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風面前擺著酒菜,“想來你已經用過了,不過可愿與我再用一次。”
衛枕落座于她對面,“這酒?”
“我母后為我埋的女兒紅,今日讓瀟湘去祥云宮挖出的。”魏南風摸索著杯子,將倒好的酒遞給衛枕。
“沒毒,也沒下藥!”魏南風似乎看出他的遲疑,解釋一句,抬手就喝入口中,帶著澀澀的苦辣味。
二十歲的年頭了,“今天我生辰,為我慶祝。”魏南風抬杯碰了碰衛枕的杯。
如今的她沒有以往的淡漠,多了些許正常女兒家該有的輕松,笑得也真心了些。
衛枕才放松下,抬杯與她喝起來。
“衛枕,你說你喜歡我什么啊?”魏南風臉龐微紅,似乎帶了幾分醉意,靠近他輕輕發問。
“聽說你長得十分好看,好可惜只在畫卷是見過。”魏南風柔嫩的手捏起他的臉,力道還大幾分,衛枕白皙的臉被她揉紅。
她就是帶了幾分私心,他確實是個合格的太子為國為民,只可惜現在掌權者不是他。
“那你現在可記住孤的相貌了?”衛枕覆蓋上她的手,聲音有些嘶啞,一步一步將她的手從他的嘴唇鼻子眼睛移動。
“鼻梁很高,睫毛很濃,眼睛很大,嘴巴很小。”
魏南風嘟囔著,唇角清揚掛著淺淺的笑。
而面前的男人平靜的眼眸含著深深的繾綣被他壓下,“公主…可喜歡?”
低啞的嗓音壓得很低。
魏南風卻嗤笑一聲,挑起他的下顎,與他暗色的眼眸對上去,似乎要將這個人從外到里看穿透。
明明她的眼睛被緋紅色的絲帶絆起來,可衛枕卻覺得她真的能看得見,眼色一斂抬手略過魏南風從后面一把撤掉絲帶,露出她的眼睛。
還是灰白色的眼瞳,使他心里驟然升起的警覺消了一半,她還未看得見。
“梁邵…”她突然輕輕喚出聲。
衛枕身子一僵,眉頭不悅蹙起,他甩開魏南風的手。
“魏南風!”他話語間含著低怒,怒目而視面前一臉淡定無所謂的女人。
“怎么了…本宮說對了,是不是,衛枕還是衛懷澤,呵哈哈哈…”魏南風瘋狂笑起來。
啪啪啪,掌聲突然在屋子里響起。
魏南風自顧自拍起掌,“我魏國的龍丹真是這么吸引人啊,你衛國竟不惜兩個皇子我魏國,真不怕折在這里!”她咬重最后一句,帶著深深的悔意與殺意。
“魏南風,你在說什么?”衛枕偏頭,似乎在責備她的胡言亂語,掌心卻緊緊攥著。
“本宮有胡說嘛?”她很無辜說一句,“本宮有說錯嘛!”
她凌冽的喊出聲,期間還伴隨著東西破裂的聲音。
原來是她將桌上的女兒紅重重摔在地上。
“衛國蕭氏雙生花,一個貴為皇后一個做了夜王妃,二人所生之子極為相似,自夜王妃失蹤后,夜王之子被接入后宮由皇后一同撫養,衛國雙才子可是家喻戶曉啊!”
“偏偏九歲之后太子卻總是稱病不出,直到十八歲后!”
魏南風直勾勾盯著衛枕,“你說是不是太子不是太子,世子不是世子了呢!”
“小時候為了能選上我魏國的暗衛吃了不少苦吧,讓本宮猜猜衛帝是不是經常斥責你,或是你們!”
“跟在我身邊九年,摸清我魏國情況,以及衛帝心心念念的龍丹,很辛苦吧,偏偏在你十八歲時你的母親去世了還是出自蕭貴妃之手,你不得已來了個偷龍轉鳳,讓衛懷澤做了梁邵,而你回了衛國。”
“而什么初見,你覺得本宮會信嘛,你我皆是皇嗣怎么可能是那種一眼就會因為情而困住的人呢,原來如此。”
“哈哈哈…原來如此啊!”
衛枕冷著臉,神色中卻帶了慌張,“你瘋了,魏南風!”
“哈哈…我的確是瘋了,衛枕啊衛枕你真可笑…”
“竟然沉迷在你們自己為本宮編織的情網里了,真可笑!”
慌了神的衛枕似乎沒有發現她的眼眸漸漸已經被墨綠色暈染,渾身散發著一股妖氣。
漸漸他竟然頭昏腦脹,眼神恍惚,“魏南風,都是錯的,你錯了!”
他焦急的攥住她的手腕,瘋狂想解釋,九年的陪伴她已經深深刻在他心頭上,他不相信她竟然認出來了,九年了會對他無動于衷。
魏南風突感一股力,被衛枕緊緊抱住,她卻并無慌意反而嘴角掛起一抹得逞的譏笑,“梁邵…我永遠是你的公主,即使你欺騙了我!”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本宮永遠是你的公主,乖乖的聽話!”說著她輕輕拍了拍他,似乎在安撫。
“乖乖的,好好睡覺,做個好夢!”
衛枕卻漸漸被安撫下來,話語間也柔和起來,帶著癡意,“好,屬下聽公主的話!”
他呆愣的往床邊走去,竟然真的躺下睡著。
魏南風冷漠的眸子微微轉了轉,就在下午時她便悄悄吸收了護心麟,什么女兒紅、挑破他欺騙的話都是為了激起他的怒意,不然以他冷靜警覺的性格催眠起來可會被他察覺。
明日就是那個日子了,她的機會只有一次。
而以人身強行吸收護心麟妖化雖然會短暫恢復她至健康時期鼎盛的實力,但是她會爆體而亡。
到了此時此刻,與她的子民比起來,她已無所畏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