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匆匆從迷霧陣內(nèi)出來,隨后朝山頂跑去,艱難下二人僥幸逃過一劫。
二人上山,雖然陡峭但是對于他們修行之人不在話下,一踏數(shù)尺,一縱數(shù)丈,靈猴也不過如此。
不久后邊上了山,山巔遠望之下震撼莫名,兩條大河繞城流過,千畝良田阡陌縱橫,人影幢幢車水馬龍。
依稀看去,兩河繞城如龍須,而那座皇城如神龍銜珠,再不懂風水之人也能看出此地的不凡,好一派雄偉景象。
一路來,串小城,游小縣,二人終到,許青身后鐵甲尸打扮一番,尸臭被掩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俠士模樣,只是走路身體略微僵硬。
“看著這一幕幕和當年一樣,繁華依舊。”
土行山看著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手中棗子年糕拿著,瓜子果子嚼著,四下瞧,滿是感慨。
“是啊,也還是如此熱鬧,凡人數(shù)百萬的城池也只有在皇都才能見到。”
許青也是四處觀望,眼中有懷念有無奈,更有些許莫名的意味。
皇都來過,當年年輕氣盛也來闖蕩過一番,帶著家財一路尋仙問卜,皇都便來過一次。
年少狂,劍眉星目,年紀輕輕武功高。
現(xiàn)如今,白發(fā)蒼蒼,暮氣沉沉修行始。
“古墓大會臨近,不少散修會隱匿其中,你看那個賣餅的老頭……老人家竟然是個實力叵測的散修!顯然老人家是剛突破,不然剛才靠近不會引得我法力氣機不穩(wěn)。”
土行山啃著大餅就著蔥說道。
“你怎么知道是散修?為何不是一些大宗門弟子歷練?”
許青很詫異。
“宗門歷練?我看你是戲本看多了,他們在哪不是歷練怎么會在皇城腳下歷練,萬一被其他宗門弟子看到不笑掉大牙,這些宗門弟子最在乎面皮的!”
土行山顯然對宗門弟子很有意見,撇了撇嘴道。
“我見不少散修倒是隨意。”
許青道。
“咱們散修這叫大隱于市,懂什么!”
土行山語氣酸溜溜。
“修士要融入凡塵磨煉道心,否則最多是個筑基修士。”
土行山又看向許青再次強調(diào)一番。
許青好奇道。
“還有這么一說,道心可細說一下。”
“有人說是向道之心,有人說神魂意志,還有人說是那玄之又玄的天地感悟,反正道心這玩意對咱們低階修士用處不大,筑基修士才會考慮的問題,畢竟度三九雷劫可不是玩鬧。”
土行山擺著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許青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見此土行山又開始顯擺他那不知哪里聽來的小道修仙消息。
許青搖頭,又開始吹噓自己的豐功偉績了。
“我此次來皇都一是辟禍,想辦法解決胸前的印記,二是修行資源。”
許青低聲盤算著。
“修仙坊市也快開了,我得早做準備,手中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那幾件法器以及一枚血凝珠,靈石也不多,留足自己使用后百枚不到,得想辦法弄些靈石。”
許青與土行山穿過琳瑯滿目的街道,天南海北的物件掛滿了街道兩旁,門面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周圍衙門來回巡視,周圍商販個個笑臉相迎,吆喝聲,叫賣聲,這讓呆在山里許久的許青也是忍不住流連忘返。
轉(zhuǎn)角一處瓷器店,許青上前仔細觀察,里面全都古樸,甚至有些破碎的瓷器,顯然有些年歲,許青靈光一現(xiàn)一點點翻找。
見許青翻找,土行山也一陣翻找,良久后,土行山搖頭看向許青。
“你挑這些破玩意干嘛,也就二三百年的破瓷器,墓里丟的到處都是,我都不稀得拿。”
土行山顯然是不明白許青在干嘛。
“習慣了,有人氣運……”
許青倒也解釋一番,誰知引的土行山大笑,笑的直不起腰來。
“哈哈哈,修士哪個不是苦修得來的,那種撿個瓶子弄個罐子就能成仙做祖的是做夢呢,如此心性必然會走上魔道,我看你適合走魔道,走,我有門路……”
土行山哈哈大笑完全沒看到臉色鐵青地土行山。
許青一手抓起朝著遠處扔去,摔的土行山一個屁股蹲。
“不去就不去,你不識好人心!”
遠處土行山捂著屁股屁顛屁顛跑回來。
許青不以為意,萬一呢,萬一自己走大運了,反正也不吃虧。
許青來到一處酒樓,無意間發(fā)現(xiàn),那個胖掌柜赫然又是一個隱藏頗深的修士,對方似乎察覺到了許青目光炯炯對視,許青趕忙收回目光對方也再次樂呵呵招呼客人。
“不可敵!”
許青冷汗涔涔,轉(zhuǎn)頭離開。
許青心中謹慎,這段時間臥虎藏龍之輩可不少,想必是參加古墓大會的散修們吧,有的想要尋些機緣,有的或許是散心,反正盡量小心行事。
許青感嘆。
二人走走停停,倒是買了不少藥草,一部分是為了制作毒藥,另一部分是為了溫養(yǎng)經(jīng)脈,上次受傷奇經(jīng)八脈受損配合靈氣恢復能快點。
幾人一臉走了幾條街,則發(fā)現(xiàn)人滿為患。
“完啦,附近所有客棧都滿了。”
土行山面色難看。
“此次古墓大會正好趕上魏皇的百年壽辰,魏國不少商賈官吏都不遠千里來皇都祝壽,如此也可以理解。”
許青嘆息一聲。
“總不能露宿街頭吧,讓別的修士看見還不得笑話,不如我們搶一間怎么樣?”
土行山一攤手表示沒辦法只能動手了。
“別莽撞,我到有個去處。”
許青搖頭,來皇都是來避難的,沒必要節(jié)外生枝。
“哦?”
土行山突然抬頭。
皇都分為南北城,南城多為販車走卒商賈小販,北城則是達官顯貴。
許青來到南城,一路下來不少藥店竟然關(guān)門歇業(yè),上面全都掛著“暫歇”二字,但門口不少老人孩子待在門口,甚至遭到了不少驅(qū)逐也是稀罕。
許青來到一口古井旁,隨后轉(zhuǎn)身后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終于來到了一個破舊院落前,三件瓦房,院中養(yǎng)著幾只雞仔,門口兩株柳樹枝繁葉茂。
邁步向前,兩個石刻對聯(lián)出現(xiàn)在眼前:青山白云院,綠水野鶴家。
見此,許青會心一笑。
而門口掛了一塊白色豎幅,上面赫然四個大字,醫(yī)者仁心。
土行山左看右看,院子內(nèi)不僅曬著歸、川芎、桃仁、荊芥、麻黃、桂枝外,還曬著不少蛤蟆蛻、蛇皮、蝎子干等有毒之物。
“似乎還有人居住?”
許青頗為疑惑道。
許青推門而入,邁步踏進,只聽見一陣陣搗藥聲,一股股藥香味。
三十多歲婦人手上扇著扇子正在細心煎藥,一旁小女娃娃蹲在一旁,旁邊模樣憨厚的漢子邊搗藥嘴上邊嘟囔幾句,不過嘴角卻露出微笑。
似乎聽見了腳步聲,婦人招呼道。
“不巧啊幾位道長,明天再來吧,我們今天打烊了。”
婦人略微抬頭看看了眼后便低頭仔細看著煎藥爐子,小女孩小玲兒則是站起身來看向三人,顯然見三人如此模樣打扮很少見,呆愣在原地歪著腦袋。
許青看婦人,深吸一口氣道。
“佳卉,我回來了。”
只見婦人猛的一愣手中扇子啪嗒掉地上,然后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許青。
“許、許大哥?你是許大哥?”
婦人猛地站起身來,快步走上前來,認清后雙眼微紅,伸出雙手卻雙手不知安放在何處,最后仰頭看向許青,眼中此時噙滿了淚花。
“是啊,我回來了佳卉。”
許青看著眼前婦人熟練的拍了拍她的腦袋,記得當年還不到自己腰間的小小女娃娃,竟然拍著她的小腦袋講故事,而此刻竟然眼角已有了皺紋。
“真,真的,我以為今生見不到您了吶許大哥。”
婦人大喜過望,趕忙拉著小姑娘和身旁糙漢子。
“小靈兒,夫君,這便是我常掛在嘴邊的恩公許青大哥。”
婦人擦了擦眼淚趕忙拉起身后二人介紹開來。
“這,這個,您就是夫人常掛在嘴邊的恩公許青大哥么?那個,請坐。”
憨厚漢子這是也上前招呼,只是糙手糙腳的模樣顯的很老實。
“快,小玲兒快叫伯伯。”
“伯伯”
小玲兒乖巧道。
許青看著這一幕也有些感慨,三十年不見了竟然孩子都這么大了。
“好啊,您也成家了。”
許青滿是感慨,白佳卉便是婦人的名字,當年記憶恍惚間流入心田。
“許大哥,我已然三十多歲了,你這一離開就三十年……”
婦人白佳卉關(guān)心道。
“這些年確實過得不算太好,不過近些年倒是有些許轉(zhuǎn)機。”
“三十載了啊,這匆匆半生與其說我是尋仙,不如說我是覓霞客,山川河流皆往,日月星辰披掛,不過我許青終于踏入這條路了……”
許青感慨萬千。
白佳卉聽此也面露喜色。
“許大哥,你真的尋到了仙嘛,太好了,仙是什么樣子的?”
許青點頭。
白佳卉趕忙拿過板凳,宛如當年聽許青講故事一樣。
許青輕松笑道,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拉起了家常。
小琳兒也與土行山開心的玩了起來。
“對了,怎么不見露嬋,難道?”
良久后,許青突然問道。
“不,不是的,我姐尋、尋仙去了,你知道我姐姐的性子很倔,我攔不住。”
白佳卉急忙解釋,隨后一點一滴的講出來了。
“是么……”
許青感慨連連,似乎眼前又出現(xiàn)了那個靈秀的小女孩。
許青二十歲左右,一路前往皇都,路上遇劫匪出手救下兩姐妹白露嬋和白佳卉,姐姐年十歲妹妹有七歲,父母血親全都慘死土匪手中,好在許青路過才沒被糟蹋。
二人一路跟隨許青來到皇都,以婢女自居。
到了皇都后,許青為了方便安置了一處宅院便把二女放在此處,而自己則是在京城內(nèi)尋名觀、訪名師,希望尋那一絲修行之路。
兩年匆匆而過,二女也伴隨,也算是紅袖添香了。
而命運總是愛開玩笑,許青在皇都闖出來了些許名聲,錢財也散了不少但是就是沒有一絲絲仙緣。
無奈為了尋求仙緣,許青再次踏上了行程,訪名山,尋名觀,找仙緣。
而這一路許青沒有打算再帶二女,留下不少金銀財物,把此處宅院送給二女也算有個落腳之地。
許青面帶微笑正要張嘴,遠處卻一陣狗吠雞鳴聲傳來。
“里面的人滾出來。”
遠處,門口來了十幾個家丁氣勢洶洶。
“壞人。”
小玲兒嚇得鉆進懷里。
只見幾個家丁踹到幾個晾曬藥材架子,大搖大擺的走上前去,白佳卉走上前,忍著笑臉相迎。
“少廢話,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個是滾出皇都,一個是打斷你們的腿扔出去。”
對方倨傲而來。
“我,我們有,有官府批文……”
白佳卉急忙道。
然而剛拿出來就被一把奪過。
“什么玩意,趕快滾!”
“你們不能……”
白佳卉一驚想要奪回批文。
“給你們臉了!”
為首的家丁一巴掌打過去,白佳卉臉上直接出現(xiàn)血印子。
糙漢子直接上前護住自己妻子。
“媽的,給我狠狠打!”
為首的搖晃著脖子,伸展著身子,還猛的踹一腳。
許青扶著白須瞇著眼,拂塵丟在一旁,擼起袖子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