jīng)很大了。”
提到“收獲”,我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這出來修了一次手機,確實是有些意外收獲的。
除了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抓弟馬”外,
主要是:
一句口訣,一尊老狐像,一個聯(lián)系方式。
對了,口訣。
我在心里面默念了一遍,確認沒有忘記后,稍稍松了口氣。
然后,我看向了手里一直捧著的雕像。
在自然光下,再看老狐雕像,莫名地不自在的感覺油然而生。
老狐像就很別扭。
明明是一只狐貍,卻裹著露肩的道袍,
道袍就道袍,還藏不住尾巴,蓬松地裹在身上,
說慵懶是慵懶,說邪異也邪異。
很像我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看到過的,日本四條派畫家松村景文的《禪狐圖》,就差爪子里沒提一根釣竿了。
《禪狐圖》又名《野狐垂釣圖》,人家那狐釣的是魚,
我手上這尊老狐雕像呢?
釣的,該不會是……
我吧?
嘶……
胡思亂想著,我登時覺得手上黑黝黝的老狐像有些燙手。
要不是李瑤在邊上說話,把我從那種沉浸感中驚了出來,搞不好還真會出點什么事。
“蘭溪月,蘭溪月~”
“啊?”
“你怎么了?盯著這尊雕像看了好幾分鐘了。”
“沒,沒什么。”
我搖著頭,說出來又有什么用呢,徒增煩惱。
救命稻草,總是要抓住的吧。
我搖著頭,摒除雜念,這才發(fā)現(xiàn)李瑤滿臉的糾結。
“你在想什么?”
李瑤遲疑著道:“蘭溪月,你說胖哥說的是真的嗎?
那個,抓弟馬。”
“像,像真的。”我兩手一攤:“也沒法驗證,姑妄聽之吧。”
“嗯,三天兩夜了呢,我們都活過來了。一定會沒事的。
一定會的。”
李瑤在說這話時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沉默著。
她似乎知道了點什么,
有關這兩個晚上,
有關曾經(jīng)纏著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如愿消散的厲詭。
她沒明著問,
我也沒說。
我本能地,不愿意透露玄冽的存在,以及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冥冥之中,
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
隨意透漏的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我們各自想著心事,回到了學校,走到宿舍門口了,
我才隱隱地覺得有什么不對:
“我好像忘了什么?”
“擦,手機!”
“我是出去修手機的吖……”
我掏出布滿蛛網(wǎng)裂縫的手機擺弄了起來。
“完,芭比Q了。”
剛剛在手機店里還能勉強用下,加了那個弟馬聯(lián)系方式,這會兒我的手機它已經(jīng)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徹底失靈了。
我頓時欲哭無淚,怎么就把修手機的事情給忘得那么干凈呢?
“沒事的蘭溪月,喏,我的手機給你用吧。”
李瑤退出手機卡,把她的手機遞了過來。
我遲疑地接過:“那你呢?”
李瑤沉默著跟我一起走進宿舍,拉出她的抽屜,從里面掏出一個功能機,默默地把卡裝上。
做完這一切,她才如釋重負般地回頭:
“我用不上了,有這個就夠了。”
“咦?”
我剛要追問,
就聽剛裝上手機卡開機的功能機響了起來。
李瑤接起電話:
“嗯嗯,吳老師好,對對,我這就過去。”
吳老師是我們的輔導員,
平時絕不出現(xiàn),
一出現(xiàn)不是大好事就是大壞事。
“我這就過去辦手續(xù),嗯嗯嗯,想清楚了,謝謝吳老師。”
李瑤掛斷了電話,緊繃的肩膀徹底松弛下來,如釋重負的樣子愈發(fā)地明顯了。
好像卸下來千斤重擔,
嗯,
也像是借了幾十萬,然后并不打算還。
李瑤笑靨如花:“蘭溪月你聽到了吧,我要退學了。”
“啥?”
我驚呆了。
“嗯,退學。”李瑤一臉認真,“已經(jīng)決定了,退學后,我回家休息一下,然后找個培訓班上上,準備參加藝考。”
我下巴差點掉了。
就很突然。
毫無征兆地,就退學,就藝考?
我詫異地問:“你是想當明星嗎?”
李瑤搖頭:“我想去學戲曲。”
“以后去唱戲。”
我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昨天,李瑤穿著紅繡鞋,做出揮舞水袖的動作,咿咿呀呀的樣子。
“我喜歡唱戲。”
真的,是你……喜歡嗎?
“不說了,我去辦手續(xù)了。”
“順利的話,我直接回家,晚上……我就不回來睡了。”
“等我考上了,給你打電話哦。”
我腦子還有點迷糊,本能地交代:“那,到家給我打電話啊。”
李瑤應著,簡單收拾了下,提著一個包就離開了宿舍。
留下了我獨自一人,在電風扇的風中凌亂。
過了好一會兒,
我才緩過來,不自覺地,連內衣都吃透了汗水。
那是冷汗。
風一吹涼颼颼的。
李瑤真的喜歡戲曲嗎?
怎么可能,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啊。
喜歡戲曲的,分明是那個厲詭。
可是,厲詭不是已經(jīng)消散了嗎?
它的供養(yǎng)和感謝,
一個在玄冽手中,一個釘在我耳垂上。
難道是……殘留的影響?
那樣的話,倒沒什么。
希望吧。
我也只能如此祝愿。
只是,那讓我嚇出一身冷汗的涼意,還是情不自禁地從心里涌出來,一直涌出來。
呆呆地在宿舍了坐了好一會兒,
沒等到曉琳和周穎。
就跟之前一樣,她們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要不是宿舍里還留著早上吃剩下的殘羹冷炙,
我?guī)缀跻詾樵绮蜁r候的嬉笑打鬧,
是幻夢一場。
我重新振作起來,跑進跑出,除了吃飯洗漱之外,忙活了一天不知道有用沒用的東西。
比如,
香爐、香灰、線香……
我不太清楚用上這尊雕像的時候,要不要給上一炷香,
反正吧,禮多人不怪,還是給備上吧。
香爐和香都有了,
空口白牙的請人幫忙總是不好的,
于是瓜果供上。
瓜果有了,
?跑一趟食堂,買碗米飯,
叒跑一趟小賣部,買些零食餅干,
叕跑一趟花店,買束百合、觀音竹之類的……
也算合理……吧?
等我吐著舌頭折騰完,
宿舍里就跟要開水陸道場一樣,險些就沒了下腳的地方。
我剛在床上坐下,才喘了一口氣,來自李瑤饋贈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有新消息。
我打開一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熟悉的頭像
——披著道袍的老狐。
“是那個弟馬,他通過我的申請,有時間理我了?”
他的昵稱是——胡不歸。
名字還有點意境,發(fā)來的消息就很氣人了。
【死了沒?】
【稟報胡大師,沒呢。】
【靠,死胖子就知道給我惹麻煩。】
怎么著?我還活著給您添麻煩了唄!
我很氣,用力地打字,狠狠地回了一句……
……
【對不起~/窘迫】
求生嘛,從心嘛,不寒磣。
胡不歸:【……】
胡不歸:【算了,挺過今晚再說吧。】
胡不歸:【除了胖子跟你交代的,有一點我忘了說,你記一下。】
我:【胡大師您說,我記著呢。】
胡不歸:【那個嬰兒詭,我沒判斷錯的話,應該是有人養(yǎng)小詭養(yǎng)出來的“東西”。】
胡不歸:【這是東南亞那邊降頭師們干的活,他們的佛牌落到了大仙兒手上,就來了個廢物利用。】
胡不歸:【只是小詭的話,跟它交流交流,說不定能拖過今晚,凌晨我就趕回來,到時我再請我身后的大仙,跟對方溝通溝通。】
交流?
跟小詭?
我不能理解,但大受震撼。
緩了一下,我噼里啪啦地接著打字。
我:【它,要不跟我交流呢?】
胡不歸:【不會的。】
胡不歸:【它,比你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