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白現在沒功夫理什么謝姑娘王姑娘,只一門心思給顧念之療傷,冷著眉目,很是唬人。
顧念之看見她這樣,不禁啞然失笑。他心里半是甜蜜半是酸澀,看俞秋白小心給他包扎只好輕輕道:“我沒事?!?
又被俞秋白冷冷瞪了一眼后乖乖閉嘴。
“謝姑娘,在下有事想問你?!鳖櫮钪屏艘暰€,看向謝芳。
謝芳冷冷看著他,沒說話。
現在程衍在他們手里,她自然心里怨恨。
為免再生事,俞秋白剛才順手把旁邊的土地劈暈了,這時聽到顧念之說也不禁豎起耳朵聽著。
“不知姑娘和若桑族有何關系?”顧念之問。
俞秋白也是十分疑惑,血魄木既然和若桑族這么密切的關系,這姑娘還能操控這神器,絕對不簡單。
“若桑族?早就沒有什么若桑族了。”謝芳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有的只是些自以為比凡人高上一等的蠢貨?!?
“當然,包括我……哈哈哈哈,”謝芳眼里閃過凄楚,“我們憑著對上古神器的了解和延綿的血脈自以為是,妄想大道,可在我們站隊魔族的時候,大道早就拋棄下我們了?!?
說著,她看向顧念之,目光中似有嘲意:“沒想到,你卻是個例外。”
“等等,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大道背叛你們?”俞秋白忽然問道。
“自女媧隕落,若桑族帶著遺失的神器投靠魔族后,若桑族人就承受著天道的詛咒,不僅根骨奇差與大道無緣,生下的子嗣也容易早夭,除了修魔毫無生路?!敝x芳笑了笑,“可我們卻還要生生世世守護神器……你說,這是不是很矛盾?”
想起第一次遇見顧念之,俞秋白心頭一跳,她轉頭看身邊的人,卻沒想到那人也在看她。
顧念之臉上沒什么血色,只有唇邊不知什么時候沾上的點點血絲,在如雪的臉龐上十分刺眼,一雙深邃的眼眸里倒映著她的臉。
俞秋白被他這樣看著,不知道為什么呼吸一緊。
心里被揪了一下,她趕緊扭過頭去,看著謝芳,放輕了聲問道:“守護神器?你們都投靠魔族還怎么守護?”
“所以啊……若桑族血脈幾近斷絕,你……”
“不對,不是還有一族沒有投靠魔族嗎?”俞秋白立刻打斷她,追問道。
“哦,你說的是圣女那一族嗎?怎么,你以為他們就能逃過詛咒嗎?”謝芳認真地說:“誰都逃不過。”
這一字一句,令人頭皮發麻。俞秋白忽然想起顧念之的話——
“亂世之中想要保持中立,是何等困難……”
天道不會動手殺你,卻讓你死在詛咒下……
“可這些又是怎么跟程衍扯上關系的?”俞秋白問道。
“程衍……”聽到這個名字謝芳眼里閃過一絲光芒,轉瞬又湮沒在漆黑的眸子中,“是啊,這和他有什么關系……可誰叫……他有血魄木呢?”她閉了閉眼睛,似笑非笑,又仿佛難過的要落淚。
俞秋白皺眉,若有所思。
可下一刻謝芳忽然睜開了眼睛,那眸子里閃過兇狠,俞秋白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撲了上來,叫囂道:“把程衍還給我!”
顧念之立刻摟著俞秋白閃到一旁。謝芳眼看沒有得逞,操縱著一只粗壯的藤蔓又刺了過來了,卻只聽“嘩啦”一聲,不知什么時候醒過來的土地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攔在了俞秋白二人身前,粗壯的藤蔓瞬間傳過了他的瘦弱的身體,將他吸了個干凈。
這白胡子老頭看著穿過自己胸膛的木枝,眼神溫柔地閃爍了一下,然后徹底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倒是對得起你,也對得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