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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此地可為第一步

如今是七月初了。

按照正常時節(jié),后世的山東這個時候熱的要死,但現(xiàn)在。

閻長夜看著這邊的天氣,皺著眉頭。

下雪了。

外面的河水都在結(jié)冰。

眼前的鵝毛大雪冷的刺骨,都說瑞雪兆豐年,但這個時節(jié),這個天氣,恐怕大明又有不少人會死在這場大雪中。

藍(lán)隱治騎著馬回來了,這些天身體明顯壯碩了不少。

“先生,臘水河又凍死了數(shù)十人,還有大概數(shù)十人蜷縮著,估計(jì)也堅(jiān)持不了多久了,要不要帶回來?”

閻長夜不是那樣悲天憫人之輩,他更不會忘記,這是個亂世。

聽到藍(lán)隱治的匯報(bào),他搖頭,思考著。

“不急。”

他在計(jì)算現(xiàn)在總共的流民,第一批三十,第二批四十五,五個工匠,兩個鐵匠,一個屠夫加上他們的家人如今閻家已經(jīng)要養(yǎng)一百一十六人。

現(xiàn)在,需要先訓(xùn)練好眼前這一批。

閻長夜抵達(dá)方家大院,目前這里是夜不收的訓(xùn)練場。

閻長夜穿著黑色勁裝,目光平靜。

“藍(lán)隱治,帶閻一五人換好衣服,帶上武器。”

藍(lán)隱治聞言,肅然抱拳。

“是!”

這一刻,夜不收動作整齊劃一,腰間帶著匕首,彎刀,長槍背負(fù)在身后。

閻長夜給夜不收每人發(fā)了一套保暖內(nèi)衣。

如今他們裝上一壺維生素粉泡的熱水,吃過肉粥后,整齊劃一的跨馬!

看著閻家第一批精銳初露崢嶸,閻長夜?jié)M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今他們策馬離開的時候,其他隊(duì)伍還在操練,長刀兵和長槍兵熱火朝天的怒吼著。

不遠(yuǎn)處的大鍋里,燉著白菜肉干。

閻長夜一夾馬腹,幾匹馬便出了閻家鎮(zhèn),直奔莒州而去。

官道上大雪紛飛,道路兩側(cè),從北直隸等地前來逃難的流民,隨處可見,有人已經(jīng)被掩埋了大半。

這便是,亂世。

莒州。

昔日北周滅北齊,改南青州為莒州。

但如今大明的莒州,隸屬青州府,倒是改成了縣城大小。

想到莒州八景享譽(yù)一時。

閻長夜有些沉默。

這個世道,恐怕莒州也沒有昔日的繁華了。

幾匹馬一路上自臘水古道進(jìn)入官馬大道,一路上幾乎十余步便能看到幾具尸體,大大小小身影,蜷縮在一起,還有凍死在光禿禿的樹干搭建的棚子里的身影。

這些人基本上都沒有穿衣,看起來格外詭異,臉上還帶著類似苦笑的表情。

閻長夜知道,這都是凍死的特征表現(xiàn)。

莒州城距離他們只有三十余里,很近,官道上,遠(yuǎn)遠(yuǎn)便能看到城墻。

城墻上多塊缺角,烽燧堡早已被夷為平地,角樓也垮塌了大半。

墻面上褐色的痕跡,看得出來被劫掠過很多次。

上面有兵守著,但只剩下骨骼撐著一層薄薄的皮,瘦弱不堪,估計(jì)是其他家族的。

看到閻長夜等人騎馬挎刀入城,也不敢阻攔。

街道上卻很少有人販賣,基本上都是要飯的,躲在大雪天的角落,有人低聲嗚咽的聲音傳來,在靜默的城池中格外凄然。

但也不全是這樣的,街道上零星能看到大家族之人,騎著馬,或是坐著馬車。

如今這座縣城很窮,可閻家,必須拿下。

藍(lán)隱治騎著馬在城里看了片刻。

“先生,城西有一個羊肉湯店。”

三十里奔馳,雖然不遠(yuǎn),但人困馬乏,也需要吃飯了。

閻長夜跟著藍(lán)隱治幾人抵達(dá)了城西的羊肉館。

漆黑的梁柱,沾染著油膩的桌面,還有煙熏的發(fā)黃的墻壁,看起來臟兮兮的大鍋支在里面,燉著羊雜碎。

閻長夜要了一碗羊雜碎,給其余幾名夜不收也每個人點(diǎn)了一碗。

大雪天里,一碗湯下去,的確胃里舒服了不少。

門口處,幾個五六歲的乞丐,在一個十一二歲的乞丐背后躲著,怯生生的看著這邊,不斷吞咽著口水。

他們沒敢進(jìn)來,因?yàn)殚愰L夜幾人都帶著刀。

看了他們一眼,閻長夜又叫店老板拿了幾塊粗糙的餅子遞給藍(lán)隱治。

“去,給這幾個小乞丐分了。”

藍(lán)隱治點(diǎn)頭。

盡管只是粗餅,這些孩子還是激動得跪下,在那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帶領(lǐng)下,向閻長夜激動的磕頭。

“謝謝大老爺。”

羊肉湯店的老板看了一眼閻長夜,有些意外。這年頭像這樣的人,不多了。

閻長夜一邊小口喝著羊雜湯,一邊招來了店老板。

“老板,這莒州城里,有沒有什么有學(xué)問的人?”

老板聞言,皺著眉頭想了半天。

“倒是有,不過是個落第秀才,家就在城南的小王巷。”

閻長夜也沒多耽誤,帶著藍(lán)隱治幾人,一路騎馬過來,只花了一柱香的功夫。

相比城門,這里明顯也并沒好多少,殘破不堪的房屋比比皆是,看樣子是被劫掠后縱火留下的痕跡。

閻長夜到的時候,秀才家里正在吵架。

秀才的妻子扯著大嗓門。

“你讀書有什么用,考不上科舉,連飯錢都賺不到,孩子都要餓死了!”

秀才被妻子拉扯的狼狽,直呼有辱斯文。

閻長夜笑了,提著之前買的一袋子糙餅丟了過去。

“誰說賺不到?”

他本以為秀才會驚喜萬分,想不到這秀才居然冷靜至極,把餅放在了一邊。

“你們要干什么?”

閻長夜高看了他一眼:“先給孩子吃。”

秀才愕然,低頭看著自己的孩子,五六歲的年紀(jì),已近餓的瑟瑟發(fā)抖了,無奈之下,他收起了餅遞給孩子。

這才轉(zhuǎn)身歉意的拱手:“見諒,某雖落第不中,但也不會去做土匪。”

只是說話間,秀才卻難以掩飾眼中的驚艷。

眼前的黑衣少年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隱隱帶著不怒而威之姿。

閻長夜搖頭:“不是要你做土匪,我要莒州如今城內(nèi)一切消息。”

秀才這才松了一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一一敘述著。

“莒州遭遇劫掠多次,當(dāng)今知縣都跑了,如今莒州還算有影響力的,有三個家族,其一蘇家,族內(nèi)有個典吏,還算有點(diǎn)良心,救濟(jì)了不少人,不過一直被其他兩個大家族強(qiáng)奪田產(chǎn),剩下兩個,一個是王家,家中有一名縣尉,家奴五十人,另一個則是李家,家主李篤志正是如今莒州城此地典吏,家奴七十人。”

三家都在經(jīng)商,其余不足為懼,依附三家而生,閻長夜默默記錄,同時注意到了蘇家,蘇家是賣馬的。

閻長夜問完了,才將目光轉(zhuǎn)到了這名秀才身上。

秀才今年三十歲,在明朝科舉一道上,還算年輕。

只是長衫上滿是補(bǔ)丁,看起來有些寒酸。

見閻長夜上下打量,秀才皺眉。

“如今莒州破敗,不知何時便會有流寇前來,那些兵卒擋不住的。”

“你若有心,可以隨我回閻家鎮(zhèn),鎮(zhèn)子里沒幾個讀書人。”

“閻家供你吃住,如何?”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用處不小。

藍(lán)隱治也站了出來,介紹著村子的情況。

“如今我們閻家鎮(zhèn)救濟(jì)了不少流民,家人二畝田地,分配房屋,三年免稅,一日有三餐供應(yīng)。”

秀才激動的拂袖:“某雖不才,但也志在報(bào)國,終有一日能考上科舉,堂堂讀書人,豈能為五斗米折腰!”

然而正在抱孩子吃餅的妻子卻站了出來:“我們?nèi)ァ!?

旋即,她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秀才:“你不去,我們?nèi)ィ阋I死孩子嗎!”

看著賭氣的妻子,秀才苦笑著搖頭,像是泄了一口氣。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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