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著辦公室里成堆的卷子陷入了沉思,它們被包裝進一個個紙箱子里,紙箱上面赫然寫著“天一大聯(lián)考”,這個恐怖如斯的名字可以說是整個高中的陰影,與之匹敵的恐怕只有“金太陽聯(lián)考”了。
只不過來領試卷的人怎么只有我們班的男生?
“呃……老師,我們要怎么搬?”我問道。
老師放下手里的卷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每科八張試卷,注意看不要拿岔了。”
“那還好,沒有那么多。”陳曉慶幸道,看來班主任開會又小憩了一會兒啊。
沒多久我們就數(shù)完了我們班的量,剛要走就被老師叫住了:“哎怎么這么快?”
“嗯?我們班人比較少啊。”余誠疑惑地問。
這回換成老師質問了,說:“難道你們班主任沒跟你們說,要把文科班的都數(shù)出來,然后再分班級數(shù)卷子?”
“什么?!”我們驚訝地問道,感覺我們好像被班主任賣了當苦力。
事已至此,也只能無奈地把文科班五百多人,算起來將近兩萬五的試卷給數(shù)出來。我們有的蹲在地上,有的彎著腰趴在桌子上,本來就很氣了,沒想到陳曉那個狗東西不知道從哪搬來一張椅子坐著數(shù)卷子,我恨得咬牙切齒啊,可是為了盡早完成任務,還是忍氣吞聲地蹲在地上數(shù)卷子。
三個小時的奮戰(zhàn),總算結束了。我們看著被分出來的試卷,大大地緩了一口氣,怪不得班主任能特批我們十一點吃飯,都是有原因的!我們事后諸葛亮,憤憤地罵道。
站起來腿也麻了,腰也伸不直了了,口干舌燥的,現(xiàn)在滿腦子里還是五百二十七,五百二十八……數(shù)試卷的手感覺都要死機了。
“要是我們以后也能這樣輸錢就好了哈哈哈。”陳曉坐在椅子上笑著說。
“你個狗啊,誰讓你坐著的,坐著了還在這亂叫!”余誠直接給陳曉來了個鎖喉。
“別別別,我可數(shù)了兩門科的試卷,也很累的好不。”陳曉掙扎道。
“算你有點良心,知道多干點事。”我揉著幾乎快被折斷的腰附和道。
“那你們現(xiàn)在可以去喊其他文科班來拿卷子了。”老師也不知道在忙啥,手里的筆好像一直沒聽停過,甚至說這句話的時候頭也沒抬。
我突然想到什么,問道:“不對啊老師,明明可以直接讓他們來數(shù)自己班的,為什么還要我們把所有文科班的數(shù)出來?”
“你看看這個辦公室能擠多少人?”這次他抬頭了,好像看出來我要說什么了,繼續(xù)說道:“也別想著什么搬出辦公室數(shù),你想想要是真那樣干,恐怕所有人都會來湊熱鬧,就算不幫忙也要在旁邊看著。還有,你們是高三,學校的寶,學校可不忍心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數(shù)卷子上,所以就寧愿犧牲少部分同學的時間,也不浪費大部分同學復習的時間啊。”
“什么!黃某真的把我們賣了!”余誠驚呼道。
我笑著說:“怎么,你平時不是就愛這樣嘛。”
“這是原則問題,我平時那樣是我主動的,也是知道要干嘛的。他可是騙我,這可是原則問題!”余誠憤憤地說。
老師狐疑地看著我們,說:“你們老師沒跟你們說清楚?”
“沒!”我們異口同聲道。
他哈哈笑了起來,雖然我也不知道笑點在哪,他說:“行了,快去喊人吧。”
我們抱著自己班的卷子回班后,同學們罵我們狼狽為奸。我笑著說:“我們這么貼心地為你們拿過年禮物,你們還這樣說,真是讓人失望呢。”
說完我都覺得我好綠茶。
“這禮物,我寧愿不要。”陳妍拿過我面前的卷子,幫忙分發(fā)。
“呦,人還怪好嘞。”我說。
“必然的,我可是出了名的大好人,哪像你,把別人送的禮物不當回事。”她揶揄我道。
自知理虧,就趕緊跑出去傳達領試卷的事情了。沒想到看到陳曉一臉笑呵呵的樣子,我趕緊跑過去摸了摸他的頭看看有沒有發(fā)燒,真怕他是不是病了。
“沒發(fā)燒了?發(fā)什么大病,笑得這么猥瑣?”我拉著他和我一起去五樓的文科班。
“嘿嘿,你猜猜唄。”陳曉笑著說。
“還讓我猜,信不信我打到你自己說出來啊?”我掄起拳頭,做勢向她的打去。
“就你這?我一拳都能干爆兩個你,真是猖狂的啊。”陳曉鄙視地看著我。
“等著,放假了我和趙旭圍毆你!”
座位的試卷都快堆成山了,天一大聯(lián)考的試卷里還夾雜著其他東西,拿出來一看,得,學校自己印的試卷。我看得一頭火,一股腦把卷子窩成一團,然后塞進書包里。
“火氣這么大啊,來,消消氣。”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時候提著一堆奶茶站在我身后,我一直懷疑他是不是鬼,飄著來的,要不然怎么走路沒有聲音?不過更讓我好奇的是他手里的奶茶!
我納悶地看著他,沒等我問他就開口道:“昨天可能是我聽錯了,所以不知道是讓你們去數(shù)整個文科班的卷子,還在納悶怎么教導主任問有哪個班愿意的時候怎么沒有老師舉手,當時我可能剛瞇眼睛睡一會兒精神不佳,就舉了手,所以害得你們……”
“好啊老師,你還說我們上課睡覺,你自己開會還睡,簡直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我和班主任的關系已經(jīng)很好了,所以就算他比我大了將近三十歲,我還是可以在他面前開玩笑,他也不在意。
他笑著說:“這不來補償你們了嗎,我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么,就是我女兒特別愛喝這,她和你們差不多大,我想那喜歡的應該也差不多。所以就買了這些。”
“哎呀老師大氣,為班級,為學校服務那是應該的!”余誠接過班主任手里的奶茶笑著說。
“呦,剛剛不還說這是原則問題嗎?”
“有補償,那就不是了!”
班主任分完奶茶后現(xiàn)在講臺,戰(zhàn)略性地清了清嗓子,說:“加上學校自己印的試卷,每個人有六十張卷子,都數(shù)數(shù)夠不夠,不夠地跟我說一下,我?guī)湍阏摇!?
“那要是有多的怎么辦,我好像多了十張。”富哥膽子還是這么大。
“你可以不做。”班主任回復道,不過不怒自威地語氣已經(jīng)讓富哥敗下陣來。
“記住你們是高三,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要高考了。還是那句話,考得好不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那一點獎金對于我來說還是可有可無的,所以至于努不努力,能不能考好,全是你們的任務了,我們老師頂多監(jiān)督一下你們,看看誰跑偏了幫忙拉回來。”
“還有學校打算后個就開始網(wǎng)課,釘釘都給我準備好,看不看在于你,哪怕是不是你掛在那也行,但是上課人數(shù)必須夠!還有就是,希望你們有個充實的假期。”
“能不充實嗎?”同學們異口同聲道,把班主任逗笑了,我們莫名其妙地跟著笑了起來。
“行了,回家吧,記得到家了讓你們在班級群里通報一下。”
放假時的心情總好的,哪怕以前只有一天的假期,回家的路上我們也是笑著的。那是逃離痛苦的歡呼,就算是片刻休息,也足以讓我們高呼萬歲。我?guī)秃罁е粫馁Y料,快累得不成樣子了。
“你們女生包里都能裝什么啊,死沉死沉的。”
“你們女生?怎么,難道還給其他女生搬過東西?!”胡欣攔在我面前用她標志性氣洶洶地語氣問道。
我哭笑不得,騰出一直手拍了怕她的腦袋,說:“笨蛋,怎么可能啊。我只是看到網(wǎng)上那樣說的而已。”
“真的?”
“真的!”
“所以你包里都是什么?”
“都是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