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懷瑾的指尖挑撥過琴弦,音符如流水般瀉出,仿佛能洗滌人心靈般。木槿坐在他身旁,雙手撐著下巴,目光渙散著,似乎興致缺缺。
平日她是最愛聽仙尊彈琴的,今日卻少了興致。她的心一直在被離青煙與柳如嬌拉扯著,偏向誰都有弊端:離青煙一眼就不是什么好人,還要她的玉佩;柳如嬌人是不差,但她確實也蠱了仙尊心智。
一曲《漢宮秋月》還未了,木槿腰間的卯兔玉佩就有了異常:那玉佩忽然發出了異樣的紅光,溫度迅速上升著,像是燒了一般,即將碎裂。
一片刺眼紅光映到他的古琴上,他撥動琴弦的手戛然而止。木槿還以為是自己擾了仙尊興致,趕忙摘下那玉佩,用手捂住,想遮一遮它的光芒,沒想到,那紅光反而變得愈發強烈了,甚至有些許燙手。
俞懷瑾蹙眉,臉上的鎮定神色不見了,他的眉頭輕鎖,看向木槿腰間發光的玉佩。
隨后,一語不發,起身棄了琴,將木槿取下的卯兔玉佩帶在身上,拿起拂塵便出了禁宮。
木槿疑惑,卻也不敢過問,只好替仙尊收了古琴,順手再撥兩下。
她沒注意到的是,仙尊的額頭上出了細汗。
他還在悠哉彈琴的時候,客棧內險些就被離青煙帶人拆了。
柳如嬌本也想著出去應付離青煙,但所有人都怕離青煙活禽柳如嬌沒好事兒,只好留了柳母下來看著她,其他人便下樓活動活動筋骨,帶著各自法寶和離青煙以及那梅花教眾打得有來有回的。
離青煙不想傷他們任何一人,包括柳如嬌。她來此一遭,僅是為了做戲。
這場戲,演給俞懷瑾看,也演給胡姬他們看。
如她所卜,胡姬在不經意間同她配合得很好,這一戰,是個誘餌,釣俞懷瑾上來的誘餌。
客棧內的青煙掩蓋住那黑衣女子矯健的身影,將第七枚玄女暗仙鏢飛了出去。無人受傷,用意在把柳如嬌與柳母逼出來。
誰也不知道她要留著最后一枚玄女暗仙鏢做什么。
她手握刀刃,不讓柳母近身,挾持著柳如嬌下樓去。柳如嬌雖然不怕她,但還是舉起雙手來,以免她一個動怒真的殺了她,只能趁她不注意時翻她幾個白眼。
她將最后一枚玄女暗仙鏢藏于指縫。胡姬見她挾持了柳如嬌,便收了劍,不敢再動手。黃以闕也叫停白晟、灰晏二人。客棧內的青煙逐漸消散,教眾與客棧伙計面面相覷,又搞不清離青煙要玩哪招。
如她所料,俞懷瑾來了。
他攜于腰間的卯兔玉佩依舊散發著刺眼的紅光,隔著衣裳便能感受到玉佩熾熱的溫度。
他的眉頭緊鎖著,額前散落的青絲被汗水浸透,深邃的眼中盡是堅韌。
一襲白衣,懷握拂塵。
柳如嬌見門外有個白點兒,興致突然就來了,將雙手放下,墊腳向外望了一眼。
離青煙見魚兒上鉤,將柳如嬌束縛得更緊了一些,似乎是想讓他看得更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