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粉筆末都泛著硝煙味道??嘀凶鳂返氖?,打羽毛球的激烈戰斗樂趣紛飛。
初中我就學會了打羽毛球,那時候起就愛不釋手,到了高中后第一次打羽毛球是平平邀請噠,可以說這為顧夢默默無聞的高中生活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也會打羽毛球。
她們第一次打羽毛球在高二的盛夏,真的蟬鳴紛飛的下午,大片大片的濃密樹蔭下,再猛烈的陽光都被遮擋得嚴嚴實實。少年執拍站在對面,是左手拿拍,標準的運動員姿勢,一打三。
依舊打得對面落花流水啊。
稚嫩的肩膀,紅白相間的校服,一派青春朝氣的模樣。單薄的校服短袖下,揮動的帶著薄薄肌肉力量的手臂讓青澀的女孩羞紅臉頰,爽朗的笑聲和盛夏的清風一起吹拂開,漾在人兒的心窩窩上。
30分鐘的大課間,總是一閃而過,一瞬即逝。上課鈴總是搶著手表指針兩分鐘打響,然后就是迅速的收拍,汗津津的額頭,紅通通的手肘,拖著疲憊的腿和激烈的心跳跑上樓。
我們之間沒有互動,只有女孩默默追隨男生的背影,她的眼睛很漂亮,不太明顯的雙眼皮,長長的睫毛,烏黑的瞳孔呆呆的看著一個人時就帶著溢于言表的深情,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他沒有回頭看。
午休的鈴聲在期盼中和期盼中終于響起,饑腸轆轆的校服下束縛著獵豹一樣的靈魂,哄地破門而出。
他騎自行車上下學,也是全班唯一一個??赡苁侵背燥?,他總是第一個出班級的,長腿幾步就消失在樓梯轉口。顧夢是個慢性子,做什么都穩穩當當不著急,帶著中午打算寫的物理卷,幾乎總是最后出班門。慢悠悠的下樓梯,還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紅白校服來來往往,車水馬龍的校門口,反射正午陽光的轉盤巨大金屬雕塑,一切都和每天一樣,卻又讓人移不開眼。走出A棟,剛好看見取出自行車的他。相對走向校門,相顧無言。
無言吶。明明一起打過羽毛球,一起在一個班學習,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卻沒有共同話題呀。
風,輕輕的,從他的校服衣角吹過來,然后擦過她的發絲,帶來一絲眷戀的溫度,又悄悄溜走,仿佛不曾來過。
如果兩個人,女孩因為羞澀不敢主動,男孩有自己的驕傲無心開口,那這三年,會有交集嗎?
女孩心底的欣賞和好感,是雨露一樣的轉瞬即逝,還是醇釀美酒隨流光愈發香醇呢?
噓,時間會給出答案的。
回到家里,還沒進門,就是一股飯香的迎接,門總是在我踏進單元樓門口的時候就留出一條小縫,女孩一米七五的身高,三分之二都在腿上,大踏步進了家門就是大大的笑容和迫不及待的洗手上桌吃飯。“媽~我回來啦”有你真好。
東北的女人身上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豪爽和幽默,家里的花兒也是在歡聲笑語中成長的。
她對女兒的期待同樣充溢在飯菜的香氣中。小小村莊,唯一一個考上縣城重點高中的女兒,怎么能沒有期待呢?
可是我知道,她仍舊是她,可她在新的優秀的群體中不再耀眼,甚至稱得上平凡,分科后四百多分的成績,一百五六還在竊喜的理綜,該拿什么填滿這份期待呢,明明課堂上仍舊認真聽講,卻再也不是最好的那個,從前高傲的心擰成麻花結,然后被一次次考試肆無忌憚地欺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