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娉認得字。

爸爸就這樣揚長而去，都沒多看她一眼，也沒說要帶走她。

姥姥姥爺在原地，小江娉只是知道，姥姥姥爺很生氣，氣得把那張紙扔在了地上。她扒拉在臥室門口，離得是不遠不近，剛好能看見那張輕飄飄的紙上，那沉重的五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小江娉有些楞，有些呆，是誰要離婚了？

她不傻，好似爸爸經常問的那一句話要成真了......

“爸爸媽媽要是離婚了，你跟爸爸還是跟媽媽？”

爸爸走了，好不瀟灑，毫無牽掛，就像媽媽生下小妹坐月子的那會兒，奶奶也離開了。

......

時間線拉回來，江娉一個人賭氣似的把一箱書搬到樓上了，到晚上就有些后悔了，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連這點小事都要跟妹妹計較。晚飯時間，姥姥姥爺把晚飯弄好，讓江娉把舅舅一家叫上樓吃飯。

樓上樓下倒也方便，江娉敲開舅舅家門，喊了句：“該吃飯啦。”

只聽見有人應答了一聲，江娉就算完成任務了。

吃飯的時候，舅媽提起把不用的高中課本給喬芷晴的事，江娉只覺羞愧，覺得自己太計較了，沒好意思說話，只是指了一下放在姥姥家門口一個不起眼的箱子，又覺得不說話也不禮貌，只得悶悶說了句：“在那里。”

“還多虧晴晴有個姐姐，要不這假期補課的書還不知道能不能借下。”舅媽念叨了句。

飯后，舅舅吃完飯就回去了，江娉只得攬下洗一堆碗的活。喬芷晴貌似是出去跟同學一起吃飯了，沒上來吃飯，舅舅的兒子喬楊翊補完奧數課上來端了飯就下樓了，估計不是打游戲就是看電視，舅媽飯后則是苦哈哈的搬江娉拿的課本去了。

江娉剛把這些碗筷收拾利索，喬楊翊就端著他那沒洗的空碗上來了，無奈，只得接過碗，低頭刷洗。

......

渾渾噩噩度日，江娉的暑假，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還有外婆家洗碗、拖地這些雜活都是江娉一個人包攬的，外公偶爾也會拖拖地什么的。

一直到，高考成績出來的那一天。

那天，江娉熬夜坐在客廳一直等，等啊，等到十二點，進不去系統，看著班級群的小伙伴，你一言我一語的，說是什么人太多，太卡，江娉就一直等啊等啊。

說不緊張是假的，就在江娉抱著手機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網頁時，外婆從臥室出來了好像是去廁所了，從廁所出來準備回臥室時，來來回回看了江娉好半天。又回臥室把平板拿出來，跟江娉一塊坐在客廳，說是做噩夢了，睡不著。

又問江娉：“查到分數了嗎？”

江娉悶聲道：“沒有，太卡了，進不去。”

外婆沒吱聲，起身去檢查路由器旁邊的線路。

鼓搗了幾下，外婆回來問江娉：“你看看，現在可以了嗎？”

江娉看外婆這般模樣，解釋道：“不行啊，我看他們在群里說，這一時半會兒是進不去。人太多了，進不去系統，不是網卡。”

不知是等了多久，江娉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再睜開眼睛，已經是凌晨五點了。

是外婆叫醒的。

江娉趕緊從沙發上起來，緊張地輸入網址，這次很順暢，直接就登進去了。

有些興奮：“姥姥，登進去啦！”

姥姥看著平板，佯裝不經意地“嗯”了一聲。

江娉深吸一口氣，點擊“查詢成績”一欄。在這漫長而又短暫的等待中，江娉早已想象了無數個自己看到成績的樣子，可偏偏，在無數的想象中，就是沒有現實的這一幕。看清成績后，江娉沒有想象中的喜悅，滿心期待好似讓人潑了一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