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百年前,花骨的幾個次身完成了她們的使命,帶著她們的情感回歸主身。
也許是積累了過多的情感,這次剛好是臨門一腳,花骨失控了。
周遭的一切灰飛煙滅,不少人都看到了這一幕,花骨的其他次身也有目共睹。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么做,除了她的次身,其他人的記憶都被篡改,被波及的地區都被她調了回來。
“拿現在的自己做容器還是不夠,都已經失控好幾次了,不能再這么下去,嘗試一下機關術吧。”
這機關術研習了幾年,早已超過任何一位機關術精通者,甚至能讓機關擁有自己的意識,只是意識不夠穩定,容易崩潰。
成功的作品也總是因為情感的不兼容而失控,最終被花骨折磨致死。
如此殘忍的做法,竟是為了尋得與人最為相近的殘次品,再重新拼合,逐步摸索方向。
原本的本體擁有這種技術,甚至更加精純,可如今的主身沒有這種權限,只有零星的指導,剩下的只得靠自己摸索。
要想機關造物接近人,五臟六腑與七竅必不可少,大腦最好采用千年太歲的衍生物——歲腦,心臟的取材則十分苛刻,目前只有一塊記憶水晶適合,此材料十分稀有,不可隨意使用。
不得已,花骨只好親自去尋找只在九幽海淵出現的記憶水晶,正好有兩個雙生的次身回來,對那里也算熟悉。
短短幾天的功夫,花骨便把九幽海淵的記憶水晶洗劫一空,可就算翻遍整個九幽海淵,也找不出制造第四顆心可用的記憶水晶。
時間不等人,還是盡快動手為好,制作骨骼需用特殊的玄鐵,保證硬度的同時,還要顧及其重量,韌性需用神器幻身水賦予。
除心臟外的五臟六腑需用菩提神樹的果實一一代替,皮囊需用女媧泥捏制,而七竅自會在捏制皮囊時留意。
由于本體賦予了分身體一定的運氣,只要所作所為不違背本體定下的規則,那就必定成功。
他人眼中的奇跡于花骨而言,不過是稀松平常的家常便飯,舒郡的前身就這么輕易地完成了。
“一切已經完成,就差心臟了,可什么情感才是記憶水晶可承受的?我的痛苦絕非這小小的記憶水晶能夠承受,就算放出一絲,這純潔無瑕的東西也會被他人的惡意占據。罷了,我擁有的快樂就到此為止吧,畢竟這快樂太少,足夠了。”
說罷,花骨將記憶中的全部快樂抽出,她的眼淚也隨之而來,可她不能停下。
“這三千多年的痛苦歷歷在目,人性又如此不堪,若非還有利用價值,人就該成為塵埃,再毀滅。抱歉,我無法讓你去接觸因為人性帶來的痛苦,給你加道禁制也實屬無奈,你好,我的‘孩子’舒郡。”
當花骨的快樂悉數被抽離進記憶水晶,她那微乎其微的主血所生的大量次血也被注入記憶水晶時,記憶水晶便被按入舒郡體內。
由此,舒郡誕生,他與人幾乎別無二致,卻沒有人性,唯有快樂中對花骨的愛。
“沒想到這記憶水晶容量大了些,我的快樂竟然不足它的十分之一,只得借用哥哥關于我的快樂。”
話音剛落,花骨便昏了過去,精神恍惚之際,只見一人輕輕地摟住了她,帶著些許溫度。
再醒來,只見舒郡坐在床邊,臉上掛著愁容,由此可見,實驗成功了。
舒郡:“我該叫你母親吧?”
聽了舒郡的問題,花骨點了點頭。
舒郡:“母親,你在十秒前昏迷,我剛給你蓋好被子,你就醒了。”
在舒郡喊出“母親”這兩個字時,心里明顯不甘心,想來是那些記憶惹的禍。
花骨:“我沒什么事,你還好嗎?身體有無大礙?用著舒服嗎?”
盡管知道花骨不完全是關心他,更多的是對于此次實驗的成功與否。
舒郡一一應答:“身體強度接近九階巔峰,動作連貫,甚至比一些可以改變骨骼位置的人還要靈活。”
聽到這,花骨滿意地笑了笑,見到花骨的笑容,舒郡也心滿意足。
花骨又問道:“鑒于如此成功,我應允你的我可以實現一個愿望。”
舒郡想都沒想,將自己的愿望脫口而出:
“我要娶您!”
見此情形,花骨也只是微微笑著,她明白舒郡不過是被記憶操縱,這第二道禁制便設為壓抑對她的愛吧。
花骨拿出一張符紙貼在舒郡的額頭,嘴里念念有詞:
“月老,聽我指令,斷此紅線,封殺紅緣,鎖無盡情絲,留寥寥情欲,困緣縛情縹緲陣,啟!”
說罷,符紙隨風消逝,一個荊棘印記顯現于舒郡胸口。
大陣已成,舒郡的心中瞬間變得空虛,花骨則趁此機會,再問一次:
“現在,你想要什么?”
舒郡聽后,略顯遲疑,可答案與此前別無二致。
這也在花骨的意料之中,畢竟舒郡剛剛現世,心中除了花骨給予的快樂,空無一物,倒不如讓他自己去補充。
花骨:“舒郡,若想娶我,你需要完成幾個目標,達到劍術人族第一,采取千年一現的天池寒水蓮給我,鑒于天池寒水蓮保存時間短,也可以換成四百年一開的幽玉蘭,順便把天池寒水蓮所在的山里里外外搜一遍,三事皆難,擇其二便可,最后尋到我便好。”
這幾件事一件比一件困難,尤其是最后一件,花骨的次身雖遍布大陸和海洋,但要尋到主身,可謂是難上加難,更何況主身可以隨時與任意次身交換。
雖知這些難如登天,但舒郡還是應下了,畢竟是花骨在他現世后提的幾個要求,不論是為了娶得花骨,還是為了強大自身,都不算虧。
“差點忘了。”花骨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兩個“沙包”差點將舒郡撞倒。
經過此次直面花骨的經歷,舒郡那花骨給予的次生血從兩個鼻孔不要錢似的流了出來。
花骨見狀,便將自己的身體再調整了一下,順便把次生血返入舒郡體內。
花骨:“看來這俱身軀還有待調整,不過當務之急是為你鍛造一把趁手的劍。”
說罷,剩余的記憶水晶便被花骨拿去鍛劍了。
不同于人族的鍛造,花骨把剩下的記憶水晶硬生生揉成一體,如今的記憶水晶比先前還要致密。
原以為花骨想要把劍捏出來,誰曾想她竟然將記憶水晶粉碎,而被粉碎的記憶水晶按照花骨的意愿合并成了一把透明長劍。
花骨將這把長劍贈予舒郡,并提醒道:
“此劍世間僅此一把,賦名透析,若你用不慣長劍,它也可以按照你的意愿變成其他武器,并且它會記住自己以及對手使用的招式,可供你參考學習。為了防盜,除了你與我及我的次身,其他人無法使用。”
舒郡接過透析,十分欣喜:
“我一定不負所托,母親,等我娶你。”
聽到舒郡如此堅定,花骨的嘴角微微上揚,她欣慰地說:
“若是在七百年前的神傳時代的巔峰時期,我倒想讓你跟最強神祇傳人葉凡切磋切磋,怎么說他的也是一個渡劫的神始。罷了罷了,明日我跟你切磋劍法,無雙劍氣訣已經給你了,看看你能不能抵得過我的虐殺劍法。”
到了第二天破曉,花骨便同舒郡切磋,以無雙劍氣訣的遠、速、利及攻防一體,對上虐殺劍法的狠、準、瘋及變幻莫測。
兩人拉開一定距離,約定太陽升起一半時開始,完全升起時結束,結束時,誰手中無劍便敗。
若是中遠距離,無雙劍氣訣占優,要想在不被打到的情況下接近舒郡著實是難,若是近身,虐殺劍法的殘忍將體現得淋漓盡致,無雙劍氣訣也只得降為無雙劍法。
朝陽升起至半身,兩人立即動了起來,經過透析加持的無雙劍氣訣,竟比鴻鳴劍要強。
舒郡抬起透析,往空中一劈,一道可以削減空間的無形劍氣向花骨砍去。
舒郡:“母親,此乃我改良的劍氣,你又該如何應對?”
見舒郡這么快就有所領悟,花骨很欣慰,可惜啊,花骨不再手下留情,她將手中的神劍——空收回,拿出了血孤和命煞。
花骨:“看好了,我這劍法可不能憑透析習得,血孤——彼岸。”
剎那間,舒郡被花骨拉入一個獨立空間,周圍全是曼珠沙華。
花骨:“命煞——無邊。”
無邊一出,無論舒郡如何奔跑,都離不開原地,即使踏空而行,依舊無法離開。
既然如此,舒郡索性擺好架勢,準備應對花骨的攻擊。
可不等舒郡反應,花骨便在他身上留下了幾道劃痕,速度之快,就連舒郡的眼睛與感官也無法捕捉。
“母親說過是與我比試劍法,那這些不過是她的幻境,離不開是因為場景并非不到,而是在跟隨我,這么久了,母親都沒動手,想必是在等我解除幻境。”
舒郡已然明白,在花骨的幻境中,一切感官都會被蒙蔽,猶如與外界斷絕。
舒郡:“透析——真理。”
利用透析的能力,舒郡便從幻境中脫離,可還未回過神來,花骨已然行至身前,血孤和命煞交叉一揮,舒郡的上衣破碎,胸口也被劃上兩下。
而上衣破碎的舒郡鎖骨下的命格契約令花骨在意,本來是想給舒郡一個教訓,可卻意外發現了他的秘密。
見花骨發現了他的命格契約,舒郡慌忙地向花骨解釋:
“母親,這命格契約是給你的,從今以后,舒郡的命只屬于母親。”
說罷,花骨閃至舒郡身前,她將手搭在了舒郡的頭頂,只一瞬,舒郡的頭便栽在地里,花骨的神情陰沉得可怕。
“放肆!別以為你是我的成功造物便可肆無忌憚,命格契約與我而言,不值一提,先斬后奏的你,不殺已是手下留情!罷了,別在我前頭死,這些東西我這無情之魔教不了你,自己去歷練,我會等你的好消息。”
雖然花骨嘴上是這么說,可她還是在這深山老林陪了舒郡幾年,而在這深山老林中,花骨常常以魔軀姿態示舒郡。
變回魔軀的花骨多了十條擁有自我意識的尾巴,而它們也是舒郡少有的玩伴。
幾年后,舒郡已經把無雙劍氣訣練至大成,透析與他越來越默契,而花骨便在舒郡的一次轉身消失,舒郡也正式踏上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