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四年十月,我成為了一名小學生,雖然還不滿六周歲,但在我的哭鬧掙扎之下,我的家人們終于被我折騰的無法忍受,讓我的爺爺把我給收進了一年級就讀。因為比別人晚了一個月,所以連教材和課桌都沒有,就在講臺旁搭了個小小的課桌給我,用的也是爺爺的教科書。從那時起,我的求學之路便真正的開始了,至少不再哭鬧著不肯去上學。
我的小學那時還是五年制,但就這五年的時間,我們也經歷了兩個校區的搬遷。第一個校區便是爺爺所在的村小,說是一所學校,其實只有三間房子,一間是一年級,一間是二年級,還有一間便是老師們的辦公室了。辦公室的門口屋檐下懸掛著一口小小的鐵鐘,不時響起的敲鐘聲便是我們的上課下課鈴聲。學校連個圍墻都沒有,房子前面是一片空地,平時作為我們下課后的活動場地,農忙時便是村上人的打谷場,場地的邊上還堆放著他們高高的麥秸柴火垛,四周便是大片的農田了。
在這里我度過了快樂小學初始階段,因為年代久遠,并沒有太多的記憶留存,但有一件事至今都沒有忘記。我們那里的學校是不供餐的,至今很多鄉下的學校依然如此,那應該是夏天麥收后的時間,有一天午飯后我們回到了學校,還沒有到上課的時間,幾個小伙伴便在教室前面的空地上玩耍,看到場邊堆放的高高的麥秸垛,便突發奇想想在上面掏個洞出來,于是幾個人便開始配合著干了起來。不一會便在上面掏出了一個不小的洞,恰好可以夠我們幾個鉆進去。待在洞里的感覺似乎還是比較讓人興奮的,也不覺得有多悶熱,玩了一會,我居然躺在里面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洞里已經沒有其他人在,只有我一個人,揉著眼睛從里面鉆了出來,猛然發現連教室的門都已經鎖著沒有了人,頓時感覺有點懵了。也不知道那時的我有沒有嚎啕大哭,只記得開始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快到村口的時候便看到奶奶站在村口正在張望,估計是在看我有沒有回來吧。后來其他的經過已經沒有什么記憶了,貌似爺爺也被奶奶給責怪了半天,但那次的經歷至今依然還是覺得是件十分好玩的事情。
再后來就是二年級的時候,因為學校撤并的緣故,我們這個辦學點被取消了,所有的師生都要被合并到另外一個村中心校去。于是我們便開始了浩浩蕩蕩的校區搬遷工作,那時的搬遷可不像現在有搬家公司這樣的專業機構來幫忙做事情,而是全校師生一起動手來進行。當然了,因為只是個辦學點,而且八十年代的學校配置也很簡陋,并沒有什么太多貴重的物品和設施配置,教室了只有一些連桌椅,其他便無它物了,連黑板也不過是一片水泥墻涂的黑漆而已,搬也搬不走的。教師的辦公室更是簡陋,就幾張破舊的桌子椅子,估計放在今天,連收廢品的都不屑于看上眼。
終于到了搬遷的日子,我們兩個同學一組搬著自己的連桌椅,背著我們的布袋書包,排著隊伍跟著老師們一起向中心校進發。好在路程并不遙遠,估計連一公里的路程都沒有,很快便到了,所以并不感覺很辛苦,反而是那種集體勞作的場景讓那個年齡的我們十分的興奮。到了中心校安頓下來便又開始繼續我的小學生活。中心校比起我們那個辦學點來說大了很多,剩下的三年時光,我似乎都沒有把整個學校的角落轉變,記憶里十分的模糊。
接下來的三年小學生活是怎樣的,已經沒啥太多的回憶,但有一次生病的經歷還是有些印象的。有一次我得了我們那里說的“炸腮”,似乎是“腮腺炎”之類的癥狀,燒的人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那時又沒有什么通訊工具,無法通知家長來接,老師便讓我一個人回了家。學校離家大概三里地的路程,我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在路上向家里走去。經過一座橋的時候感覺人昏的實在是厲害,便在橋邊上坐了下來。那時農村的小橋幾乎都是沒有欄桿的,當然邊上的溝里也沒有水。坐了一會覺得并沒有好一點,便就躺在了橋邊上。也不知道到底是躺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還能夠聽到走來走去的人說的話“這是誰家的孩子?怎么躺在這里呢?”等到醒來的時候,似乎也快到了放學的時候,便又搖搖晃晃的向家里走去。
其他小學的生活已經沒什么回憶了,再后來的印象就是我開始成為了一名中學生。每次回老家的時候,還會經過原來的小學,那個辦學點早已經被拆掉,找不到一點痕跡,村校還在,但也早已又被撤并,那里不再作為學校使用了。曾經有一段時間作為村委使用,現在似乎已經是荒廢的樣子了,再也聽聞不到里面傳出來的讀書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