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們會下地獄,你們也會!
- 納爾蘭星前傳:背叛
- 米特爾
- 7169字
- 2025-08-28 10:11:58
“將軍, A區已經被敵軍滲透,負責區域指揮的營長被斬首,我們是否要放棄A區?轉而退守B區?”
類似的捷報,將鋅金聽得已經夠多的了,但是他明白要是放棄A區,聯邦軍只會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一旦他們失去最后的主動權,別說一個月了,連兩周都撐不下來,縱使A區已經被敵軍滲透,但是他們能有機會奪回主動權。
“安排一些人駐守在A區的通道位置,再給A區一些火力支援,如果A區淪陷,就讓弟兄們走那條通道撤退。加強上方的防守區域。”
將鋅金下令道。這是他想到最為合適的解決方案,A區對整個防御區域來說或許不是最重要的,但那里有著最為重要的戰略生產線,是回收敵軍裝備轉化為己用的重要設備,在還沒有到完成轉移之前,A區的重要性都是大于中央區域的,所以現在A區還不能失守。
“我快頂不住了!他們的火力太猛了……掩體碎了……我的腿斷了,毒素正在蔓延。克雷死了,黃天宇也死了,組長也沒了……A2組就剩我了,請求支援……他們要沖過來……”
士兵緊握手中的高爆手榴彈,刺耳的警報聲從來沒有停過,火焰燃燒著,混凝土組成的碎塊掩埋著戰友的尸體,戰術耳機的碎片掉落在地面上,耳朵滲出的鮮血滴在胸甲上,正面的頭部裝甲已經碎裂,顯示器與戰術輔助系統已經無法正常使用,彈匣內的二十七發子彈,在前方數道掩體的二十七具尸體,大火燒著混凝土發出“霹靂扒拉”的聲響。
“天臺……天臺還在來人……我守不住了……”
“我,累了……弟兄們,我沒用,只能選擇來陪你們……”
他很累,很想休息,于是他激活了高爆手榴彈,聽著沉重的腳步聲,他抽根煙卻錯把自己流出的血當做火。
轟!
他被火光吞沒,帶著敵人一起消失在要塞中。
交戰時間不到一周的時間,要塞A區就已經有三分之二的區域淪陷,要塞上方的區域更是被聯軍全面占領,在A區重要設備轉移之后,將鋅金也不得不下令放棄防守A區,保留有生力量用于防守其他區域,戰火逐漸蔓延到A區通道,使得A區通道成為新的交戰區域,敵軍的無人機通過通風管道來投放炸彈來轟炸A區通道內守軍,工程小組不得在深夜兩軍休息時在通風管道內加裝鐵網,來阻止敵軍的無人機對友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敵軍的圍剿戰術、滲透穿插戰術讓要塞守軍傷亡慘重,但敵軍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步兵之間的交火往往都是充滿悲情的,那種看著戰友中彈在自己身邊倒下的感覺是痛苦的,那種掩體被重機槍撕碎,自己的身體被子彈切割,分成兩半……
警報器發出紅色的光芒,照在戰死者的身體上,鮮血從彈孔中流出,破碎的戰術掩體被鮮血浸染,血液與混凝土融為一體,要塞外的炮聲震耳欲聾,厚度達到32米的C140混凝土被削掉近二十米,他們已經不顧要塞的結構是否完整,總指揮已經下令不惜一切代價占領要塞,他們要包圍修靈聯邦,要奪取東大陸的控制權,他們的野心已經日益膨脹,不可約束,他們已經完成從保家衛國的將士變成侵略者的過程,現在他們讓戰艦打開通往東大陸的航線!
空頭而來的戰術機甲用定向穿甲彈打開要塞上方的壁壘,燃燒的高爆彈吞沒防守的聯邦軍,要塞上方頂層的區域被烈火所覆蓋,面對敵軍龐大的空降裝甲單位,防守的聯邦軍難以抵抗,在要塞內部沒有能與之對抗的反裝甲力量,反坦克武器也早已用完,絕望在要塞內部蔓延著,他們明白用不到幾天的時間這些空降而來的機甲就會將他們屠殺殆盡。
“十二連的弟兄們,掩護我,我去炸了他!”
一名戰士站出來,他卸下了手中的武器與彈藥,背后的動力推進器噴出藍色的火焰,渾身顫抖著恐懼被絕決之色覆蓋,取之而來的是勇氣!
“別去放棄這個區域,這樣做你會死的!”
有人勸阻道。
戰士的眼中沒有一絲恐懼的影子聲音低沉卻透著一股子狠勁兒“我清楚得很,我們終歸難逃一死,會墮入地獄可那又怎樣?在地獄里我們只會變得更加強大!自打決定留在這兒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把生死放在心上,勇氣是屬于我們的贊歌,現在,就由我把這歌推向高潮!”
他的話語像是一道不可違逆的宣言,在空氣中震顫出沉悶的回響。
他的手指深深掐進定向炸彈粗糙的外殼,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掩體后方子彈呼嘯穿梭,隊友們的槍聲噼啪作響,像一場混亂的交響樂。他深吸一口氣,動力引擎轟然啟動,腳下的地面微微震顫,他像一支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風聲在耳旁炸開,他的眼底映著敵軍機甲冰冷的輪廓。每一步都沉重又堅定,像是踏在生死的邊界線上。他沖到了,近到能看清機甲外殼上細密的劃痕。就在他舉起炸彈的瞬間,一道刺目的能量刃橫切而過,他的身體猛地一僵,下半身瞬間脫離了控制,鮮血潑灑而出,可他的手卻依舊死死抓著那枚炸彈,沒有松開。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了!”
毒素蔓延開來,逐漸包裹生命核,他的意識逐漸模糊,敵方的制式機甲的大腳即將徹底碾碎他,他已經沒有力氣去啟動這顆炸彈,以往的人生如同走馬燈般在他腦中閃過……
“我是狼族的楊鑫魂,我會干掉你,用我的生命!”
一股莫名的力量帶他重新掌控這副身體,定向炸彈被他啟動了!
轟!
炸彈爆發的能量從機甲的下方撕碎防護裝甲,連帶著駕駛員一起被撕碎,而他也在火海中化作灰燼。
「我們會下地獄,但在地獄中我們會變得更加強大」
最終要塞的上方壁壘被敵方的裝甲力量撕開,負責防御的戰士們暴露在敵方的火力網之中,無情的子彈會撕碎他們的身體,但經過剛才的事件,他們早已沒有了任何恐懼,這一刻他們沒有選擇撤退,他們的精神已經得到了升華,而現在他們要把曾經的恐懼還給背叛者,利用動力裝甲的背后引擎高速移動,他們帶著必死的決心,向敵軍發起一場自殺式進攻,哪怕用數條生命只能換來一臺機甲,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都是值得的。
“十二連所屬,隨我沖鋒,讓烈火籠罩天空!”
每臺機甲都面臨多角度的不同形式的進攻,盡管他們訓練有素,但還是在聯邦軍沖過的那一刻顯現出慌亂,直到此刻他們才明白到底誰才是獵物,聯邦軍用他們的生命組成的獵槍來狩獵他們的敵人,狩獵曾經背叛過他們的人。
“瘋了,他們都瘋了,竟然如此隨意舍棄生命!”
聯軍的機甲駕駛員根本不明白,他們是如何做到如此輕易的舍棄自己的生命?從而發起這種自殺式攻擊,他們根本不明白是怎樣的信仰在驅使著他們。
“沖啊,戰士們,我們的身后是通往聯邦領海的道路,是回家的路,絕不能讓敵軍通過!”
轟!
經過數次自殺式進攻,十二連全體陣亡,最后一抹鮮紅在要塞的頂端綻放,橫七豎八的戰死者恥笑著這些機甲所帶來的恐懼。
后面觀看了這場自殺式進攻的后續部隊,踏過他們的尸體,卻不敢直視他們的面龐,大火灼燒著他們的尸體,但不屈的靈魂與意志已經長存于世。
A區通道的交戰還在愈演愈烈,不斷的有人倒下,也不斷的有人死在手術臺上,在這里的醫療條件過于簡陋,無法修復生命核上的創傷,生命核上面的裂痕無法得到修復,戰士們的生命也就逐漸走向盡頭。
“他們的進攻越來越猛烈了,他們已經不顧要塞的結構完整,全力以赴!”
“炮彈打進來了,就在我邊上炸開,我的腿被炸斷了,彈片刺進了我的脖子里……”
要塞深處的空氣里彌漫著硝煙與焦土的味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生死線上。聯邦軍和聯軍的交鋒如同潮水漲退,一寸土地都不肯輕易放手。白天,聯軍頂著刺眼的陽光步步推進,喊殺聲震耳欲聾,“砰砰”的槍響和爆炸此起彼伏;可到了夜晚,月光灑下的陰影成了聯邦軍最好的掩護,他們像幽靈一般悄然摸近,驟然發動猛攻。“嘩啦”一聲,火光沖天,聯軍剛剛升起來的旗幟又被砍倒。雙方就這樣你來我往,彷佛永遠沒有盡頭,每一次占領都是短暫喘息,下一秒便是新一輪廝殺的開始。
轟隆——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要塞的結構缺口正在不斷擴大。聯軍的炮擊未曾停歇,那種綿延不絕的壓迫感讓空氣也變得沉重起來。海面上,海軍艦隊已經完成了對沿海區域的包圍,像一張巨大的網,將困在其中的聯邦軍牢牢鎖死。
675毫米口徑的聯合三連軌道炮戰列艦緩緩調整角度,炮口迸發出刺眼的光芒。每一次開火,整個大地都仿佛發出悲鳴,鋼筋混凝土的壁壘劇烈顫抖著,裂痕如同蜘蛛網般擴散開來,似乎下一秒便會徹底崩塌。而天空中,轟炸機低空俯沖的轟鳴聲接踵而至。轟!轟!一連串爆炸掀起的煙塵遮蔽了視線,防御炮壘早已滿目瘡痍,殘破不堪。高射炮沉默無聲,再也無法運作,防空力量徹底歸零。
呼嘯聲劃破長空,那是聯軍空降部隊從天而降的身影。他們分散在各個方向,不斷向要塞內部滲透,與地面部隊形成夾擊之勢。與此同時,海軍的炮擊依舊精準且猛烈,每一枚炮彈落下都讓駐守的聯邦軍士兵咬緊牙關。他們的臉上滿是泥灰和汗水,眼神卻堅毅無比,因為他們知道,身后就是家園。一旦這個要塞失守,聯軍便能暢通無阻地進入祖國領海。沒有退路,也不容有失,這座搖搖欲墜的要塞,成為了最后的屏障。
逐漸的要塞面朝海面的那一面的防御設施已經被戰列艦的炮擊徹底摧毀,兩棲登陸艦開始登陸,海軍陸戰隊開始發起集體突襲,配合著地面的聯軍陸軍開始圍攻要塞,此時便是海陸空三軍聯合同時進攻要塞消滅要塞內部的聯邦軍,此時的聯邦軍已經是進退兩難,但他們的戰斗意志并未消退,反而愈益高漲。
堅固得仿佛永不可摧的要塞,在軌道炮戰列艦一輪又一輪的猛烈轟擊下,竟開始劇烈顫抖,猶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沿海防線早已被烈焰吞噬,化作一片火的海洋,“噼里啪啦”的燃燒聲夾雜著遠處傳來的爆炸聲,如同死神奏響的狂亂樂章。在這漫長的21天堅守中,400萬英勇無畏的戰士如今已銳減至不到150萬,傷亡數字還在不斷攀升。用不了多久,駐扎在要塞內部的聯邦軍恐怕就會全軍覆沒。為了盡可能拖延時間,他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收縮防線,就像一只受傷的野獸退守到自己的巢穴,直至退無可退,最終只剩下核心的中樞區域。原本中央防守區域是為了支援其他防線才設立的,現在卻成為了聯邦軍最后的庇護所,也是他們背水一戰的唯一希望所在。
“兄弟們,背水一戰,我們已經退無可退,全力防守中央區域,盡可能的拖延更多的時間,留給祖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現在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價!
“用盡一切可能用到的手段,讓我們的狡詐成為敵人的恐懼,哪怕是下了地獄也要把他們留在這里,不顧一切,堅守中央區域,讓他們在占領這里之后迎接下地獄的結果!”
將鋅金在各部門的通訊設備中奮力喊話著,他所說的一切無非是為了一個結果,便是死戰不屈,留在這里的都是聯邦最忠誠的戰士,即便是死亡,也無法阻止他們的腳步,哪怕是下了地獄,他們也會在地獄中為聯邦奮斗著。
槍聲和炮聲混雜在一起的交響樂,是地獄的奏鳴,是聯邦軍最后的絕唱,哪怕在夜晚他們也在不停的戰斗,向敵軍發起不要命的沖鋒,一次又一次打退敵軍,踏過陣亡將士的尸體,接過已死之人的意志和信仰,他們的信仰在心中燃燒著,早已超越了宗教,崇高的理想將他們的靈魂高舉,高舉著要將他們推上天堂,但他們拒絕了這樣的抬舉,他們選擇下地獄,在地獄里面有他們的弟兄需要他們的支援。
銅色的彈殼已經鋪滿了地板,碎裂的動力裝甲,在爆炸的余波中向遠方彈射而去,戰士們的軀殼在火海中化作灰燼,一次又一次的沖鋒消磨著他們的生命,而聯軍也發現了蹊蹺,這些聯邦軍仿佛不懼怕炮火一般,不要命的向他們沖來,哪怕是陣亡要換走他們至少一人,那種充滿殺氣的眼神,不斷震懾著他們的靈魂,一股莫名的恐懼在他們心中不斷的擴大著。
戰斗又陸陸續續持續了一個多月,加上原本的21天,聯邦軍堅守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一個月,而聯軍因為久攻不下,不斷加大炮火的轟擊,轟炸機的空襲的間隔一次比一次短,海面上的戰列艦艦群更是一刻不停的發起炮擊,軌道炮轟鳴著,一次又一次的擊穿要塞的壁壘,可那又能怎樣?中央區域的防守已經滿目瘡痍,戰士們的尸體都快布滿了整條道路,有倒在地上的,也有靠在墻上的。
漸漸的防守,中央區域的聯邦軍只剩下不到30萬,聯軍的輕型坦克通過戰列艦轟出的要塞防御缺口沖進要塞之內,可每一次突擊都會有一名聯邦軍戰士帶著一枚定向炸彈不要命的鉆入他的底盤,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一輛輕型坦克,漸漸的聯軍的裝甲力量,無論指揮官怎么命令,都不敢在沖入要塞之中,他們已經畏懼了,恐懼在他們心中一旦種下就會無限放大。
明明聯邦軍已經剩下不到30萬,可他們就是無法攻入要塞,無法占領要塞,無法奪得要塞的控制權,哪怕是徹底切斷要塞的電源,讓要塞內的防御機器無法正常運作,即便如此,他們依然難以取得勝利。
“進攻,給我再一次發起進攻,明白嗎?這是我的命令,重新組織進攻!”
聯軍指揮官拍著桌子叫罵著,區區400萬聯邦軍卻堅守要塞超過一個月的時間,他根本不明白是怎樣的意志與信仰,在支持著他們防御這個巨型的混凝土棺材。
于是他決定親自上場,在戰場的最前線,他要看看這群士兵是怎么進攻的,更要看看聯邦軍的意志到底有多么頑強,聯軍指揮官穿上動力裝甲,親自踏入了戰場!
指揮官的親自下場,無疑鼓舞了聯軍的氣勢,他們再一次自信滿滿的發起進攻,在炮火的掩護之下,在空軍的狂轟濫炸之下,在戰列艦的炮聲之下,三重火力的加持,讓聯邦軍的反擊顯得孱弱不堪,聯軍終于能夠穩步的推進戰線,讓戰線不斷的向前推進,不斷的接近聯邦軍防守的中央區域。
在聯軍的炮火之中,聯邦軍的軍旗始終屹立不倒,每當即將倒下之時,總會有人將其立起,聯軍的戰線再一次推進,聯邦軍的反擊也越來越貧弱,或許他們已經到達極限了吧?
聯軍指揮官這樣想著,但卻不曾想,在炮火之中一陣突兀的沖鋒號響起,在炮火之中,聯邦軍的沖鋒,再一次將敵軍的進攻陣型打亂,甚至有一名聯邦軍士兵拖著只剩下半截的身體,用身后動力裝甲的推動力引擎向敵軍發起進攻,手中緊握著兵工鏟向聯軍指揮官狠狠的劈去,這時的聯軍指揮官才看到他們眼中的那種純粹的戰意,是沒有被污染過,最為純粹的眼神,沒有恐懼,只有對敵軍對背叛者的恨意,雖然他還沒靠近聯軍指揮官,就被聯軍的重擊槍給撕碎,但還是給聯軍指揮官的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震撼。
在炮火之中,聯邦軍再一次擊退聯軍的進攻,但這或許是最后一次了,聯軍指揮官明白,在下一次進攻中,聯邦軍已經無法發起一次像樣的反擊了,他們已經力竭,準確的說是他們已經沒有足夠的士兵再一次發起進攻,甚至可能已經彈盡糧絕,已經是最為絕望的時刻。
在另一邊的聯邦軍陣地之中,將鋅金顫抖著握著手中的懷表,在指針指到12的那一刻緩緩說道:“55天零7個小時,戰長空,看來你說的話也不完全對,從這里到聯邦本土,好幾年的航程,我們拖延了更多的時間。只可惜現在我們已經無法組織像樣的防御,一次像樣的進攻了,我們都會死在這,死在異國他鄉,但我們絕不后悔……”
伴隨著敵人的炮火聲,將鋅金知道敵人的進攻又開始了,只是這一次他們已經沒辦法進行反擊,但是他們不會就此坐以待斃,他們會躲在掩體之中,等待敵軍靠近,從而拿著軍刀與敵軍進行肉搏戰,在最后的沖鋒與鮮血之中,流干最后一滴鮮血,戰斗到最后一刻,絕不后退。
聯邦軍的陣地在炮火之下徹底化作廢墟,當聯軍靠近的那一刻廢墟中還活著的聯邦軍士兵,拿起軍刀發起最后的沖鋒!
“殺!”
“殺——”
但只可惜,他們的沖鋒毫無意義,還沒等接近敵軍就被敵軍擊殺,倒在了敵人的槍口之下,在后續部隊的清掃之中,逐漸沒了生息,而聯軍也在廢墟中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將鋅金。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焦灼的氣息,聯軍指揮官緩緩走向將鋅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死寂的大地上。他的目光落在那具殘破不堪的軀體上,喉嚨微微滾動了一下。將鋅金的下半身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或許是被炮火吞噬殆盡,只留下半邊血肉模糊的身軀勉強支撐著。裸露在外的心臟一跳一跳地律動著,帶著某種頑強又悲愴的節奏,每一次收縮仿佛都能聽見“咚——咚——”的低沉回響。
他唯一完好的手臂垂在身側,手中像是握著什么東西一樣,指尖微微顫抖,而另一側的身體則是徹底毀了,連腦袋也只剩一半,顱骨裂開的斷面猙獰可怖。從破碎的胸腔間,竟然還能看到一顆散發著幽光的生命核,它安靜地嵌在那里,像是一盞即將熄滅的燈,卻依舊固執地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說實話,將鋅金我敬佩你,更尊敬你,可現在你一定是一個光桿司令,投降吧,我們優待戰俘,更何況你現在已經有任何抵抗力,投降已經是你唯一的選擇。”
聯軍指揮官制止了后方要補槍的士兵。
將鋅金咳出幾口鮮血,用著通用語言說道:“我絕不投降。我們會下地獄,而你也會,我們會在地獄中等著你,而你下地獄的時間就是現在!”
將鋅金的手中居然還藏有一顆沒有使用過的手榴彈,他用盡全身力氣高舉著那枚手榴彈,眼眸中閃過極端的光芒,在爆炸的焰火中,他徹底粉身碎骨化作灰燼。
而聯軍的指揮官在一旁士兵的保護之下僅僅受到輕傷,但也就在這一刻,他徹底認可了對方死戰不屈的意志,也明白,這座要塞為何久攻不下,在這里的每一位士兵,每一位聯邦軍士兵都有與他相同的意志與信仰。
“這是多么高尚的信仰與意志……我們到底在面對怎樣的敵人?又有多少敵人的意志像他那樣?”
聯軍指揮官感嘆著聯邦軍的意志。
滴!滴!滴!
突兀的嘀嗒聲在廢墟中響起,像是時鐘也像是死亡的倒計時。
“有生物炸彈,快撤!”
聯軍指揮官此時已經反應過來,這突兀的聲音是聯邦軍埋下的生物炸彈,但現在說什么都已經來不及了!
轟!
數千米高的蘑菇云在要塞中心轟然升起,熾熱的氣息扭曲了周圍的空氣。無數個蘑菇云幾乎同時在要塞各處炸裂,仿佛盛開的死亡之花。一瞬間,要塞內部的龍骨結構被徹底撕裂,高溫與沖擊波毫不留情地吞噬了一切。聯軍指揮官身處要塞的核心區域,根本沒有一絲逃生的機會,高達九千七百萬度的烈焰直接將他化為烏有。
中央地帶和各個節點接連崩塌,整座要塞被摧毀得體無完膚。無論是通往地下的逃生通道,還是連接外界的道路,都在劇烈的爆炸中化為齏粉。余波甚至波及到了遠處的大海,掀起千米高的巨浪,“轟隆隆”地咆哮著撲向那些正在航行的戰艦群。艦船在浪濤中劇烈晃動,雖然沒有完全沉沒,但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沿海矗立的高山在爆炸中被夷為平地,大地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抹過,留下了焦黑的瘡痍。要塞曾經是共和國的驕傲樞紐,如今卻只剩下一片廢墟,土地被燒灼成漆黑的顏色,仿佛在訴說著剛才那場毀滅性的災難。堅不可摧的傳說,在內部核爆面前終究成了泡影,曾經繁華的海上交通樞紐至此徹底化為歷史的塵埃。
正如將鋅金所說,你下地獄的時間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