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后腦還在陣痛,有種火辣辣的感覺。他想睜開眼睛,但那道光線太過刺眼,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烤焦。
痛,身體的每一個關節都痛得要命,甚至手指動一下都會針刺般敏感。
我在哪兒?死了嗎?楊帆的腦子終于開始運轉起來。
那應該是花香吧?好熟悉,有點兒像桂花的香氣,淡淡的,很好聞。那種清涼涼的香氣讓他的腦子瞬間清醒,他睜開了眼睛,手臂擋在上方,那道光實在是太刺眼了。
這應該是個大晴天,陽光明媚,他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白云,有點兒像棉花糖,輕輕流動著。視線在往旁邊挪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他的視線有限。
此刻用“井底之蛙”來形容自己在合適不過,因為他真的在一口井里面,只是沒有水。
“媽的,是哪個王八蛋把自己投進了井里面?”
楊帆嘗試著換個姿勢躺著,但身體傳來的劇痛讓他放棄了這個打算,他調整了一下呼吸,腦子飛速的轉著。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在船上,然后跳下了船......緊接著......對了,他看到了眼睛,一雙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他是在挖出那個人的尸體時被人從后面偷襲了。
可是,為什么要偷襲他?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嗎?還有是誰偷襲的他?是撐船人?馬小田?胖男人?他記得林倩當時離他很近,難不成是她?不過她應該沒那么大力氣吧。
似乎都不太可能,如果要殺他也不用費勁心力把他帶到荒島,另外他和那四個人也根本不認識,人家也沒有理由殺他。
楊帆停止了胡思亂想,眼下想辦法逃出這口井才是最重要的。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狹小而昏暗的空間里,井壁光滑而陡峭,沒有任何可供攀爬或借力的地方。
“有人嗎?”楊帆抬起頭,向上方喊去,他的聲音在井壁上回蕩,但沒有任何回應。
“喂,上面有人嗎”這次的聲音大了很多,只可惜聽到的依舊只有自己的回聲。
他感到一絲失望,可能真的要死在這口井里面了。
天已經漸漸黑了,外頭的月亮依舊是血一般的顏色,星星一閃一閃的亮著,好像在朝他眨著眼睛。
楊帆嘆了口氣,感到一種無助和絕望。
他躺在地上,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想象自己已經死去,如同貞子一樣從井口爬出來的情景。
井壁略微有些濕滑,綠色的苔蘚讓楊帆從感官到肉體都極為不適,他盡量不去觸碰那些惡心的東西。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肚子的蠢蠢欲動讓他明白了什么叫饑餓,他的喉嚨有些干澀和疼痛,那是缺水的表現。
“真的有人想要他的命嗎?為什么不直接殺了自己?又為什么要把自己丟到一口井里面?”
他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究竟是為了什么,他哀怨的嘆了一口氣,自己為何要遭遇這樣的事情。
一滴,兩滴,三滴,然后又是陸陸續續的水。
“下雨了嗎?”楊帆驚醒,終于有水了。
他忍著全身傳來的劇痛,吃力的站了起來,仰著頭去接那些掉落下來的水。
他靜靜地享受著這份甘甜與清涼,每一滴水都讓他感到溫和滿足。
“不對,不是下雨。”
隨即他看見了靠在井口上方的水管,大量的水正在涌入這口枯井中。
“停下來,快停下來!”
楊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水已經漫過他的膝蓋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必定會被淹死。
“聽見沒有啊?求求你,快停下來,我會被淹死的!”
不斷升高的水位讓楊帆感受到壓迫感,他不停地挪動位置,試圖尋找一塊可以墊腳的地方減緩這個過程。
水已經快要沒過楊帆了,他雙腿有些發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水面逐漸覆蓋了他的嘴巴,慢慢地升高。
絕望籠罩在楊帆的心頭,他就要死了。
就在這時,一樣東西從空中掉了下來,濺起了水花。楊帆用手擦去臉上的水滴,希望能夠清晰些。
那是一根繩子,一根越有手臂粗的麻繩,他忽然有了希望,用盡最后的力氣死死地抓著那根繩子,生怕它忽然跑了似的。
他開始往上升了,一點一點的往上移動,有人在拉他,只是過程十分緩慢
。
他嘗試著用腿支撐一下井壁,以減輕上方那人的負擔。然而,井壁長滿了青苔,非常光滑,無法提供足夠的支撐力。
終于接近井口了,楊帆異常興奮。他耗盡最后的力氣抓住了井的邊緣,翻了出去,仰地面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活著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你是誰?”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楊帆頭頂傳來。
“嗯?”楊帆坐起身來,努力抬起頭定眼望去。
站在上方的是一位看起來十分嚴肅的中年女人。她的年齡應該和他父母差不多,并且個子不高。上身穿著一件深灰色毛衣,下身穿著一條毛料褲子。她黑發整齊地梳在腦后,眼睛很小但給人一種冷漠難以靠近的感覺。
“看夠了嗎?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在我家井里面?”中年女人帶著敵意地盯著他。
“我自己也不知道啊,醒來就在這里了。”楊帆心里想著。
“莫非你是賊?想偷東西?”中年女人懷疑地看著他,手里拿起一根木棍向楊帆揮動過去。
“不不,我不是,請別打我。”楊帆急忙辯解道。
“我真的不是賊,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會出現在那里。我記得我是在一條船上后來有人打暈了我,醒來就出現了。”
楊帆一口氣把整件事說了出來,渾身疼痛得厲害,他可不想再被她打了。
“是這樣嗎?”年女人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我發誓......”楊帆剛想繼續說下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中年女人身邊的女孩走上前,用手輕輕探了探他的鼻息,說道:“媽,他暈過去了,還沒死。”
“誒,罷了”中年女人的目光恢復了平靜。
“小依,把他抬進屋子,讓他暫時在我們這里調養一下”
“好”被稱作小依的女孩伸手抱住了楊帆的頭。
夜涼如水,星星閃閃發著光,女孩蓮步輕移,曼妙的背影消失在了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