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換
- 星空孑行
- 小巷落花燈
- 2424字
- 2023-06-17 01:19:04
咚咚咚的,此刻劉放的耳中只剩下身后荒獸四蹄飛踏的巨響和自己狂跳的心臟。
荒獸五米長的身軀和狂暴的力量足以讓它無視前方的任何阻礙,如同一臺巨型碾壓機,劉放渺小的身影如同一只螞蟻,在巨人的腳步下倉皇奔走。
劉放大急,飛濺的碎石土塊擊打在身上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好似不知疼痛一般,心中恨不得立馬長出八對翅膀。
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聲音:快一點,快點,再快一點。
可無論怎么急,速度和力量的差距擺在那,這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等待他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條,現(xiàn)在的掙扎,不過垂死而已,死亡似乎只是早晚的問題。
眼瞅著二者的距離越來越近,劉放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背后荒獸粗重的喘息聲,也不知是否是錯覺,他總感覺從荒獸鼻孔噴出的氣浪已經(jīng)打到了他的后背上。
不自覺的就想回過頭,可他不能,一息的停滯也不能。
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身后的喘息聲仿佛死神的鐮刀,附骨之蛆一般的架在他的脖頸處,他死咬著牙齒,每一步的踏出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懷中黑豹不知在何時蘇醒,一對黑寶石般的眼睛呆呆的望著劉放,結(jié)契的魂獸是能感覺到主人的情緒的,它明白劉放的慌亂和恐懼。
哪怕劉放用力勒緊它的身軀,骨骼關(guān)節(jié)被勒的咔咔作響,它也沒有叫出一聲,只是靜靜的看著。
劉放跳上一塊巨石,他身體前傾,雙腿微曲,而后發(fā)力,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射了出去。
下一秒,巨石碎了,轟的一聲,紅甲荒獸巨大的腦袋從側(cè)方竄出,撞碎巨石,血紅的獸口裹挾著腥風,已經(jīng)來到了劉放的腳邊。
“就這樣死了嗎?”
劉放閉上了眼睛,終究是逃不了了。
如果能早點修煉,如果能再強一點,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跟著我這樣的主人,才是你最大的不幸吧!”
劉放松開了緊抱著的黑豹,此刻除了閉眼等死,不讓黑豹跟自己一樣葬身獸口是他唯一能做的。
雖然自己死亡,黑豹也會死,可最起碼,不用死的如此難看。
黑豹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眼中禽淚,四爪不停的抓撓,想要抓住那已經(jīng)松開的手臂,嗚嗚地悲鳴著。
在它模糊的眼眸中,那獸口距離劉放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嗚~”
黑豹一聲哀嚎,小小的身軀驟然迸發(fā)出一團黑霧,黑霧越來越大,將黑豹籠罩其中。
本命魂技,暗影之軀
燃燒自身魂力,制造黑霧,拼湊出一具巨大的身體,提高自身的各項屬性,化作黑暗中的幽靈,這本是成熟期的五級魂獸該有的技能,如今出現(xiàn)在了一頭出生不足兩天的幼獸身上。
形成暗影之軀的黑豹在力量和速度上都足以和三級魂獸媲美,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黑豹猛地撞向劉放。
交換!
劉放被黑豹硬生生的撞出了荒獸巨口的范圍,險而又險的躲過了這必死的一擊。
“黑豹!!”
劉放睚眥欲裂,他四肢不斷的掙扎,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已經(jīng)晚了。
荒獸一口咬中眼前的暗影之軀,奮力甩動著腦袋,企圖將這道黑暗的身軀撕扯的粉碎。
“主…快~跑!”
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突兀的出現(xiàn)在劉放的腦海中。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很輕,很焦急,似呀呀學語的孩童,急切的想表達自己的意思,又像患有病痛的病人,垂死前的呢喃。
隨著巨獸驚人的咬合力,黑豹的暗影之軀漸漸稀薄,朦朧間露出里面的小小的身影。
任舊是那對黑紐扣般的眼眸,它無力的注視著劉放的身影,兩行清淚滾落。
“謝~謝你~救我~救我~出來,主~人~!”
稚嫩的聲音消失了…
“不要,不要啊!”
劉放在心中大喊,當黑豹的聲音消失的剎那,似有千般話語涌到嘴邊,但卻被一塊無形的巨石壓住。
他張了張嘴,最終吐出兩個字,不要。
劉放倒飛出去,飛向了某處屏障,可等待他的不是那劇烈的撞擊,而是一道裂縫。
那屏障兀的裂開一道縫隙,劉放摔了進去,在縫隙閉上的剎那,他看到了。
看到了暗影之軀炸開,一道漆黑的小小的身影從荒獸的嘴邊跌落。
禁區(qū)某處,一片密林中
幾名黑衣斗篷人跪倒在地上,前方,身著淺黃色錦袍的男子手拿一條長鞭,不停的抽打著其中的一名斗篷人。
啪啪啪的抽打聲,聽得其他人瑟瑟發(fā)抖。
“人呢?你找到的人呢?”鞭子的抽打聲和男子的怒吼交織。
“讓你們找傳承秘寶,秘寶是假的,讓你們抓人,人不見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還讓她跑了?!!”
男子似乎越說越氣惱,長鞭又是一甩,吼道:“你,居然為了一頭魂獸幼崽將其他人帶到趙素兒面前,如果那人是趙承啟那老東西的暗探呢?一個普通人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禁區(qū)里,還能讓魂獸結(jié)契認主??。”
“廢物,一群廢物!”
良久,錦衣男子深吸一口氣,“根據(jù)你的消息,趙素兒手中已經(jīng)沒有了破界符,就算她拿到了傳承,也出不去禁區(qū),立刻通知父親,讓他全面封鎖南斗城,絕不能讓趙承啟那老匹夫晉升。”
“你們,繼續(xù)搜索,務(wù)必要活捉趙素兒,她是威脅趙承啟的唯一籌碼。”
“是!”眾人朗聲開口。
一道道人影腳踩武器,沖天而起,迅速消失在黑夜中,密林中,只留下了兩個人。
為首的那名黑衣斗篷人癱倒在地,錦衣男子將他扶到一旁,將他的兜帽摘下,輕聲道:“你潛伏趙家快十五年了吧,蘇洋,你可曾想過背叛我蘇家?”
蘇洋聞聲一顫,那粗獷堅毅的臉上立時慌亂起來。
“少主,我從未想過背叛蘇家,從沒想過啊!我也不知道趙素兒為何突然離開,她還讓我給他找食物,我這才來通知少主的!”蘇洋強調(diào)一遍,聲音顫抖著,近乎五體投體一般,磕頭如搗蒜。
“好,如今向你這般忠心的人不多了。”
錦衣男子微笑著,旋即話鋒一轉(zhuǎn),單手按在蘇洋被抽的皮開肉綻的傷口上,繼續(xù)說道:“那,就讓我再教教你。”
“一條再忠心的狗,也抵不過一頭狡猾的狼。”
“你說,如今該怎么辦呢?”男子一字一頓的說道,那聲音充滿了惡毒和殺意。
死亡的威脅甚至壓過了蘇洋身體上的劇痛,他牙齒打著顫,似乎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趙素兒如今的情況,南斗城并不知情,留著我回去稟告趙承啟,他必然會來此間營救。”
“屆時,我們只需要在此地伏擊……。”
“好,好主意!”
那錦衣贊賞一聲,從背后迅速抽出一把匕首,噗的一聲,刺進了蘇洋的小腹。
蘇洋一聲慘叫,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錦衣男子一腳便將蘇洋踹飛出去。
錦衣男子從懷中抽出一條手帕,擦了擦自己染血的右手,笑吟吟的說道:“既然是演戲,那就再逼真一些,只是,如果這次再失敗,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母親和妹妹,特別,是你妹妹…”
說完,他一把將蘇洋提了起來,腳踩飛劍,御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