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門一戰，那長公主當場斃命，新帝不知所蹤，國事全憑平陽君掌管……”

“不知所蹤……”

圍觀說書的人群議論紛紛，用易容術混在人群里的黑眸女人淡淡一笑。

“據說新帝去了鳳鳴山，只有仙人能救前朝長公主……”

“怎么可能！人死不能復生，倒是去魔族還有機會，他們不是有很多邪術嗎？”

……

世間之大，情難相留。

新帝白小瑜帶著江貍破碎的尸體，轉山轉水轉佛塔，最終求到永恒自由森林女巫處。

夜色漸深，陰暗不見天日的地下宮殿，沉重的大門被推開，白小瑜緩緩走了進來。

他早已經習慣了這里的冰冷，徑自朝著冰棺內的尸身走了過去。

冰棺內躺著一個隱隱約約能夠辨認出人形的尸體，和一只漂亮的小狐貍，仔細一看，還是珍貴的九尾狐。

棺四周嵌著許多顆夜明珠，詭異冰涼。

白小瑜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輕輕撫摸上冰涼的棺材。

“阿貍，你會再次回到我身邊的，對嗎？”

他低語，腦海中浮現出曾經的點點滴滴，他們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

多年前她笑容明媚，午后陽光溫柔，宮道上一襲紅衣張揚的少女飛奔而來，高興地說：

“小瑜哥哥，父皇終于同意我和哲安的婚事啦！”

那時的他雖然苦澀，卻想著祝福她得到幸福啊。

“想清楚了？

用你一半的氣運換她重生，新的身份，你也許永遠不會再遇見她，你的轉世也會氣運削弱。”

女巫在施展法術前照例問了一下，白小瑜依舊盯著那尸體，堅定道：“開始吧。”

今年人間的雪異常的寒冷，大雪仿佛永遠不會停下，整個人間的殺戮與罪惡都被這一片白覆悄悄蓋住。好在年關將近，人們選擇忘記痛苦，用新年迎來新氣象。

好消息傳來，仙門橫空出世一個名為龍吟的強者，僅僅憑借一己之力驅散邪魔，永夜深淵再次被封印。

人間逐漸安定，新的王朝形成，全國休養生息。

白小瑜昏迷了好幾日，堂堂一國之君無故昏迷不醒，朝臣們炸開了鍋，可礙于新帝背景，還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不過私底下的議論不止。

“白小瑜，我們不要再見了。”

昏暗溫暖的大殿內，榻上的人猛的從夢中醒了過來。

剛剛用氣運逆天而行，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眼前逐漸清晰，他知道自己在王宮里，起身走出。

守在門口的西樓聽到里頭的動靜，出聲：

“陛下，您醒了？”

沒有人說話，片刻，殿門被推開，迎著撲面而來的寒意，白鷗除了覺得心痛不已，看著滿天飛雪，他面無表情，頭腦更是有些空白。

西樓敏銳地查覺到陛下有所不同，但陛下不再沉迷于復活前朝公主，總歸是好事。

“我睡了多久？”

“一個月。”

目光瞥見宮里頭的張燈結彩的喜慶裝飾，尖銳的痛感自心底襲來，白鷗死死盯著紅色，一瞬間似乎有什么東西閃過腦海，他厲聲道：“從今以后，不要讓我在宮里看見紅色的東西。”

等等，我這是怎么了？

白鷗有些茫然。

“這是你的前世，白鷗。”

稚嫩的聲音響起，空中的雪花定格，穿過遙遠空間，一面巨大的鏡子立在他眼前。

“大夢一場，情愛真的這么撕心裂肺嗎？我的父親，遠走的姐姐，還有絕望的荼靡……如果沒有情感，你們就不會痛苦了吧……”

白鷗看見了一個小孩子，黑色的眼睛，褐色卷發，從頭到腳一身黑色學士長袍，眼睛亮得驚人，卻帶著憂傷和孤獨。

“我是，殺戮之神塞千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