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手中雖無兵刃,卻猛然騰空而起,一掌擊出,直取那人面門。
可梵恨的勁力到了那人面前,就似乎如探如深水一般,再也發不出了。
那人忽然全身一震,一股滅世之力,竟將梵恨全身的功力修為盡數吸納。
梵恨嘴中吐出一縷鮮血,命已威矣。
梵恨,這個名字是段鴻主起的,他自己的名字是什么,他早就已忘記,在他還沒有加入段府時,他也是個江湖浪子,喜歡懲惡揚善。
可段鴻主不喜歡他的名字。便給他起了梵恨,意為應常常懷有恨意。
他仿佛記憶起了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的江湖浪子,倒也過得逍遙快活。
此刻他的眼中已有淚流下,黑色的淚。
梵恨已變成了一具枯骨。再無恨意,再無殺戮。
那人狂笑道:“哼,不自量力!今天,就讓你們的修為,為吾所用,你們將因為成為吾的祭品而感到驕傲!”
剩余七人見梵恨已死,臉色一變,全都凝聚起招數,準備殊死一搏。
七英豪氣沖天,明知不敵,卻也不肯束手就戮。
七人聚起的全力一擊,威勢浩大,天地亦為之失色。
這一掌擊出,無修涯上已是遮天蔽日。
那人笑道:“好,不愧為段府八英,如此才有資格成為吾的補品。”
他猛然一動,身后勁力齊出,竟與七人掌力相抗。
“轟”的一聲巨響。
天地為之動容,無修涯上頃刻土崩瓦解,山石震動,山峰上竟已被擊出一道深坑。
塵埃散去,只見眾人嘴中都已噴出血紅,而唯獨那人卻還是站在原地,絲毫無恙。
七人面色不禁變得慘白無比。
那人狂笑道:“你們要多謝段鴻主,若非是她,又怎能死在老夫手里,念你們是他的手下,老夫便留你們一個全尸。”
七人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想不到竟是主人出賣了他們。
碎絕道:“主人,為何…為何要這樣做?”
段鴻主長嘆一聲道:“為了段府的未來,這是你們該做的。”
其余眾人失色道:“主人…你…”
段鴻主卻連瞧也未瞧向他們,只是對著那人道:“子時已過,再糾纏下去,只怕會對你的修為不利。”
那人聽到段鴻主的話,忽然狂笑不止道:“好,既如此,老夫就不再留手,這一招屠戮玄武,就當是爾等最后的光焰。”
他的身上竟已變得光芒四起,七人身上只感覺漸漸無力,全都痛苦哀嚎起來。
他們的武學修為竟被那人一點點蠶食而去。
良久,無修涯上又恢復了平靜。
而地上已多了七具枯骨。
凄凌子,突靈,梵恨,畏別離,明勻。碎絕。岑共,殷才。只恨他們跟錯了主人。
“生前一心向主,何來猜疑渡日,可恨已成孤魂,再無八英留世。”
氣何在?滿地悲涼。
淚何流?訴盡衷腸。
眼前如此慘狀,段鴻主也不禁有些觸動。
可他轉而一揮手,八英尸骸便瞬間化為烏有。
“子時正是吾修煉時機,段鴻主,你這補品,吾滿意,吾滿意…哈哈哈…”
笑聲散去,那人影也已消失。
而山頂也唯有留下一地的血跡。才證明方才這里所發生的一切。
段鴻主冷哼道:“若非為了段府,吾豈肯隨汝世浮屠之意。”
夜色瀟瀟,蟲鳴聒噪,天地又恢復如初。只是逝去的人呢,恐怕再也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