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曙愿威脅完吟之后,便化為一堆花瓣離開了,舒郡則是去了曙愿會去的地方——涅槃泉。
吟此時也是不知該往何方,直到曙愿留下的那堆花瓣無風自動,將吟團團包圍后帶到了涅槃泉所在地的一處高點。
此時,可以看到十三只守在涅槃泉旁邊的鳳凰一見到曙愿都紛紛飛了過去,他們似乎很期待曙愿的到來,可吟不知道的是這十三只鳳凰都是曙愿近四千年來的唯一“親人”。
“祖父、祖母、父親和兩位母親,還有三位哥哥、一位姐姐、一位弟弟、兩位妹妹以及秋波,這些年過得還順心嗎?”
竇一丹(祖母):“順心,多活了幾千年,多看著我們的璃兒幾千年,怎么可能不順心呢?”
曙愿:“我現在是曙愿,不是越墨璃。”
竇一丹:“哎呦呦,瞧我這記性,一老了就忘得多。”
秋波:“墨璃,哦不,曙愿,祖母也是太高興了,畢竟你可是好久沒有來看我們了。”
越文勛(祖父):“秋波說得在理,不過我們也理解你。”
花清閑:“不過你這孩子下手可真狠,不過這樣看來,《花決》交給你果然沒錯。”
花見銘:“妹啊,這花決連你哥都沒資格練,你可要好好練吶。”
琉凰:“你們兩個別把這么大的壓力扔給她,單是幫我們逃離那是非之地已經很辛苦了。”
孔霓曉瓊:“琉凰說的對,你們兩個可不能欺負我們的女兒。”
關佳楠(第一大的妹妹):“兩位母親說的是,要是敢欺負姐姐,我們十一個人就慢慢跟你們算賬。”
余府:“姐姐,你找到哥哥了嗎?”
余畫:“是啊,都三千多年了,哥哥還是杳無音信。”
關佳嬌(最大的姐姐):“山谷上那位是干嘛的?”
眾人聽到關佳嬌這么說,紛紛抬頭往關佳嬌說的地方看去,吟被十幾雙眼睛盯得心里發毛,可他又逃不掉,還是曙愿幫忙打了圓場。
曙愿:“這是我的伴侶。”
所有人:“什么?!”
場面頓時無法控制,十三只鳳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吟飛去,而這十三只鳳凰飛到吟身邊后就變成人形,將吟圍住,不停打量著他。
越文勛:“可憐的孩子,受了不少的傷。”
竇一丹:“看樣子是吃了很多苦。”
花清閑:“幸虧被我女兒帶了回來,不然以后怎么活啊?”
琉凰:“可是女兒為什么要跟他結為伴侶?”
孔霓曉瓊:“女兒的眼光變差了?還是隨便找了個應付家長?”
花見銘:“看起來有些眼熟,但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越景然:“如果是妹妹喜歡,我也能接受。”
越景云:“大哥,他只會變成妹妹的累贅,反正我不看好他。”
關佳嬌:“妹夫應該有什么過人之處,不然怎么能入得了妹妹的眼。”
關佳楠:“姐姐說得在理,可我怎么看不出姐夫的過人之處?”
秋波:“佳楠說的沒錯,不過過人之處自然是慢慢發掘出來的,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余府:“姐姐明明答應過會嫁給哥哥的,姐姐騙人!”
余畫:“想什么啊?!哥哥可沒跟我們一樣變成鳳凰,他終究會死,會轉世,而且姐姐之前也說過她只嫁給哥哥的靈魂,所以這明顯是哥哥,姐姐才不會騙人,你也該多動動腦子。”
這十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吟聽著他們不加以掩飾的關心、稱贊和認可,以及毫不避諱的嘲諷、懷疑、否認。
在山谷中的曙愿有點看不下去了,立即上去幫吟解圍,畢竟遭受這么多人的指指點點,心里肯定不好受,更何況他哪個都打不贏。
“各位,小女的眼光本就奇怪,還請不要在意。”
越文勛:“嗐,罷了罷了,讓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才最好。”
花見銘:“越姥爺說的不錯,應該讓妹妹自己找的。”
琉凰:“是啊,姑娘大了,都不用我們操心。”
孔霓曉瓊:“琉凰說的沒錯,姑娘長大了。”
花清閑:“可惜了當初定的娃娃親。”
曙愿:“父親,他有青梅,甚至私定終身,您還要我說多少遍吶?”
花清閑:“好好好,不說不說。”
竇一丹:“好孩子,跟我們講講你的如意郎君吧。”
越景然:“我也想聽。”
關佳嬌和關佳楠異口同聲地說:“附議!”
越景云:“我倒要聽聽這狐貍是怎么被妹妹喜歡上的。”
余府:“姐姐,這個是哥哥嗎?”
余畫:“肯定是啊。”
秋波:“余府,你要相信你姐姐,多跟余畫學學。”
曙愿輕輕地摸了摸余府和余畫兩人的頭,臉上帶些笑意地說:
“不是他,還能是誰?”
余府和余畫得到他們期待的答復后,歡呼了起來,甚至直接稱呼這位吟為哥哥,吟也只能尷尬地回應幾聲。
可好死不死,曙愿偏偏要在這溫馨的時刻說出自己即將徹底離開這里的事情,眾人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余府和余畫甚至放聲大哭了起來。
相思亦有別離苦,更何況是互相思相念了數千年的魔,如今思念之魔掙脫世俗枷鎖,闔家團圓之日不久,離別之時已定,又該如何接受?
“大家開心點嘛,畢竟這也代表我的夙愿即將完成,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眾人被曙愿從凝重的悲傷中拉出,他們在到這里的第一天就知道曙愿為何行走于人世間,不過是為了尋找那十分微小的機緣。
吟:“所以娘子又要跟我分開了是嗎?”
聽到這,曙愿的左眼皮微微跳動,拿著匕首就沖了上去,十三只鳳凰生拉硬拽都攔不住,反觀曙愿,她十分輕松地就掙脫了,并將吟撲倒。
在眾人以為吟危在旦夕時,竟看到曙愿坐在吟的身上壓著他,左手正捏著吟的下巴,右手中那把匕首正架在吟的脖頸處。
曙愿:“抓到一只叫魔尊娘子的小狐貍,是該先割頭呢?還是先扒皮呢?”
吟:“考慮了這么多還不如留著繼續想,說不定在這段時間里他可以養著你。”
曙愿:“愚蠢,魔尊怎么可能會餓呢?可笑。”
吟:“是嗎?可你的菜單里為什么只有我?”
聽到這,關佳嬌和關佳楠瞪大了眼睛說:“這狐貍居然舊事再提,還是這種事,尷尬。”
花清閑:“不愧是狐妖,比我娶琉凰還要會。”
琉凰:“還不是你當初軟磨硬泡,而且嫁給你之后總是見不到你人,嫁妝給得多又怎樣?我可聽說他不僅給了嫁妝,還說到做到,你呀,多學學人家。”
花清閑:“好好好,我一定學。”
余府:“哥哥怎么在勾引姐姐?!”
余畫直接一拳敲在余府的頭上,余府抱著頭,眼中閃出淚花,還是秋波將余府安撫好的。
曙愿只說了兩句,就讓剛剛還以為自己能夠留下曙愿的吟敗北。
“我現在是魔族至尊曙愿,可不是須臾羨大掌柜兼花家遺女花骨。”
吟:“......”
曙愿:“就憑你這只自以為是的小狐貍也想贏孤?做夢!”
見此情形,竇一丹趕忙過去打圓場:“曙愿,冷靜點,他可是你要陪伴一生的人。”
“祖母說得對,但是...”曙愿并沒有生氣,她只是在做回自己而已,她話還沒說完,匕首就再一次舉起,并剛剛好與吟的脖頸擦了過去:“他可陪不了我一生。”
做完這一切的曙愿又寵溺地撫摸了下吟那受足了驚嚇的面龐,摸完之后,就又拍了下吟的臉,緊接著將匕首收回。
不等曙愿起身,一根梅瑰枝從她身上掉下,這根梅瑰枝雖陪曙愿一同度過數千年,可依舊富有生機,梅瑰依舊在安靜地綻放著。
在場的十四人盯著這根梅瑰枝看了下,曙愿便趕忙將梅瑰枝收起,尾巴將虛空撕裂后,以極快的速度鉆了進去,吟剛回過神來想拉住曙愿,卻被曙愿的一條尾巴抽了回去,還被另一條尾巴強行塞了片梅瑰花瓣。
待曙愿走后,舒郡也才剛到,雖然他沒見到曙愿,但他見到了吟和那十三只鳳凰。
舒郡右手搭在劍柄上,徑直走向他們,但這次舒郡直接略過了吟,并向那十三只鳳凰行禮:
“各位長輩,請問母親去往了何處?”
越文勛:“她并沒有跟我們說。”
舒郡:“那小輩先告辭了。”
說罷,舒郡便離開了山谷,在離開前還狠狠地瞪了吟一眼。
遁入虛空的曙愿并沒有出來,而是在虛空中壓制自己的煞氣,每每看到他們十三人變成鳳凰,心魔便會被曙愿的怨恨復生,并對曙愿加以影響。
“這次復生又比上次慢了,怎么?不愿意重見天日?”
心魔此時也化為實體,儼然是曙愿穿著黑色霓裳的模樣,她一臉郁悶地看著曙愿。
“姐姐哦,能不能給個痛快?來來回回幾百次了,你不累我還累。”
“不行,心魔有利于孤磨煉理性。”
“好好好,你加油,我就在旁邊提供煞氣,動一下我就是狗。”
“那你加油。”
“你還真不客氣。”
“是的呢。”
“呵,我去躺尸了,煞氣你自己吸吧,我累了。”
“你可真懶。”
“哦,再懶也比你這么瘋的好,誰有事沒事找心魔吸煞氣折磨自己的,就你!瘋女人。”
“多謝夸獎。”
說罷,心魔便化為飛灰飄散,走之前,心魔說了幾句意味深長的話:
“兇險的世界沒有徹底擊倒過任何生靈,可人族卻做到了,還不止一次,還不只限于外族。”
曙愿冷哼一聲,說:“你知道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