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他會偷個饅頭什么的，沒成想他居然是提著個食盒回來了；

餓死我了，我再不顧其他，先祭五臟廟為主，看著他將食盒里的菜一一擺在桌上，瞬間陰霾、惆悵一掃而空。

餐畢，便打起了哈欠，這個面具暗衛自我開吃，到一掃光，后又見我已有了困意，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夫人就沒有什么想問我……屬下嗎？”

“啊？問什么？將軍已駕鶴西歸了，查案自有圣上明查秋毫，我還要問什……哦，那就問問吧，都說將軍三十有余，樣貌如何？”

“尚可。”

“那，那幾位正室的樣貌又如何？”

“人都死了，還論什么樣貌，你現在才是將軍夫人。”

“哦，你都說了，人都死了，我沒什么可問的了，你是暗衛來去自如，請自便吧。”

哭了一天，又剛填飽肚子，實在是太困了，將暗衛曬在一邊，我倒頭就睡。

四周寂靜無聲，半夢半醒間，好像感覺有人給我蓋被子，又好像聽到有人出門的聲音……

將軍下葬之日，我為遺孀，抱著牌位走在最前面。我心中疑惑，他是皇上新貴，葬禮竟辦得如此簡潔隱秘，沒人來吊唁？連所謂‘極看重他的’皇上都沒有派人過來看一眼。

難道是為了怕邊疆得了消息作亂？

我沉著臉跪在地上，看著棺槨入土，聽得一聲高喝，拍了拍衣擺上的塵土準備起身，身邊的徐嬤嬤抹著眼淚，狐疑地盯著我，發問：“夫人，您今日為何不再傷心？”

“眼淚流干了。”

這話無疑又博得了一眾仆從的好感，徐嬤嬤嘆氣道：“夫人為了將軍府也要保重身體。”

葬禮簡單了結，我打發了所有人，獨自一人立于墓碑前，眼淚卻是毫無征兆的落下。

這淚是為我自己流的，今后我要如何自處？

“夫人竟如此傷心？”

我身側忽然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扭頭，竟是那個面具暗衛。

我微微蹙眉，他站在我身邊多久了，竟如鬼魅般一丁點聲音都沒有。

我輕聲答道：“我哭將軍，怎會不傷心呢？”

“哦？夫人的眼淚未免太多了吧。”

我立馬就不高興了，這話說的，我剛及笄就被一棍子送到將軍府來了，還美其名曰是我的賀禮，我覺得，我這眼淚流得還少呢。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懂什么？鎮北將軍何其威風，竟如此草草下葬，著實可悲，你沒看到連個吊唁的人都沒有，我這心啊……”

話未盡卻被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打斷了，剛剛泛紅的眼圈，眼淚還來不及掉下，我極為不悅地輕斥：“無理，你笑什么？我哪里說錯了？”

面具暗衛終是有點眼色了，微拱手一禮：“夫人教訓的是，屬下不該笑，不應打斷夫人心疼將軍之言。”

心疼？我頓覺臉上一熱，慢慢地燒了起來，才察覺剛剛的話確是有些不該與這個男人說的，唉……不過人都死了，說也說了，我便輕咳一聲，遮掩著問道：“可有查到將軍是被何人所害？”

面具暗衛瞬間眼神犀利起來，眼底露出了探究之意，思忖半晌才緩緩道：“前段時間，將軍奉命暗查官員貪污一案，卻不想牽連甚深，一路抽絲剝繭，終是查到了幕后之人，但還未上報，便被人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