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到市四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十二點的時間了。

羅文麗那邊似乎剛好忙去了，不能出來接他，葉楓便是一個人先去了之前的那間休息室。

之前在這里，飽含的感情不過是救下了蘇陽欣，之后的世界是一片明媚光明。

但現在，已經卻又是在一片泥潭中，尋找著新的出路。

過了十二點，這邊急診的住院部已經是變得十分寂靜了，只有偶爾會傳來一兩聲痛苦到無法忍受的呻吟，提示著這里作為一個醫院的本質屬性。

羅文麗是在十二點半，才悄咪咪地來到了這個休息室，左右看是無人之后，才是走進去招呼了一下葉楓。

要是放在平時，她應該早就大老遠就打招呼了，但這次并沒有。

顯然害怕是真的，而且她一走過來，馬山就跟葉楓小聲說起來。

“我估計他等這邊病房的人都睡了之后，就要行動了，估計是會盯我一晚上的……”

“這醫院沒監控嗎，不能報警？”

“監控早壞了，也懶得修，有屁用啊。”羅文麗說著，還生怕葉楓覺得自己蠢，補上了一句，“我也不是沒報警，警察來的時候他裝得跟個正常人一樣，只要一走就開始了，媽的，那你說我能怎么辦？”

畢竟是2012年，假監控的情況還挺多的，就算是十年之后，監控在關鍵時候失靈的情況也不是少數。

的確，沒有決定性的把柄。

“行，我去會會他。”

葉楓說著，起身，但羅文麗馬上把他拉住了。

“你想干嘛啊？”

“當面對峙唄，我又不怕他。”

“萬一他是個瘋子，對你動手呢？”

“那我不正好可以正當防衛了？”

“……”

羅文麗的表情微微有些不高興了。

“我是在真的為你擔心！”

“行。”葉楓說著，把羅文麗往前面推了一把，“那你打頭陣。”

“我……？”

“嗯，按理說他現在應該已經開始監視你了吧？”葉楓拍了拍羅文麗的腦袋，“看到有消息告訴我。”

“怎么告訴你？”

“你正常說，我在里面聽得到。”

“這……”

“怎么，不信我？”

“那倒不是。”

羅文麗加緊一步走出了休息室，馬上是看到了走廊盡頭，貼著拐角的墻壁，鬼鬼祟祟地露出了半個頭。

那充滿了欲望和侵略性的眼神，羅文麗過目不忘，打了個寒噤，但忍住了沒往里面退回去。

“在走廊盡頭盯著吶，每次都是這個眼神，我……我再怎么辦？”

葉楓直接走了出去，將手搭在了羅文麗那纖細的腰肢上。

“誒……？”

羅文麗還在驚訝的時候，那半個頭自然是立馬消失。

“這……這不是把他放跑了？”

羅文麗并沒有對葉楓對自己上手的行為有任何疑惑，反倒是往葉楓身上更靠近了一點。

而葉楓只是思忖。

“你猜他要是知道你有男朋友，會怎么樣？”

“會……難道不會把你，也變成他想攻擊的目標嗎？”

“不會，他只會更恨你。”葉楓解釋，“你是弱者，我是強者，他無法在我身上出氣，只能在這之后，把這一切變本加厲的釋放在你的身上。”

“這……”羅文麗捋了捋，“所以我現在很危險嗎？”

“不會，今天這事兒就能解決，他病房在哪兒？”

“啊？這不好吧……”

“他病房有幾個人。”

“一個，他加錢換了單獨的病房。”

“那不正好，走吧。”

葉楓和羅文麗來到那間病房里的時候，那個病人雙手放在被窩里，似乎正很激烈地做著什么事情。

在聽到門外的響動之后是加速了一陣，臉色抽搐，但還是馬上停了下來。

看羅文麗和葉楓一起進來，他的表情五味雜陳，但卻是在冷靜下來之后，露出了一副義正言辭的表情。

“羅護士，你身后的那是什么人？”

“這是……”

“我是她的跑友，怎么了。”

葉楓反手把門一鎖。

“就你最近一直在跟蹤我的小麗是吧。”

聽到這個詞，病人的表情又是變得十分奇怪，但還是露出了一副惡劣的滿足感。

“血口噴人，我可是病人，你污蔑一個病人算什么。”

“我看你腦癱的是挺嚴重的，有錢換獨立病房，就為了在這里做點兒齷齪破事，房間里都是臭味你聞不到嗎？”

葉楓說著，已經是走到窗邊，把窗簾給全部拉了起來。

房間里那幽幽白燈發出的微弱的光，勉強沒讓這房間陷入黑暗。

這病人終究是有些害怕，帶著顫音，卻還是在逞強。

“老子有錢，你……你管得著？”

“不如讓給我和小麗，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里來。”

“你……？”

“你要不就在廁所里聽，我給你這個權利。”

羅文麗還以為葉楓這樣是想激怒這個病人，但這個病人反而思考了起來。

“這么刺激的嗎？”

“請吧？”

那病人馬上是整理了一下病號服，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羅文麗身邊的時候，對她十分怪異地笑了一下。

然后是看向了葉楓，對葉楓又仿佛是看同道中人一樣，露出了一副敬佩的表情，馬上是加速往洗手間那邊跑了過去，邊跑，還邊大聲說著。

“嘿嘿，可以，我倒是沒看錯人，你他媽就是個臭**爛**，老子就知道，就知道！”

羅文麗有些驚異地看著葉楓，她當然不能理解葉楓這么做的原因，但葉楓是跟著那個病人一起走了過去，在洗手間門口那病人進去的瞬間，他也跟了進去。

然后，又是把門反鎖，還直接從里面用拖把，把門給卡了起來。

“羅文麗，你在外面守著，雙重保險。”

“啊……哦，不過你這是要干嘛啊？這可是在醫院里面，我們……”

“沒事，讓他喝點馬桶水而已。”

“你是，你要干嘛！啊！！”

病人還準備反抗，腦袋已經是被葉楓給按在了馬桶里。

這個每天被他用得污穢不堪的馬桶，此時卻是成了他最好的飯盒。

“不是，我，我以為……不是，原來是你來嗎？我今天沒拉屎，不干凈……”

“誰指示你做這些事情的？”

“誰指示……？你在說什么？！”

“手機拿出來，解鎖給我。”

“為什么？！”

葉楓沒有回復，而是把他的腦袋按進了馬桶里面，用力量卡在了水面之下。

大概過了兩分鐘，才是拿起來。

“解鎖給我嗎？”

“解，解，大哥你要干嘛啊？不是，不就是你的跑友嗎？你至于……”

葉楓又把他的腦袋按了下去。

“解不解？！”

“唔……唔！！！”

終于是妥協，那男的起來顫顫巍巍地把手機解鎖了。

葉楓拿起來瀏覽，多數依然都是沒有油鹽的消息，不過這次，葉楓瀏覽到了一個群組。

“兄弟們我今天在千島廣場跟了一個旗袍的，肯定是個sao比，看我等下弄到她身上了，發給兄弟們看。”

下面，是一張張偷拍的圖片，和群里一些慫恿和叫好的聲音。

葉楓直接把這個病人的腦袋再次按到了馬桶里面，死死地卡住，然后對外面的羅文麗說了兩個字。

“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