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娉看著眼前的父親,只覺得陌生,可是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應當。
都說醫者仁心,江鐘儒可是好黑的心啊,得虧轉行了,得虧不是醫生了。混了編制,憑著老爹的關系,端上了鐵飯碗,還挺諷刺的。
最后,江娉跟江鐘儒周旋了好久,江鐘儒才不情不愿地掏出了一萬塊錢,依舊喃喃著自己的不容易。
可這不容易又是誰造成的?江娉就容易了嗎?喬景芝帶倆娃就容易了嗎?早些年為了喬景芝和江鐘儒能安心在外面打拼,每日每日起早貪黑給帶娃的喬家的姥姥姥爺就容易了嗎?
當真是好輕巧的不容易。
江娉上高中,江鐘儒只在剛開學拿了一萬塊錢,便再無支出,說是壓力大,要還車貸、房貸。
好在喬景芝離婚拿到了房子,賣了錢,雖然不值多少錢,但是這些錢也可以支付倆姑娘未來五年上學的費用了。
早些年喬景芝跟著江鐘儒在外打拼,倆人都是有工作的,只是喬景芝的工資負責兩人日常開銷,余下的寄回老家給喬姥姥。而江鐘儒的工資則留著還債,他總是說有用處,要存著……
江媛在江娉讀高三的那個暑假回老家在姥姥姥爺家里避暑,當然,喬景芝也回去小住了幾天,又急匆匆回省城了。那會兒喬景芝還沒有開火鍋店,只是在商場當銷售,工資也僅僅夠房租水電費日常開銷什么的。
只不過,在喬景芝小住的這幾天,有一段小插曲。
喬景芝和幾個朋友相約著去吃燒烤什么的,路過小吃長街的時候,看見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帶著一個比江媛小不了了幾歲的一個白白凈凈的男孩,在一家小攤面前等待著。
江鐘儒可真是好福氣,約莫著,女人估計也快生了,掐了掐時間可是剛好快一年了,江鐘儒又當爹了。
閆曉薇在小攤面前微微蹙起了眉頭,似乎是覺得著小吃不干凈。卻還是在攤前等著。
喬景芝只是路過,其實是沒注意到閆曉薇的,不過她的一個姐們注意到了。路過閆曉薇時,韓芳戳了戳喬景芝示意往某個方向看,很快便注意到了大著肚子的女人。
喬景芝不解,等穿過了小吃街,韓芳才解釋到:“剛剛那個女的就是閆曉薇,你前夫的老婆。”
“她沒離過婚,只不過老公去世了差不多快兩年。她那個去世的老公就是咱初中讀書那會兒轉來的那個插班生?!表n芳的消息四通八達,啥也知道,可能這就是天生自帶的八卦雷達吧。
話到如此,喬景芝倒是隱隱有些擔憂。那個女人懷孕了,萬一生上個二字,以江鐘儒一大家子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自己的這倆姑娘人家是不打算放心上了。
喬景芝不介意自己離婚,生活依然可以往前,她相信會越來越好的。她跟江娉說過,雖然爸爸媽媽離婚了,可是爸爸還是爸爸,媽媽還是媽媽,這是事實,不會變的。
然而,事實就是,江鐘儒一家子重男輕女思想嚴重,估計要不了多久,倆姑娘沒體會過的父愛,就有另一個小孩去輕而易舉的擁有了。
喬景芝有些晃神,她只覺得可笑。她年輕氣盛,毀了自己對愛情的期待,也毀了倆姑娘本該安定而美好的童年。
端起面前的大啤酒,喬景芝微微仰頭……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