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寧王端坐在大殿上座,他一拍桌案怒吼道:“你們這群飯桶!?王府派出這么多高手,居然連一個毫無名氣的小小劍客都不能拿下!?”
大殿內,數十名黑衣人一臉驚慌失措的跪倒在地,其中帶頭的那個人急忙膽怯道:“王爺,那人的實力完全不亞于當今的四大劍圣。”
寧王,中年模樣、雙目有神、金華錦衣披身,顯得甚是威嚴。
寧王起身揮手道:“你們都退下!”
“小人告退…”十個黑衣人行過禮后就匆匆離開了大殿。
待那些黑衣人離開后,寧王緩緩自語道:“媲美劍圣的實力…”
…………………
旖旎峰上,一位青年正盤膝坐在地上。
那青年一身黑袍,衣角在微風中輕輕擺動。他雖有著一張俊俏的臉龐,但眼眸中,顯現出的卻是盡是孤獨。
青年身旁站著一位女子,女子白衣勝雪、長發披肩。其粉面如嬌花,似玉一般精致。她那傾城之貌、傾國之姿在白衣的映襯下顯得極為動人。
“你是誰!?”女子此刻正惡狠狠的盯著青年:“將我從王府帶出來究竟想要做什么!?”
青年緩緩瞥了那女子一眼,一臉平靜道:“受人之托,不能讓你嫁給鎮遠。”
“什么!?”女子一臉驚訝道:“受誰之托!?”
青年沉默了片刻,隨后輕聲說道:“一個已故之人。”
女子對青年的敵意似乎減少了幾分,她來到青年身旁,端莊的蹲了下來:“我叫寧如玉。”
見那青年只是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寧如玉又繼續道:“我什么時候才可以回去?”
青年摸了摸手中的長劍:“等我殺了鎮遠之后。”
“什么!?”寧如玉大吃一驚:“你要殺鎮遠?”
青年默默地點了點頭。
寧如玉眉頭緊鎖:“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青年簡潔道:“斷水。”
寧如玉剛要繼續說話,斷水驀然睜開雙目:“有殺氣!”
同一時刻,只聽“嗖嗖”兩聲,兩位花甲老者從前方的灌木叢中飛身跳了出來。
“兩位有何貴干?”斷水注視著那兩位老者。
其中一名發束金冠的老者吼道:“老夫想借閣下的項上人頭一用!”
那人話音剛落,就見他與另外一個老者同時拔出短劍向斷水疾刺而來。
“咔——咔——”只見斷水側身一躲,隨即拔劍收劍,那兩位老者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還在愣神的寧如玉,斷水緩步向著山下走去:“走吧,這里不安全了。”
“恐怕只是對你而言不安全吧!?”一道雄厚的聲音,突然從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大榕樹上響起。
緊接著,一位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環抱一把紫金長劍,從那棵榕樹上高高躍下。
斷水冷笑道:“獨孤門門主也想來取我這顆項上人頭?”
中年人拔劍指著斷水:“老夫受寧王之托,特來救回如玉郡主。”
斷水微微仰起頭:“你恐怕難得如愿。”
“狂妄!”獨孤門門主怒喝一聲,隨即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一般,一劍刺向斷水的胸口。
“錚——錚——”斷水手腕一翻,長劍順勢上挑,挑開了獨孤門門主的利劍。
“哐——”獨孤門門主右手一抖,身體立馬回旋,并同時用手中的利劍拍在斷水的長劍上,直接將斷水震得向后退開了幾步。
見斷水剛一交手便已落了下風,獨孤門門主不禁嘲笑道:“你應該不止這么一點能耐吧?”
斷水眼神一凝,雙指在劍身上一抹:“夜落星河!”
強大的的劍意在斷水身上匯聚,這一刻,仿佛有無數把透明劍刃,懸浮在斷水的身體周圍。
獨孤門門主眉頭一緊,手中長劍快如閃電,再次斜刺向斷水。
斷水劍指夕陽,長劍上劍氣四散。緊接著,他一腳踏地騰向空中,并在空中急速旋轉,一劍對直劃向獨孤門門主的脖頸。
獨孤門門主神色一變,立馬舉劍相抵,兩劍相撞產生一連串火花。
“叮——”獨孤門門主的長劍應聲而斷。
斷水落地后,干凈利落的收劍入鞘。
獨孤門門主顫抖著身體道:“這...這...是什么...招式!?”
“劍心錄。”斷水話音剛落,只見獨孤門門主的脖頸溢出一條血絲,而后便轟然倒地。
“我們快離開這里。”來到寧如玉身旁,斷水一臉平靜道:“雖然我不怕麻煩,但我卻不喜歡麻煩。”
寧如玉盯著斷水,緊蹙蛾眉的質問道:“獨孤門門主根本就沒想殺你,可你剛剛為什么要殺他?在你斷掉他佩劍的時候,你明明就已經贏了!?”
面對寧如玉的質問,斷水并沒有生氣,他反而停下腳步反問道:“你知道獨孤門門主為什么沒想殺我嗎?”
“我不知道!”寧如玉緊咬了一下嘴唇:“我只知道他沒想殺你,但你卻殺了他!”
“那是因為他沒有那個實力。”斷水一臉堅毅道:“劍與劍的決斗只有生死,沒有輸贏。”
寧如玉攔住斷水,極力爭辯道:“獨孤門門主也只是為了救我回去而已,他也沒想著和你對決!”
望著寧如玉那教人愛憐的嬌容,斷水風輕云淡的問道:“你是否身入過這個江湖!?”
寧如玉輕咬了咬嘴唇,并隨即搖頭道:“江湖只有打打殺殺,我不喜歡江湖。”
斷水冷聲道:“既未身入江湖,那江湖中的事,你便沒有資格去評定。”說完,他便繼續下山而行。
…………………………
最后一縷夕陽已經落下,斷水帶著寧如玉來到一片小密林。
斷水先拾了一些干柴生火,而后又在樹林中打了只野兔。
寧如玉坐在篝火旁,雙手抱膝低著頭,她的樣子顯得楚楚可憐。
斷水將烤好的兔肉遞給寧如玉,寧如玉側過頭,看也不看嘴邊的兔肉。
斷水抿了抿嘴,輕聲說道:“快吃一點。”
寧如玉轉過頭,紅著眼蹬著斷水:“我不需要一個殺人魔的施舍。”說完,她又低下了頭去。
斷水把兔肉放在寧如玉身旁,而后起身嘆氣道:“這是個血與淚的江湖,大地都透著血的腥、淚的澀。在這個江湖中,倘若你不拔劍,那你便沒有了拔劍的機會。所以,我能做到的,就是拔劍斬斷一切艱難險阻。”說完,他便向森林深處走去。
寧如玉抬頭看著斷水在篝火下不斷被拉長的影子,她的眼角不禁滑下一滴清淚。
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但當寧如玉醒來時,她發現自己的身上正蓋著斷水的黑袍,而那黑袍上還殘留著一絲余溫。
此時,天還未完全亮,斷水正坐在寧如玉對面。
斷水平靜道:“現在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看著斷水那孤獨的身影,寧如玉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清晨,森林里透出一股花香。寧如玉睜開雙眼,看見斷水還坐在已經燃盡的火堆旁。
見寧如玉從睡夢中醒來,斷水指著前方不遠處的林子:“那有一股清泉,你可以去梳洗梳洗。”
寧如玉沉默的起身把黑袍遞給斷水,隨后轉身向那林子走去。
來到泉邊,她整了整自己凌亂的長發,可即便只是水中的倒影,卻依舊分外般動人。
待寧如玉梳洗完后,斷水來到她身旁:“走吧…”
寧如玉望著斷水:“去哪兒?”
斷水簡潔的說道:“赤鳳齋。”
寧如玉一臉疑惑的問道:“去那兒做什么?”
斷水緩緩披上黑袍:“送你赤鳳齋,然后我便去殺鎮遠。”
寧如玉反問道:“赤鳳齋有你的朋友?”
“也不算是朋友。”斷水搖頭道:“一個劍客,他最信任的只有他的佩劍。”
斷水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林外傳了進來。
片刻后,一位青年和一位女子便從林外走了進來。
那青年手握一把圓月彎刀,一臉惡狠狠的盯著斷水。
那女子嬌艷美麗,身穿一件紅色霞衣,同樣也惡狠狠的盯著斷水。
青年眼中盡是殺意:“你殺了我爹,今日我要為他報仇。”
“來!”斷水拔劍而出,一道劍芒直向那兩人掃去。
青年高高躍起,豎著一刀全力向斷水劈來。
斷水迎劍而上,一劍挑開青年的劈面一刀。
隨后,斷水抬臂舉起長劍,身如長虹一般,直沖向紅衣女子。
“砰——”紅衣女子忙提劍相抵,面對斷水如此強力的一劍,她直接被震退出去撞在了樹干上。
斷水沒有給那紅衣女子喘息的機會,他側身一劍,直取紅衣女子的脖頸。
“住手!”正在這時,那青年大吼一聲。
斷水停下攻勢,此刻,他的劍刃離女子的脖頸只有半尺的距離。
不遠處,那青年的刀正架在了寧如玉的脖頸上。
青年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一臉陰冷道:“放下劍,不然她就沒命了。”
望著寧如玉一臉驚恐之色,斷水沉聲道:“她是寧王千金,你膽敢傷她,你們獨孤門定將會從這個江湖中除名。”
青年仰天大笑道:“江湖中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擄走了如玉郡主,如果她死了,那也是你殺的!!”
寧如玉望著斷水,口中喃喃自語道:“劍如他的命,他怎會為此而棄劍……”
“我不會數到三!”青年有點不耐煩了。
此時此刻,寧如玉的脖頸已經被刀刃壓出了一絲紅痕,看樣子似乎馬上就會流出鮮血了。
“叮——”清脆的聲音響起。斷水手中的長劍脫手而出,掉落在地上。
寧如玉大喊道:“不要啊!”
紅衣女子來到了斷水身旁,一臉嬉笑道:“如玉郡主的生死,全權掌握在你的手中。”
“咔——”說話的同時,紅衣女子一劍刺進了斷水的右胸口。
見此情形,寧如玉哭喊道:“你別管我!你快逃啊!?”
青年將刀又向寧如玉的脖頸靠近半分:“你最好別動!不然我保證立刻讓她香消玉殞!!”
紅衣女子殘忍的笑道:“放心,我不會這么輕易的殺死你。”說完手頭又加了半分力。
“唔…”斷水低哼一聲,鮮血順著紅衣女子的劍身不停滴落在地上,如雨滴一般。
“不要啊!!”寧如玉哭著大喊:“求求你們放過他吧!!”
斷水冷眼瞪著紅衣女子,盡管傷口血流不止,但是他依舊紋絲不動的站立著。
看到斷水那冷如寒芒的目光,紅衣女子被嚇得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快殺了他!”那青年大聲喊道。
“去死!!”紅衣女子回過神來,立馬抽出擦在斷水胸口的長劍,隨即直取他的脖頸。
“不…不要…”這個時候的寧如玉,早已泣不成聲了。她那嬌柔的面龐,已全是淚水。
當紅衣女子的長劍快刺到斷水脖頸時,斷水右手成刀用力斬在了長劍的劍身上。
“哐——”紅衣女子的長劍應聲斷成了兩截。
“長虹貫日!”在同一時刻,斷水左手全力一掌拍在了長劍的斷刃上。
斷刃如離玄之箭一般,眨眼間便從紅衣女子和那青年的脖頸處掠過,隨后牢牢的扎進了一棵大樹的樹干里。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青年臉上泛起一絲異色,那紅衣女子也是一臉驚恐的盯著斷水:“你…”
“砰——”隨后兩人轟然倒地。
見那兩人屆已生死,斷水這才捂住胸口,長出一口氣。
“怎么樣了!?”寧如玉跑到斷水跟前,帶著淚花急切的問道:“走!我們現在去看郎中!!”
看著寧如玉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斷水抿了抿嘴,緩緩搖頭道:“無妨,并未傷及要害。”
“你…你剛剛為什么要丟下你的佩劍?”寧如玉望著斷水那清透的眼眸,哽咽的說道。
“不知道…”斷水的眉頭微微一跳:“或許…不想讓你受傷…”
“可你剛剛卻差點被他們殺了!!”寧如玉哭著一把摟住了斷水。
面對寧如玉如此親昵的動作,斷水一怔,竟不知該如何言語。
寧如玉用她那無暇的玉手,輕輕撫摸著斷水已經止住血的傷口,哽咽著自語道:“你實在是太傻了…”
“如玉郡主…”斷水回過神來,立馬抬手將寧如玉從自己的懷中輕輕推開:“斷水只是個江湖劍客,如此會壞了你的名聲。”
“郡主這個頭銜太沉重了,就算摘掉它又有何妨!”寧如玉抬頭望著斷水,她眼角還有未絕的淚水,樣子極為可憐。
斷水微微搖頭:“你可以不在乎,但你爹在乎,你們寧王府在乎。”
“其實你也在乎?”寧如玉緊盯著斷水的眼睛。
斷水側過頭避開寧如玉那幽怨的目光,隨即輕聲道:“情如劍鞘,有劍鞘的劍永遠都不能成為利刃。這個江湖有太多的仇怨,為了保命,所以我不能磨平自己的利刃。”
“我…我明白了…”寧如玉仰起頭悵然一笑,隨即一口鮮血從她的口中嘔出。
“如玉郡主!”斷水一個健步上前,急忙攬住將要栽倒在地的寧如玉。
隨后,斷水把昏迷的寧如玉平放在草堆上。輕拭掉她面龐上未干的淚水,并無奈輕嘆道:“這又是何苦呢…”
深夜,皎潔的月亮移至當空,它似白玉一般,揮灑在整片森林。
“咳…咳…”寧如玉突然從睡夢中驚醒。
“你…沒事吧?”此時,斷水正坐在她身旁的篝火旁。
寧如玉慢慢坐起身來,她看著斷水在火光的映襯下依舊冷漠的臉龐,淡然的回答道:“謝謝你,我沒事了。”
斷水低頭,撫摸著手上的佩劍,緩緩說道:“他叫逍遙——逍遙劍。”
“它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寧如玉望著斷水手中的佩劍問道。
斷水輕輕地拔出逍遙劍:“每當他出鞘與其它利刃碰撞時,就是他最逍遙快意的時刻,所以我便為他起名為逍遙。”
“它陪伴了你多長時間?”寧如玉繼續問道。
“十五年有余。”斷水用指關節輕敲了一下逍遙劍的劍身:“有他的陪伴,這十五年我并不孤獨。”
這時,寧如玉突然苦笑道:“我想快點回家。”
斷水抬頭看著她那憔悴的面龐,隨即起身道:“走吧。”
直到天已亮起,斷水兩人終于來到了一座人聲鼎沸,滿是酒香的古城——金陵城。
跟隨著絡繹不絕的行人,斷水帶著寧如玉來到了位于金陵城角落的一排新樓街。
在這一排新樓的最邊上,有一座古舊的閣樓。與其他連排的新樓相比,那古舊的閣樓倒顯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來到閣樓門口,只見樓門的牌匾上:“赤鳳齋”三個字早已褪了它原本的顏色。
來到此處,斷水就像是進了自家門一樣。也不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
赤鳳齋內,是一間間書香古韻的客房。進入眼簾的這一切,雖然看上去古舊,但卻被打掃的十分干凈。
“你來了?”這時,從最邊角的房樓中走出來了一位白衫青年。
那白衫青年看起來臉上略帶幾分病態,但他走路卻是健步如飛。
“許久不見。”斷水點頭淡然道。
白衫青年一臉笑盈盈的看著斷水:“也就幾個年頭而已。”說完,他又看了一眼寧如玉:“你就是如玉郡主吧?”
寧如玉微微蹙眉:“你如何知道?”
白衫青年粲然一笑道:“我雖身不在江湖,但江湖中的事兒我還是很感興趣的。”
幾人說話的同時,白衫青年便將斷水和寧如玉接引到了樓上的一間大客房。
斷水看了一眼寧如玉,然后又看著白衫青年道:“你替我照顧一下她。”
白衫青年為兩人沏了一壺茶之后說道:“你真的要去殺鎮遠?”
斷水茗了一口茶:“沒錯。”
白衫青年輕聲嘆道道:“這一趟,恐怕不會太簡單…”
斷水輕輕地敲了敲茶杯:“我如此做,只是因為當時承諾過他。”
白衫青年搖頭笑道:“師兄,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一點也沒變啊。”
與白衫青年又簡單交代了幾句后,斷水便準備離開了。
望著斷水的背影,白衫青年點頭大笑道:“看來她對你很重要…”
斷水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走出了赤鳳齋。
待斷水離去后,一滴淚花不禁從寧如玉的眼角悄悄滑落。
見寧如玉有些許失落,白衫青年拱手自我介紹道:“如玉郡主,在下名叫吳愁。”
寧如玉只是愣愣的望著門外,喃喃自語道:“他還會回來嗎…”
剛一出城,斷水就發現身后跟了二三十名江湖人士。他們個個手持兵器,整裝待發,一看就知道是來者不善。
快步來到城郊,斷水便被那些江湖人士攔住了去路。
其中有位手持雙刀的老者站了出來,他用雙刀指著斷水:“小兄弟,請報上名來。”
“斷水。”斷水靜立在原地,簡潔的回答道。
“很好!”雙刀老者沉聲道:“老夫縱橫江湖數十年,從未聽說過你的名字,看樣子你是初入江湖不久。”
又有人吼道:“你現在已經是整個江湖的敵人了!”
斷水冷眼看著眾人:“那又如何?”
“別太不把江湖放在眼里了!”一位手持雙錘的彪形大漢叫囂道:“今日,你爺爺我就要用這大錘砸碎你的頭!”
斷水二話沒說,只見他左手大拇指輕輕一彈,逍遙劍便應聲出鞘。緊接著,他右手握劍,直沖向那手持雙錘的彪形大漢。
劍刃劃過,就如同寒芒閃現一般。
眨眼之間,那手持雙錘的彪形大漢便被斷水給一劍封了喉。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皆被斷水這一劍所震懾住了。
因為誰都看得出來,斷水這封喉一劍,不論是速度還是準度,以及劍與身體的配合度,都堪稱完美。特別是出劍的速度,那絕非常人所及。
“這…”
“好厲害…”
“太快了…”
面對斷水這凌厲如鋒的氣勢,在場的所有人竟不由自主的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斷水收劍入鞘,舉步從人群中穿過。
這時,有人突然喊道:“他只是孤身一人,今日若這樣任他離去,那我們的臉面將往哪兒擱?”
“對!我們一起上!”
“任他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招抵擋!”
“殺!!”
眾人帶著殺氣,全部向著斷水沖來。
斷水眼神一凝,身體周圍竟騰起了數道劍氣。
隨后,他踏步上前,并彎腰拔劍橫掃而出:“劍蕩四方!!”
四道如虹一般的劍氣向四方擴散而出,凡被劍氣掃中的人全部被攔腰斬斷。
片刻后,斷水干凈利落的收劍回鞘,踏著一條血路向遠方而去。
………………………
寒潭山莊,莊內亭臺樓閣似仙境如夢幻,一座一座,堆疊得整整齊齊。
大廳上,一位頭戴斗笠的黑衣人坐在上座。
黑衣人旁邊,有一個老者躬身道:“盟主,我曾與斷水交過手,他是個劍術天才。他對劍的領悟完全超越了常人,可以說他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說話的這個人正是獨孤門的門主。
“人劍合一!?”黑衣人啞然失笑:“如果他真的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那么當時他的利劍就不會割傷你的咽喉,而是應該割斷你的咽喉。”
“這…”獨孤門門主一時語塞。
黑衣人起身將雙手放在背后:“你覺得他和我相比,孰強孰弱?”
獨孤門門主聞言,立馬恭敬道:“盟主的修羅七煞訣天下無人能敵,他一個初入江湖的人,怎么能和您相提并論?”
“話也不能這么說。”黑衣人擺擺手:“恐怕他能擔得起劍神這個稱號。”
獨孤門門主一愣,隨即問道:“難道連四大劍圣都不及他?”
“也許不及。”黑衣人輕輕一笑,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他所釋放的氣勢卻令人膽寒。
過了片刻,黑衣人對獨孤門門主發號施令道:“傳我修羅令,十日后逍遙谷舉行武林大會。”
“遵命!”獨孤門門主當即領命。
待獨孤門門主離開后,黑衣人才悠悠道:“居然進步得這么快....”
此時此刻,斷水正坐在一家小酒館內。
酒館內,許多江湖人士都在談論江湖中最近發生的一些事。
“聽說寧王的千金被別人抓走了。”
“現在這消息都傳遍了。”
“好像是被一個叫斷水的人抓走的。”
“斷水?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是啊,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個人很厲害,聽說江湖上已經有近百人倒在了他的劍下。”
“現在江湖已經給了他一個劍神的稱號,也不知他與四大劍圣比起來孰強孰弱。”
有人感嘆道:“一劍名動四方,我們是比不上了....”
斷水一臉平靜的坐在角落,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后起身離開了小酒館。
十日后,逍遙谷外的古道旁,斷水倚著一棵大樹靜坐。
不少江湖人士馬不停蹄的向逍遙谷趕去,斷水閉著眼靜靜的等待著。
因為他打聽到,鎮遠將會代表朝廷來參加武林大會,這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半個時辰后,斷水驀然睜開了雙眼。只見不遠處,一隊大軍緩緩而來。
又過了一會兒,待那隊大軍行至眼前,斷水才緩緩起身并攔在他們前方。
“大膽!”一個錦衣衛呵斥道:“來者何人!?”
“斷水。”斷水淡然道。
斷水話音剛落,幾十個錦衣衛便同時沖了過來并將他圍住。
斷水也不再多言,舉劍喝道:“劍蕩四方!!”
四道劍芒掃向四方,一劍而過十人倒地。
“殺!”
“殺了他!”
剩余的錦衣衛正準備發起攻擊。
“停!”,忽然一個有力的聲音叫住了他們。
錦衣衛紛紛讓出了一條路,眾人后面,出現了一位身穿金色戰甲,手持雙劍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一臉傲慢道:“怎么!?難道你還想殺我鎮遠大將軍!?”
“要留遺言嗎?”斷水冷聲道。
“哈哈哈哈!”鎮遠仰天大笑。
斷水眼神一凝,剛要沖過去。
“停!”鎮遠卻忽然大喝道:“你先看看馬車里是誰。”
鎮遠話音剛落,不遠處的錦衣衛便拉開馬車的閣簾。那馬車里,正是嬌媚如花的寧如玉。
此刻,寧如玉被點了穴道一動不動的坐在馬車內。
斷水瞪著鎮遠,大聲吼道:“放了她!!”
鎮遠攤開雙手,臉上露出一副很無奈的表情:“那就看你是否要救她咯。”
鎮遠話音剛落,斷水就如離弦之箭一般向馬車沖去。
來到馬車旁,旁邊兩名錦衣衛同時拔劍襲向斷水。
“叮——”斷水側身揮劍挑開這一擊,緊接著他手臂用力一甩,逍遙劍跟著前掃。
眨眼間,那兩名錦衣衛便被斷水一劍封喉。
見斷水如此輕易的就解決了兩名錦衣衛,鎮遠卻不禁皺起了眉頭。
斷水剛一解開寧如玉的穴道,寧如玉立馬焦急道:“你快走!!這是個圈套,他們就是想在這兒拖住你。”
斷水抿嘴一笑:“很快就走。”
“快走吧!!”寧如玉拉著斷水的衣袖,用力晃了晃道。
斷水輕輕地拍了拍寧如玉的胳膊,隨后他盯著鎮遠,眼中盡是殺意:“今日——你必死!!”
說罷,斷水凝聚劍意,用力將逍遙劍對著鎮遠一甩:“長虹貫日!”
這一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只見寒芒一閃,斷水的長劍便已飛至鎮遠的胸口。
面對斷水這氣勢恢宏的一劍,鎮遠嚇得神色劇變。
“叮——”鎮遠急忙舉劍相抵。
奈何斷水這一劍的威力實在是太強了,這一劍不僅震飛了鎮遠的雙劍,它還結結實實的刺在了鎮遠的胸口上。
“啪——”鎮遠被這一劍撞出數丈遠。
逍遙劍剛要落地,斷水便緊隨其后。他一把抓住逍遙劍,隨后又退回到了寧如玉身邊。
“將軍!”
“將軍!!”
“將軍你沒事吧!?”
所有的錦衣衛都開始慌了,他們生怕鎮遠出事。
“別讓他跑了!”近百來名錦衣衛將斷水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咳咳——”鎮遠雙手捂著胸口不斷的咳血。
在身旁幾個隨從的攙扶下,鎮遠才緩緩起身。
摸了摸胸前有些許凹陷的玄鐵鎧甲,鎮遠心有余悸道:“居然能在我玄鐵金甲上留下痕跡,劍神果然名不虛傳。”說完,他立馬揮了個手勢。
“殺!”
“殺殺!!”
這一刻,近百名錦衣衛紛紛拔劍襲向斷水。
斷水抬劍抵住斜刺來的劍刃,隨后手腕一翻。逍遙劍劃過,那名錦衣衛便被封了喉。
“嗡——”身后,數把劍刃的破空聲響起。
斷水頭也沒回,只見他回劍向背后,用逍遙劍的劍身,恰到好處的擋住了直刺而來的利刃。
“哐——”劍刃相撞的聲音剛一響起,斷水立馬回身橫劍掃出,幾名錦衣衛隨即便應聲倒地。
雖面對幾十把兵刃的合圍,但斷水卻絲毫不落下風。一時之間,劍刃碰撞的聲音響徹不絕。
見那些錦衣衛被斷水不停的斬殺,鎮遠在恐懼驚嘆的同時,心頭也燃起了熊熊怒火。
“取我穿云弓來!”鎮遠對身后的隨從道。
片刻后,兩名隨從從第一輛馬車中,抬出來了一把三尺長的玄鐵弓與三支黑羽玄鐵箭。
接過穿云弓,鎮遠立馬就抽出一支黑羽玄鐵箭。并對著不遠處的斷水,拉弓上弦。
“嗖——”玄鐵箭的破空聲如空氣炸裂一般嚇人。這要是射在人的身上,定能將五六個人射個對穿。
“小心!!”看見射出黑羽玄鐵箭的鎮遠,寧如玉立馬朝斷水大聲喊道。
有寧如玉這一聲提醒,斷水也注意到了那破空而來的黑羽玄鐵箭。
“哐——”斷水挑開兩把長劍,身體向前一傾,險險的躲過了鎮遠的黑羽玄鐵箭。
“不知好歹!”鎮遠一跺腳,再次抽出一支黑羽玄鐵箭拉弓上弦。
而這一次,他卻將目標對準了寧如玉。
注意到鎮遠動作的斷水,怒吼一聲:“卑鄙小人!!”
“嗖——”破空聲又一次響起,黑羽玄鐵箭直沖寧如玉。
這個時候,寧如玉卻已經不再害怕了。她側頭靜靜地看著斷水,似乎只是想在死之前,好好記下他的身影。
斷水手頭凝聚內力,用力將逍遙劍甩出:“長虹貫日!”
“叮——”寒芒一閃,在距離寧如玉身體一兩寸的地方,斷水的長劍將黑羽玄鐵箭給撞飛了。
斷水側身躲過兩把利刃,然后腳下一動,快速來到寧如玉所在的馬車前。并隨即抽出扎進馬車的逍遙劍,回身一劍將追至而來的一名錦衣衛封喉斬殺。
“殺!”
“別讓他跑了!”
剩下的錦衣衛全部又都追了過來。
斷水攬住寧如玉的細腰躍向空中,同時凝氣一劍向下揮去:“劍定乾坤!!”
一時之間,無數道劍氣向下方沖去。
“砰——砰——”地上被劍氣激蕩得塵煙四起。伴隨著的,還有起伏不停的慘叫聲。
“沒事兒吧!?”斷水攬著寧如玉穩穩的落在車篷上。
“沒…”寧如玉臉頰不禁升起了一絲紅暈。
片刻,塵煙過后。所有錦衣衛十之八九都倒在地上,失去了戰斗力。
斷水站在車蓬上,低頭望著不遠處被嚇得渾身顫抖的鎮遠,冷聲喊道:“你沒有機會再舉起你的玄鐵弓了!!”
話音剛落,斷水右手凝氣,再一次甩出逍遙劍。
寒芒再現,逍遙劍如流星一般向著鎮遠的頭顱飛去。
眼看逍遙劍已沖至鎮遠的面門,而他卻無法抵擋了。
“轟——”就在這時,一股強勁倉猛的刀氣從鎮遠的面龐飛過,直直的將斷水的逍遙劍給擊飛。
只見不遠處,一個頭戴斗笠,手握一把血色長刀的黑衣人緩緩走了過來。
見到來人,鎮遠急忙躬身道謝:“多謝盟主相救!”
黑衣人擺擺手道:“各大門派都已經在逍遙谷等候了,你且先去,這里交給我就行了。”
“是!”鎮遠領命,隨即回望了斷水一眼,然后便騎上馬向逍遙谷奔去。
斷水向前一躍,先是抓起斜插在地的逍遙劍,隨后步履生風一般,提劍朝著鎮遠刺去。
“嗡——”黑衣人以極快的身法沖到斷水前方,并立馬用長刀一揮,攔住了斷水的攻擊。
斷水后退一步,手中的逍遙劍如閃電一般,斜指黑衣人的脖頸。
“哐——”黑衣人長刀橫舉,用厚重的刀身抵住了斷水的劍刃。
在擋住斷水攻擊的同時,黑衣人雙臂用力一震,他體內強大的內力通過長刀傳到了斷水的逍遙劍上。
斷水手臂一麻,他借著這個力量,身體向后一躍,又落回到了車蓬上。
“你沒事兒吧!?”見斷水手臂有些微微發顫,寧如玉一臉擔憂道。
“這個人很厲害。”斷水攬住寧如玉的柳腰,落回到地面。
“那我們快逃吧!”寧如玉望著斷水。
斷水側頭看著寧如玉那完美無瑕的臉龐,然后低頭在她耳畔輕聲道:“待會兒你先走。”
“不!”寧如玉咬了咬牙,一臉堅定道:“我要和你一起走!”
“我知道你是從赤鳳齋偷偷跑出來的。”斷水沉聲道:“但如果你不想嫁給鎮遠,那你就最好回到赤鳳齋去。”
“我可以回去!但我要同你一起回去!!”寧如玉的眼眶中泛起了一絲淚花。
望著漫步朝他們走來的黑衣人,斷水緩聲道:“你可以走,我走不了…”
“不!”寧如玉緊咬著嘴唇,不停地搖頭。
“你快走!”斷水拉開了寧如玉抓著他衣袖上的玉手。
“不!我不走!!”寧如玉眼中溢出淚水,不停地搖著頭。
斷水剛要說話,那黑衣人卻突然說道:“老夫不會殺她,至于你…”
斷水舉劍指著黑衣人:“我無所謂。”
黑衣人將刀擦在地上,沉聲道:“看樣子你對你的實力很有信心?”
斷水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十分自信道:“定能勝過你!”
“哈哈哈哈!!”黑衣人啞然失笑:“好!來!!”
斷水腳下一動,如離弦之箭一般直沖黑衣人。
黑衣人一刀豎劈而下,砸偏了斷水的逍遙劍。
斷水向后跳開,同時將長劍甩向黑衣人:“長虹貫日!”
黑衣人一腳蹬地,整個身體騰空而起。他在空中急速旋轉,并一刀砍在了逍遙劍上。
斷水極速沖上前,握住下落的逍遙劍,對著黑衣人抬手便是一個上挑劍。
“哐——”刀劍相撞,黑衣人被震退出去。
斷水乘勝追擊,又是一劍刺向黑衣人的脖頸。
黑衣人身體后仰,躲開斷水的逍遙劍。接著他橫掃一刀,強勁的刀氣帶著翻飛的碎石,將斷水震退了出去。
“不錯,內力很深厚。”黑衣人雙手握刀,站在原地開始凝聚內力。
斷水雙指撫過長劍:“你也很厲害。”
黑衣人長刀向著斷水一掃,大聲喝道:“血灑修羅!!!”
剎時間,一股強大的刀氣帶著無數碎石向斷水沖去。
“劍蕩四方!”斷水揮舞著逍遙劍。
“轟——”劍氣與刀氣交織碰撞,整個地面都被塵煙彌漫。
黑衣人躍向空中,借著彌漫的塵煙,一刀再度向斷水劈來。
“劍指皓月!”斷水雙腳蹬地,整個身體如旋轉的陀螺一樣,直舉逍遙劍刺向黑衣人。
黑衣轉攻為守,長刀橫向,抵住了斷水的逍遙劍。
斷水快速抽回逍遙劍,隨即微微一彎腰,逍遙劍帶著一道劍芒一劍又劃向黑衣人的脖頸。
黑衣人長刀上提,再度將斷水的攻擊給化解掉。
就這樣,兩人來來回回對了數十招之后,卻依舊沒有分出勝負。
倒是不遠處的寧如玉,手心里早已經為斷水捏起了一把汗。
黑衣人站住身形,仰天長笑道:“如果這些就是你的實力,那你就輸定了。”
斷水沒有說話,他只是一臉凝重的盯著黑衣人。
黑衣人凝聚內力,一刀狠狠的擦在地上:“修羅下凡!!”
一時間,一股暴戾之氣從黑衣人的體內溢向四方。他周圍無數的小石塊,竟都被這一陣氣息給掀飛。
斷水雙指在逍遙劍的劍身上一抹,準備迎接黑衣人的進攻。
只見那黑衣人拖著長刀,一步接著一步向斷水走來。長刀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凡是被刀刃劃過的地方全部都燃起了淺淺的藍色火焰。
忽然,斷水注意到了黑衣人行至而來的步伐。他不禁眉頭一緊,臉上神色微變。
見斷水握劍的手有些下垂,黑衣人一愣,隨即沉聲道:“怎么?想放棄了?”
斷水望著黑衣人,平靜的問道:“你希望我放棄嗎?”
“那是你的事兒!”黑衣人舉刀指向斷水:“老夫今日只想能有痛快一戰!”
“好!來吧!”斷水凝聚起了劍意。
黑衣人橫刀而出:“修羅歸墟!”
一時間,長刀上面的所有火焰全部化為一股氣浪沖向斷水。
“劍蕩四方!!”斷水踏前一步,跟著揮出一劍。
“轟——”斷水的劍氣被盡數震散,而他自己也被擊飛了出去。
雖然在空中翻了幾個跟斗后平穩落地,但斷水的嘴角卻溢出了一縷血絲。
“斷水!!”寧如玉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她不禁著急萬分的喊道。
斷水回頭望著寧如玉,緩緩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么事。
隨后,斷水劍指黑衣人,并以極快的速度向黑衣人沖去:“流星趕月!”
黑衣人眼神一凝,擺動著身體全力一刀砸在了斷水的逍遙劍上。
在斷水被擊退的同時,黑衣人一刀隔空劈下:“修羅化塵!!”
強勁的刀氣,直攪起了兩三丈高的塵煙。而兩人所在的戰場,也都被那些塵煙所包裹。
“哐——哐——”在塵煙中,兩人又開始你來我往的相互進攻。他們的刀劍相撞聲,響徹整個戰場。
片刻后,待塵煙全部消散后,兩人才紛紛定下身形。
戰場中,那黑衣人的衣袖被削掉了一小截。再看斷水,他也好不到哪兒去。此時此刻,斷水的右手已經被震得麻木無力了。
“你輸了!”黑衣人望著斷水,爽朗的笑道:“你的右手現在已經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斷水將逍遙劍持握在左手,不甘示弱道:“我的左手還可以握劍。”
“可惜…”黑衣人連連咋舌道:“你習慣性的是右手劍,所以你的左手劍我并不會太期待。”
“對于一個劍客而言,左手握劍也好,右手持劍也罷,只要是他自己的佩劍。”斷水微微仰起頭:“都一樣!”
黑衣人輕輕晃了晃長刀:“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可就要拿出點實力了。”
說罷,黑衣人高高躍向空中。他雙手握刀,刀身上頓時凝出了一道十來丈長的黑色刀芒。
“修羅誅仙。”黑衣人斜向一刀,直劈向斷水。
那十來丈長的黑色刀芒猶如一柄實體巨刃一般,帶著呼呼風聲強力的壓向斷水。
“劍定乾坤!”斷水一劍掃出無數劍氣,試圖絞碎黑衣人那道巨型刀芒。
奈何黑衣人的內力太過強大了,反倒是斷水自己掃出的劍氣被震碎殆盡。
“轟——”最終,刀芒炸開。斷水被震得捂住胸口,不停地咳血。
“斷水!”寧如玉急忙跑到斷水身旁,攙起他的胳膊防止他倒下。
看著寧如玉紅紅的眼睛,斷水蒼白的臉上露出淺淺一笑:“我...沒事...”
“噗——”剛一說完說完,斷水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鮮血濺到寧如玉潔白的衣袖上,顯得那樣的觸目驚心。
寧如玉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別打了...別打了...”
看到黑衣人又走了過來,斷水急忙將寧如玉推到自己身后。然后他強忍著身體的疼痛,提著逍遙劍擋在寧如玉身前。
黑衣人長刀橫向一揮,一陣氣浪將斷水擊飛了出去。
“斷水!”寧如玉凄喊道。
“唔——”斷水躺在地上,口中又嘔出了一口鮮血。
見那黑衣人還要再向著斷水走去,這時候,寧如玉卻突然張開雙臂攔住了他。
黑衣人一愣,很是吃驚道:“你這是做甚?”
寧如玉咬了咬牙,一臉堅定道:“你能否殺了我,放他一命?”
“別…別這樣…”斷水躺在地上,虛弱的說道。
“小姑娘,你可要想好了。”黑衣人將刀插在地上:“人若是死了,他的恩怨情仇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寧如玉攥緊了拳頭:“至少念想還在…”
“如玉,這不關你的事!”斷水強忍住身體上的疼痛,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這個江湖太亂了,你不應該被卷進來!”
寧如玉含淚搖頭道:“我自己的命運,我希望我可以自己來選擇。”
黑衣人輕嘆一聲,隨后收回刀:“你帶他走吧。”
寧如玉直望著黑衣人:“真的嗎!?”
黑衣人緩緩點頭道:“人在很多時候,自己的命運都無法由自己決定。”
“謝謝前輩!”寧如玉對黑衣人行了一禮,隨后便快步跑到斷水面前,攙起了他的胳膊。
斷水盯著黑衣人,平靜的問道:“能否請教,閣下的刀法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摸了摸自己的長刀:“修羅七煞訣。”
斷水拱了拱手:“希望下一次再與你再戰時,能領教到你真正的實力。”
“哈哈!好!”黑衣人爽快的笑道:“光是你這份傲氣,就足以對得上劍神之名。”
最終,在寧如玉的攙扶下,斷水與她離開了此地。
…………………
清風吹過,夕陽漸沉。黑衣人騎著駿馬,朝著逍遙谷的方向信馬由韁。
輕輕拍了拍馬背,黑衣人緩緩摘下了斗笠。
斗笠之下是一位六旬老者,雖已年邁,但他的雙目卻神采奕奕。眉宇之間,更是展露出一股王者之態。
細細一看能發現,他的長相居然和寧王有幾分相似。
…………………
三日后,赤鳳齋的一間客房內,斷水盤坐在榻上打坐,而寧如玉和吳愁兩人則站在一旁小聲交談。
吳愁點上一根龍涎香:“真想不到,這一任武林盟主居然這么厲害…”
“他當然很厲害!”斷水睜開眼忽然說道。
吳愁一愣,隨即問道:“什么意思?”
斷水摸了摸放在床榻旁的長劍:“修羅七煞訣…”
吳愁一臉震驚道:“那是師傅以前提到過的血修羅?”
斷水輕嘆一口氣,然后緩聲說道:“唯一一個能與我們萬劍訣媲美的絕世刀法——修羅七煞訣。”
“這就麻煩了…”吳愁踱步來到窗邊,有些無奈道:“我們的萬劍訣,只有劍定乾坤和劍蕩四方兩個起手式,那怎么可能與他完整的修羅七煞決相比?”
“或許可能,也或許不可能…”斷水摸了摸胸前的蒼龍玉佩。
聽斷水如此說,吳愁立馬問道:“你還要與他一戰!?”
斷水側頭看著窗外,喃喃自語道:“避免不了…”
這時,寧如玉輕輕扯了扯斷水的衣袖:“別...你別去了。”
看著寧如玉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這一時之間,斷水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吳愁倚靠著窗:“我們可以聯手。”
斷水搖頭拒絕道:“你既已退出江湖這片煩囂地,那就好好享受你現在的生活吧。”
“如玉姑娘,麻煩你幫我把廚房里的湯藥給師兄端過來一下吧。”吳愁扭頭對寧如玉說道。
“好的。”寧如玉又看了斷水一眼,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門:“我去給你端藥。”
見寧如玉離開后,吳愁對斷水說道:“如玉姑娘對你一片癡情,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斷水搖頭嘆道:“作為一個劍客,他心里在乎的應該只有他的佩劍。”
吳愁爭辯道:“這不是一個劍客,這是一把劍。你這個想法,終會讓你自己變成一把冰冷的劍。”
聽聞吳愁如此說,斷水心頭不由一怔,隨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這時,寧如玉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藥走進了房門。
“快喝了吧。”來到床榻邊,寧如玉將湯藥遞給了斷水。
“有勞了。”斷水起身接過湯藥,并將其一飲而盡。
吳愁看了看寧如玉,又看了一眼斷水,而后搖著頭走出了房間。
寧如玉抿了抿嘴:“你的傷怎么樣了?”
斷水輕輕地點點頭:“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寧如玉淺淺一笑:“那便好...”可話還沒說完,她立馬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你怎么了!?”斷水一驚,急忙攬住寧如玉的嬌柔之體,將她平放在床榻上。
“咳咳咳咳…我沒事…”寧如玉急促的咳嗽道。
摸了一下寧如玉的脈搏,斷水勃然大怒:“是誰給你下的毒!?”
看著斷水如此憤怒的樣子,寧如玉不禁心頭一暖:“是鎮遠…”
“怎么了!?”這時候,吳愁沖進了房門。
“她中毒了!”斷水捏緊拳頭,沉聲道。
“讓我看看!”見到此番景象,吳愁立刻來到床榻邊為寧如玉把脈診斷。
見吳愁眉頭緊了又緊,斷水不禁急切道:“怎么樣!?鎮遠給她下了什么毒!?”
“卑鄙小人!”吳愁啐了一口:“她中的是斷魂散…”
“什么!?”斷水聞言猶如晴天霹靂,他顫抖著身體道:“十日追魂半月奪魄!?”
吳愁點點頭,隨即對虛弱的寧如玉說道:“斷魂散乃南荒奇毒,但它必須要自己自愿服下才能有所效果。”
“你為何要自愿服毒!?”斷水急忙追問道。
寧如玉輕輕地眨了眨雙目,斷斷續續的說道:“鎮遠承諾我…只要…服下這毒藥…他就會放你一條生路…”
“你這份情誼…”斷水顫抖著身體:“教我該如何報答啊!?”
“不用…不用報答…”寧如玉緩緩閉上了雙眼:“你…沒事…就好…”話音剛落,她便陷入了昏迷。
斷水將寧如玉抱入懷中,他那英俊冷漠的面龐,第一次流露出了哀傷:“如玉!?如玉!?”
“還有辦法!”吳愁拍了一下斷水的肩膀。
“快說!”斷水立馬拉住吳愁的胳膊。
吳愁點頭說道:“天劍城外的寒潭山莊內有一株玄玉花,而那玄玉花的花瓣便能解斷魂散之毒。”
“好!我這就去一趟寒潭山莊。”斷水輕輕地放下了寧如玉。
“等一下!”吳愁沉聲道:“你可知那寒潭山莊是誰的府邸嗎?”
斷水的眉頭微微一緊:“誰的府邸?”
吳愁望著窗外:“它是當今武林盟主的府邸。”
斷水輕撫了一下寧如玉的臉頰,眼神中流露出了幾分愛慕。雖然陷入昏迷的寧如玉面龐已蒼白勝雪,但那絕世之姿卻并未消減。
斷水緊握著逍遙劍:“那又如何!?”
吳愁搖頭苦笑道:“這就意味著,你將會馬上與他有一場生死決斗。”
斷水仰起頭,一臉堅毅道:“縱然與整個天下為敵,我也絲毫不懼。”
“果然…”吳愁將桌上的茶杯遞給斷水:“只有無牽無掛,才能不懼生死。”
“不!”斷水斷然搖頭道:“我現在已經有牽掛了…”
吳愁一愣,隨即粲然一笑:“我和你一起去吧。”
斷水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長劍:“不用,你只需替我照顧好她。”
吳愁聳聳肩:“我可不想幫你照顧她一輩子。”
斷水平靜的說道:“我會回來的。”說著,他又摸了摸胸前的玉佩。
離開赤鳳齋之后,斷水便馬不停蹄的向著天劍城趕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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