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如果你總結歸納人類歷史的發展規律就會發現，科技的每一次進步，對于人類精神文化層面的促進不一定是正向的。”

當三月給出今夜的總結語，許文遠睜開了眼睛。

窗外天色微亮。

拿起手機瞟了眼，才剛剛5點33分。

老大的鼾聲小了許多，從另外兩人綿長的呼吸聲也能聽出他們睡的正香。

如果換了以前許文遠這個時候醒來，肯定會選擇翻個身繼續去跟周公幽會，說不定還能夢到個美女跟他共赴巫山。

但此刻許文遠完全沒有再睡一覺的想法。

大腦特別清醒，完全沒有以往早起后沒睡夠的困意。

最重要的是，即便真的睡著了，他也不可能夢到美女，等待他的只有一只小貓。

深深的嘆了口氣，羨慕的看了眼還能繼續睡懶覺的兄弟們，許文遠輕手輕腳的爬下了床。

白天的時候，許文遠往往是大大咧咧的，但這種時候他又展現出最為細膩的一面，爬下床幾乎沒弄出一點響動。走進陽臺里的衛生間系洗漱時，還貼心的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等他忙完出來便看到夢中的場景，苞谷已經趴在他的桌上，乖巧的看著他。

只看那張天真無暇的貓臉，絕對沒人能想到就是這只貓，想要讓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創造一條關于繁衍權的法律。

但凡昨晚的夢境擬真性稍微差一點，他都要懷疑小貓說的那些話會不會其實是他隱藏在心底的齷齪心思，然后開始瘋狂反思。

就在他打算偷偷溜出門，去看呼吸清晨清新的空氣，順便去操場上看能不能偶遇同樣早起晨練的小姐姐養養眼時，這只貓再次給出了它不太成熟的建議。

“喵，如此美妙的清晨，正是人記憶跟理解能力最好的時候，你難道不想好好學習一番？你知道的，你目前正在追求的異性其實更欣賞有真才實學的男人。”

許文遠愣住了，隨后突然發現，他昨晚應該舉起雙腳贊成小貓的想法。

……

“這個結果能接受嗎？重跑！”凌晨的計算機科學院實驗室里，詩曉曉手里拿著剛剛跑完的結果，冷著臉給出了意見。

實驗室辦公室里的空調開的很足。

但對于正面對詩曉曉的研究生來說，其實真可以不用開空調。

這位小學姐身上那生人勿進的氣質，就足夠凍人了。

很想不通。

昨天這小女人出門時心情看上去還不錯的，誰知道夜里回來之后，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更是鮮有的一晚上都呆在實驗室里哪都沒去。

這也直接導致昨晚大家都加了個通宵班。

累點也就罷了，讀研本就很辛苦。尤其是項目趕的緊的時候，通宵忙碌也不是沒有過。

讓人難受的點在于，加了班還聽不到一句暖心的話，只有批評。

“那個，曉曉啊，要不然還是讓大家先回去休息休息吧？這都已經五點多了，熬了一整晚繼續守著效果也不好，不如等休息之后大家精力充沛了再說？而且你也熬了大半夜，女孩子這么熬著也不是個事。”實驗室里的老資格王曦打起了圓場。

王曦是學校計算機科學院一位副院長帶的博士生。

程澤海拉到有為集團的這個項目后，這位博士生便被那位副院長主動提出借調到這邊實驗室幫忙。

對于王曦來說這顯然也是個難得的機會。

畢竟這個方向的研究，可以做好幾篇論文了。

星科大雖然不算太大牌的學校，但博士畢業也是有論文要求的。尤其是程澤海院士來了之后，博士點的要求更是升級的讓人看不懂。

要求B類以上期刊論文1篇;發表C類以上期刊論文2篇; D類期刊論文1篇和E類期刊論文1篇，以及CSSCI期刊論文2篇。

雖然并不要求全部都是一作，但壓力還是有的。

王曦跟著這個項目坐下來，起碼能水個好幾篇論文了。

最重要的是，能搭上程澤海這條線，不管是發論文，還是未來就業，都會順利許多。

所以王曦在這個項目組里還是很勤懇的。

用實驗室里的老好人來形容也不為過，也是實驗室里的潤滑劑。

這個時候他出面打圓場也是最合適的。

“王師兄，不是我要求嚴格，讓我想不通的是，為什么一個法律系的本科生在沒有任何設備跟實驗室加成的情況下都能獨立完成的課題，我們這些碩士、博士在這么先進的實驗室里，拿著國家跟企業撥的研發資金連做驗證都這么費力。這合理嗎？”

只是這句話剛說出口，詩曉曉就后悔了。

許文遠的事情，不管是她還是程澤海都還沒在實驗室公布。倒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主要是怕打擊大家的士氣。

詩曉曉也是昨晚就在辦公室里瞇了兩小時，加上心情著實太復雜，一時腦熱便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不過這時候后悔也來不及了，昨晚負責項目的幾個研究生包括王曦齊刷刷一臉詫異的樣子。

“法律系本科生？什么法律系本科生？”王曦疑惑的問了句。

眼見說漏了嘴，詩曉曉也懶得在瞞著了，干脆點了點頭，承認道：“沒錯，包括前天我們驗證的算法，昨晚大家一致忙著做得那些論證數據，都是一個法律系的本科生自行研究出的東西。我知道這挺難讓人接受的，我也一樣。”

這次已經不是詫異了，辦公室里所有人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尤其是王曦。

他從本科開始就在星科大就讀，比其他人更清楚星科大的招生水平。

所以他又確認了一下：“你說的是咱們學校法律系的本科生？”

詩曉曉點了點頭道：“是的。”

說完，似乎想到什么意興闌珊的補充了句：“導師也知道這事。另外，我今天的確失態了，給大家道個歉。做研究的確是急不來的，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滿腦子的疑問終究沒有問出口，但幾道目光最后都落到了王曦身上。

“不是，詩學妹，話別說一半啊。你說的這個本科生是誰啊？”

詩曉曉猶豫了一下，道：“導師讓我先別在實驗室里說這些，不過他后天應該會來實驗室，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