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兩艘軍艦就失蹤在北極地帶,路途遙遠,海面冰霜,救援難度極大。”
“而在五年之后的1850年,還爆發(fā)了“大霧霾”事件,世界格局因此大變,人類陷入危難之際。”
“也就再也無人關心,這些已經(jīng)可以確認死亡的倒霉蛋了…”
說到這里,蘭登頓了頓,眼神微動,抬手摩挲著下巴,思考了一下,繼續(xù)說:
“但就在我們出發(fā)的三天前,有人在英吉利海峽附近,目睹了失蹤多年的“驚恐號”!”
“要知道,這艘船,可是失蹤了整整五十多年,怎么一下就從北極跑那么遠,到了大西洋呢?”
“所以,上面經(jīng)過一番商談后,就把任務派到了我們頭上,要求“絕望號”即刻出發(fā),探尋目擊地附近的情況。”
“至于接下來的事嘛…”
蘭登擺了擺手,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的杰弗里上尉,微微瞇眼,笑著說:
“上尉先生,那就需要您來對我給出解答了!”
杰弗里上尉挑了挑眉,伸手扶正頭上的黑色三角帽,眼神有些玩味。
他一言不發(fā)的低著頭,伸手關閉了昏黃的煤油燈,讓狹窄的儲藏室內,再度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緊接著,他提著貨架上的朗姆酒,緩步走到布滿霉菌的舷窗旁,重重一拳砸了上去。
砰——!
剎那間,厚實的舷窗被擊碎,血紅的月光從外界射了進來,徑直照在杰弗里上尉那血肉模糊,滿是玻璃碎片的右拳之上。
緊接著,在蘭登驚悚的眼神中,杰弗里上尉這只右手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月光徹底溶解,化為森森白骨!
杰弗里上尉往前走了一步,將自己的身體全然呈現(xiàn)在月光下。
然后,是胳膊、肩膀、頭顱、胸膛…
在他渾身上下,被血紅月光照到的每一個部位,皮肉都在迅速脫落,露出下方隱藏的森白骨骼。
不過幾息之間,原本正站在眼前的“杰弗里上尉”,便再也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黑色上尉軍裝,眼眶中燃燒陰冷的幽綠火焰,渾身上下,不見半塊完好血肉的骷髏怪物!
“蘭登,這是詛咒,來自極地惡靈的詛咒…”
“驚恐號,是一艘鬼船,就像“飛翔的荷蘭人號”那樣,屬于亡者的船只!”
杰弗里上尉取下朗姆酒的木塞,將瓶口對準嘴巴猛的灌了一口,看著淡黃色的朗姆酒沿著肋骨滴落,染濕自己的軍裝。
他那毫無血肉的骷髏頭上,露出了極富人性化的表情,對蘭登苦澀的笑著,一字一句道:
“我們被詛咒了,“絕望號”被詛咒了。”
“現(xiàn)在,這也是一艘鬼船!”
來自極地惡靈的…詛咒?
而對于杰弗里上尉所說,蘭登雖然一時心中有些驚訝,但畢竟早有預料,所以很輕易便接受了。
“驚恐號”是鬼船,這并不是什么秘密,實際上早在出發(fā)前,上面就對此有所猜測。
之所以把任務安排給“絕望號”,也是有意為之的。
畢竟他們的船長,道格拉斯·斯科特爵士,可是一位三階段的“惡魔契約者”,已經(jīng)成功掌控了體內的惡魔!
以船長的實力,按理來講,他們應該不可能這么簡單就團滅的才對。
“你想的沒錯,的確,以船長的實力,就算無法與鬼船直接抗衡,但想保住我們的安全,也絕對不是什么難事。”
“可問題在于…我們的船長,從一開始就投敵了!”
杰弗里上尉仿佛有讀心術般,只是略微瞟了一眼,便看出了蘭登的心中所想,平靜地說:
“船長的確是三階段的“惡魔契約者”,但他走的路子,卻并不是掌控,而是融合。”
“讓自身的靈魂,與惡魔的靈魂進行融合,合二為一,變成同一個人!”
“驚恐號,就是他通過一些特殊手段,一路引導著,從北極航行過來的。”
“我們所有人,乃至于整個海軍部,都落入了他的圈套…”
啊?
WTF!?
臣等正欲死戰(zhàn),陛下何故先降?
蘭登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聽完杰弗里上尉這番話后,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驚恐號”的船長,道格拉斯·斯科特爵士,和他舅舅的關系匪淺,并且與蘭登的母親,曾經(jīng)也有過不少交集。
也正因此,他才剛獲得少尉軍銜不久,就在舅舅的運作下,被安排到“驚恐號”服役,并且擔任重要的三副職位!
可蘭登跟船長相處了整整半年多,怎么一點不對勁都沒有發(fā)現(xiàn)呢?
該說是他演技太好了,還是自己太蠢了?
“但船長他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蘭登抬手摩挲著下巴,眼神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惡魔最喜歡做什么?他就是為了什么。”
杰弗里上尉說。“總而言之,現(xiàn)在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遭受了惡靈的詛咒,只要觸碰到月光,就會變成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并且,我們從今往后,直至靈魂徹底消散,都只能留在絕望號上,不能往外踏出半步!”
“但…”
他說著,嗓音突然變化了,從原本的平靜語氣,變得隱隱帶有煽動性。
“只有你,孩子,只有你,你是個例外。”
“按理來說,你也遭受了詛咒,應該和我們一樣,從此受到囚禁,永遠變成面目可憎的怪物才對!”
“但在你的體內,卻有一股未知的強大力量,硬生生抑制住了詛咒的蔓延。”
“它雖然存在,但在短時間內,不會對你造成任何負面效果!”
“也就是說,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可以走下船,離開絕望號,回到陸地上!”
說著,杰弗里上尉頓了頓,聲音再度發(fā)生變化,充滿了惋惜:
“可這股力量不管再強大,那也終究是有限度的!”
“詛咒會一直蔓延,但力量會一直減弱,終有一天,它會徹底占據(jù)你的身體,讓你變得和我們一樣…”
“而這個日子,也已經(jīng)不遠了,差不多最晚,就是一個多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