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芳!你給我跑哪兒野去了!”手機鈴聲忽然將我吵醒,迷迷糊糊的我接通了電話,電話的那一頭傳來了華圣開的怒吼:“早上大夫都給我打電話了,說你人不見了,知不知道住院期間病人是不能亂跑的,早上5點半大夫是要查房的!”
“這我哪知道啊,又沒告訴我,我就是想出來透透氣,一會兒就回去了。“我不耐煩的說到。
“那你現在人在哪兒啊!我過去接你。”
“誒,可不用麻煩你來接我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你肯定想不到我在哪兒,總之離的很近,一會兒我就回去了。”
昨晚看了一整晚的直播,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我瞟了一眼電腦屏幕,這個叫“春風”的主播已經下線了。環顧了一下網吧里,有的人還在沉迷于電腦游戲,有的人還在刷劇,有的人在呼呼大睡,呼嚕聲震耳欲聾此起彼伏,有的人行色匆匆的下機離開了,而我也要離開這里,回到病房了。
剛起身往外走,咦?怎么地上有一張疊起來的100塊錢?
這是真錢還是假錢?該不會旁邊蹲個人在看我吧,這玩意不會有詐吧!⊙(?◇?)?我這是出門見財了,還是要遇見詐騙團伙了?這年頭騙子可太多了,我這個命運啊。。。小時候摳獎,連個五毛錢的冰棍都中不到,今天會這么好運?
正在我糾結要不要下手之際,一個人影從身邊飄過,我下意識的趕緊撿起了錢,前前后后的仔細端詳。這也不像是假的啊,該不會真的是哪個馬大哈弄丟的吧!站在原地我開始猶豫起來:送到網吧前臺?收銀員不會自己揣兜吧。揣我兜里?咱這心里發虛啊,做個好人好事挺好的,萬一被誤會是偷的,那我可怎么解釋呢?
“哎呦喂。。。”我回了個身,差點沒撞到這個人的懷里,在我看錢之際,剛才飄過去的那個人一直站在我的身后,我竟一點沒發覺。這下可好,尷尬的我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同學,這錢是我掉的。”眼前的這個人明顯慌亂,眼里透露出焦急,看起來不像是騙人的。
“那你怎么證明這錢就是你的呢,這網吧里進進出出這么多人?”我問道。
“的確是我的,我剛才出去的時候,手插兜里不小心掉出來的,想去旁邊買點吃的,才發現錢不見了,只有錢不見的人才會回來找的,對吧!”
“誒,你說的有點道理呦。”我這個不太聰明的腦子,此刻覺得他應該不會說謊,但為了保守起見。。。“把你身份證給我看一下吧,我拍個照,有啥問題我好聯系你。”
“吶,這是我的身份證,這是我的學生證。”他拿出了證件給我看。“李平安,清北學院!美術系!我靠,我也是清北的!咱倆是同學啊大哥。我是藝術設計專業的,你呢?”我驚訝的說到。
“環境藝術專業的。”這個叫李平安的也有點吃驚。
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緣分讓我們在這么遠的網吧相遇?“正好了,有啥問題我可以去你們班級找你。但你為什么跑到這兒來上網呢?”我問到。
“我在這兒附近兼職,昨天下班太晚了,設計作業還沒做,所以來把圖畫完。”他輕輕的回答道。
“哦。”我把錢遞給了他:“你也看一下吧。”趁著這個功夫我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175左右的身高,輕輕瘦瘦的樣子,頭發金黃而彎曲,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看起來十分誠實、率直。
“謝謝!”李平安說道。
“認識你很高興,以后可千萬不要把錢弄丟了。”我用手機拍下了他的學生證并笑著還給了他:“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趕緊加快了腳步往醫院趕去,醫院的大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正是那個跟屁蟲。“你快著點啊,你這個病房的晨檢早都結束了,就差你了,干啥都不積極,你倒是說說你跑到哪里去了!”華圣開氣不打一處來,有些抱怨的說到。
我們徑直回到了病房里,此刻醫生正等在那里:“病人家屬怎么看管的病人?都沒出院呢怎么能隨隨便便的就跑了呢!出點問題誰能負責!”見醫生有些生氣了,我乖乖的躺到了病床上,不敢大聲回答。
抽血化驗完畢,醫生又拿來了點滴掛在我的旁邊,今天恐怕又是要一直躺在這里了(;へ:)。
“昨晚上網吧玩了ヽ(^ω^)?。”
“什么?你昨晚跑到網吧去了?你是不是有點啥大病啊,大晚上的跑那兒去干嘛,老老實實的待著不行么,你忘了你昏倒了啊,還沒康復呢!”華圣開有些生氣的說到。“再說,你一個女孩子去那兒待一晚上的多不安全,不說魚龍混雜,真要是碰到什么事情,你有沒有考慮到別人多么擔心。”說完華圣開嘆了嘆氣:“你是真不讓人省心!”
“我昨晚看直播,有一個變魔術的主播挺有意思的,東北的,可會講笑話了,一直跟我聊天。他有10多萬的粉絲呢,也算是個小網紅了吧,看起來和咱們差不多大。”我笑著和華圣開說。
“誒,你這跑出去就為了看啥直播,你看我不一樣嗎?要看啥我給你表演不比那直播有意思多了。”華圣開也笑了。“剛才來的時候已經幫你跟老師請好假了,題劃到哪一章回頭你問問同學就行了。這期間你也好好的休息吧,別再搞什么減肥了,你就是你,無論胖點還是瘦點在我看來都只是外在,別忽視了你的內在逗比體質。”
“哈哈哈,都說了,我沒減肥!”
其實沒人明白我昨天為什么去了網吧。雖然我喜歡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和大家打成一片,對待別人也有很義氣的一面,但內心里我極少會把別人當成是真正的朋友,小心的經營著自己,不希望給人留下不完美的印象,并總是刻意的去迎合別人。比起大家,我更像是一個觀眾,默默的觀看卻始終無法走向舞臺。而在虛擬的世界里,我可以放肆的做自己,卸去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