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訴說他的愛意
- 信仰:夏天的風輕輕吹過
- 冰城白菜
- 2649字
- 2024-04-06 19:32:31
葉衍第一次接觸到陳若夏,是在高一新生入學(xué)考中。
第一場考試中,他早早寫完了卷子,閑著無聊,便拿起鉛筆在桌子上畫畫。
他們是交叉換班考試,對于別人的桌子,葉衍原本打算擦去,但考試一結(jié)束,同班同考場同寢室的高遠航便招呼他去吃飯,他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扔下筆就跑了,不僅畫的畫沒擦,文具和試卷也扔在桌面上。
可是當他下午再來時,卻愣住了:桌面上整潔干凈,原本零亂的文具也被疊好,放在桌面左上角,整整異齊。
覺得有意思,葉衍又在桌上附畫了個卡通小人,并附上一句:“同學(xué),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交個朋友?”
可當他下次再來時,桌面上仍是干凈整潔,一點兒痕跡也沒有。
他不禁好奇課桌主人的脾氣,翻開課桌的里的課本,扉頁中間寫著三個娟秀清麗的字:陳若夏。
若夏若夏,像是個女孩子的名字,有點兒普通,還有點兒特別。后來,葉衍就關(guān)注起這個名字,也同樣關(guān)注起隔壁班那個文靜恬淡的女孩。不知為何關(guān)注,只是下意識地,覺得她有點兒特別。
他從不喜歡看作文,那一日偶然瞄了一眼校報,那篇名為《陽光色青者》的文章吸引了他。
文章的署名,高一十七班陳若夏。
后來,葉衍總能在排行榜上看見那個名列前矛,卻依舊一次比一次靠前的名字。
他原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直到他將飯碗砸到她臉上。
在撿到那枚發(fā)卡的時候,他無比喜悅,他第一眼就認出那是她的。只是他不敢相信,他們竟那樣有緣。
可是在察覺到路鈞宇的存在與陳若夏的厭惡時,葉衍的內(nèi)心是酸楚的,而在他即使寧愿被她討厭也要親手為她帶上發(fā)卡時,他便知道,這個女生,他是真的喜歡上了。
忘不掉的那種。
可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呢?
他們并肩坐在天臺上,看著夕陽一點點往下落。那三十二片水晶依然晶瑩透亮,閃得耀眼。
葉衍忽然打開塑料盒子,取出一片還算好著的碎片,在天臺的瓷磚上反復(fù)打磨,抵磨平了所有棱角,遞給陳若夏。
“謝謝你把我的喜歡一片片拾起,喜歡你我不后悔。你不接受水晶杯,那這一片水晶可以收下嗎?就當是成全我的執(zhí)念,讓你至少證明我出現(xiàn)在你的世界過,好嗎?”
陳若夏看著他,不知作何言語。
那是少年青蔥的愛意,是少年滿腔的歡喜。
她伸出手,將那抹晶瑩握入掌心,手心里,藏著太陽的最后一縷光。
或許,日后她會在某天掏出這一抹晶瑩,回憶起那天下午少年長情的告白,回憶起芳菲如意的五月天。
五月的天說變就變,從來都不講道理。原本高溫的天氣,因著連續(xù)幾天雨,氣溫直直下降了十幾度。雨天加低溫,許多體質(zhì)稍微差些的人便迅速病倒了。
感冒,發(fā)燒,請病假的人比比皆是。
陳若夏算是比較倒霉的,碰巧娜幾日特殊期,一感冒,便迅速發(fā)起了燒。
“我的天哪……怎么一量就三十八度九啊!”楚云初替她拔出體溫計,悲摧地看著她,“醫(yī)務(wù)室都管不了你了,要不我請假送你去醫(yī)院吧,還是叫你父母出來接你回家?“
“去醫(yī)院吧。”陳若夏有氣無力道,一副半死不沾的樣子,做在座位上。原本她身形偏瘦體質(zhì)就不好,幾天大出血加之昨晚腦子被燒了一晚上,快把她半條命折騰沒了。
可即使如此,她更不希望讓父母看見。
可是十七班的班主任卻不這么想,那個年輕的女老師看了她的情況,根本不給她選擇的機會:“你都燒成這樣了,必須回家休息。這段時間流感流行,學(xué)校這邊碰到有情況的,都要求回家等待好了再來。我給你家長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
陳若夏燒得迷迷糊糊,想拒絕但又不知怎么說,只能被楚云初扶著離開了。
活了大半輩子都沒出過那個小縣城的爸爸,和那五個月身孕的媽媽,他們怎么來呢?
年輕的班主任顯然并沒有想到這一層面。
可是她陳若夏不能不想啊!那是她的爸爸媽媽!陳若夏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頭疼得更厲害了,吃藥也不見好,到中午時已經(jīng)燒到了三十九度五,站都站不穩(wěn),被幾個人扶著才能走回宿舍。
“你家里人怎么還不來啊?”楚云初給她換上新的退燒貼,依然燙得厲害。陳若夏已經(jīng)進入半昏迷狀態(tài),對外界一點回應(yīng)的欲望都沒有。
不知又過了多久,周圍變得喧雜起來,她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便掙扎著開擠開眼簾,看向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干渴的喉嚨里發(fā)出微弱的聲音:“阿爸……”
他居然……真的來了。
再次醒來時,她已躺在醫(yī)院的床上,眼前除了父親陳大海,還有大伯的二兒子,她的二哥陳辰。
陳大海趕緊解釋:“多虧了二娃子,要不是他送我出來我還到不了你們這兒呢,你燒得厲害,你二哥就帶我們來了市里的醫(yī)院,滴了兩瓶點滴你才醒。”
她點點頭,輕輕看向那個帶著口罩的青年:“謝謝二哥。”
“不客氣,你燒還沒退,醫(yī)生建議再住一晚,明天再出院。”陳辰說道。陳若夏臉色忽然不太自然:“我...我覺得我已經(jīng)好很多了,現(xiàn)在就出院吧,就一個小感冒而已……”笑話,市醫(yī)院一天消費這么高,她才不當這冤大頭!
像是看陳若夏的心思,陳辰淡淡撇了她一眼,“錢我都交好了,你今天出院也不會退錢。”一句話,讓陳若夏成功閉上了嘴巴。
“我先出去一下,你們兄妹倆挺久沒見了,好好聊聊。”陳大海說罷便出去了,病房里除了另外睡著的兩個病人,只剩下陳若夏和陳辰。陳辰坐到她旁邊,主動打破沉默:“丫頭,兩年沒見了,你看見我就這反應(yīng)?”
聽到這久違的語氣,陳若夏才回到神來,有些心虛地說:“這不是……你變化太大了嘛,剛剛差點沒認出來你。”
“變化大?變帥了還是變丑了?”陳辰挑眉。
“變帥了。”陳若夏由衷說道,“對了,二哥,你什么時候回的家?”
“就這兩天。”
“那.....還走嗎?”
她話者剛落,兩人都沉默起來。
兩年前,陳辰高考畢業(yè),原本憑著超本科一本線五十分的成績能上一所不錯的大學(xué),卻因為大哥陳天結(jié)婚用錢而被迫去打工,愣是兩年沒有回過家,陳若夏一度以為他不會再回來了。
“走啊,怎么不走,我又不是老大,在家待著怎么賺錢。”
這兩年,陳辰在一線城市打拼,即使學(xué)歷不高,一個月也能掙上萬把來塊,兩年下來已經(jīng)攢了一筆不錯的積蓄,還花十萬買了一輛小車,雖然不貴,但在他們家鄉(xiāng)這樣貧困落后的地區(qū),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已經(jīng)算非常不錯了。
“這么看,二哥這兩年過得也不錯。”陳若夏笑笑。
不錯?陳辰苦笑:“是啊,可是我不來能過得更好。”
他曾經(jīng)的朋友們都在校園里繼續(xù)學(xué)習(xí),豐富自己,張揚青春。可他呢?早早地出了社會,別人在讀書,他在為錢奔波,他又何嘗不羨慕別人?
“二哥,如果重來一次,你會后悔嗎?”陳若夏小心翼摯地問。說罷,她又搖搖頭,“算了,好不容易見個面,就別聊這些掃興的事了。”
陳辰自嘲地笑了笑:“再來一次?重來一次那老頭就會讓我讀了么?
“說我變化大,這兩年你變化也不小嘛,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了,上了高中感覺怎么樣?”除辰彈了一下她腦門,陳若夏吃痛,哀怨道:“二哥,我都成病人了,你還欺負我!”
病房內(nèi),女孩一臉哀怨,青年淺淺笑著,像是治愈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