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濟危站在陣盤中央,足下先天真氣流轉,注入下方陣盤中。
瞬間,陣盤內圈的八卦亮起金黃亮色,陣盤中有對真氣敏感的金屬,而內圈上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大字下方放射光芒,空中出現這八字虛影。
方濟危出手,依次觸碰坤震坎離兌五個字,陣盤光芒在亮起。
八字消失,轉而亮起的是甲乙丙丁這一圈的文字。
“看好了,現在陣盤激活,甲字為最強詭息,葵為最弱,詭息強度十等分。”
方濟危點甲字。
頓時大廳內驟然變化。
歸云山莊的大廳明明是現在流行的帶門窗門檻的建筑,可激活陣盤后,周圍環境不知道何時開始改變,此處的大廳,變成了古式無門大廳,并有木板墊起了一尺高。
大廳外,一片灰蒙蒙的,肉眼可見,和歸云山莊不是同一個空間。
是方濟危和蹴鞠童子曾經戰斗的那處空間!
云霞紫見狀,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腳步向后默默退了半步。
方濟危和黎孟天都看在眼里。
方濟危心中更加確定,云霞紫是替人買這詭宅。
修煉詭武的武者,怎么說都要見識幾次詭物,沒有云霞紫膽子這么小的。
云霞紫現在就嚇到,說明她對詭武沒真實了解,代人出面可能極大。
不過方濟危也好,黎孟天也好,都看破不說破。
“外圍的子丑寅卯,一直亥字,是觀察詭宅的詭息強度,詭宅狀態是有起伏的,詭息強度可以通過陣盤讀取,今日詭息強度不是很強,戌字級。”方濟危道。
“好了,好了,我見識到了,退出去吧。”云霞紫連連說道。
她臉上血色褪去,有些蒼白,看起來像是有些被驚嚇。
方濟危點頭。
他真氣再次調出八卦,依次點擊密鑰。
周圍環境,再次模糊起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方濟危等三人又回到了正常歸云山莊打聽內。
屏風,太師椅,八仙桌。
桌上茶盞里的清茶還尚溫。
云霞紫額頭有些微冷寒。
她拿出手帕,輕輕擦拭。
“詭宅已經驗證過,可還滿意?”方濟危問道。
“可以。”云霞紫情緒恢復過來,道。
她從懷中,取出一沓銀票。
銀票用的紙張,看起來柔軟如水銀,上面帶著繁復花紋,精致異常。
“四海錢莊一萬兩白銀的銀票,四海錢莊的銀票用的是云銀紙,刀槍不破,水火不侵,紋理也無人可以仿造。”
“這里是二十一張,你們點點。”云霞紫說。
方濟危接過銀票,點了一下無誤。
他取出懷中房契,地契。
“財貨兩清。”
云霞紫點頭。
方濟危道:“若是要駕馭詭宅,每月至少要開啟陣盤兩次,以釋放詭息。”
“如果忘記或者操作失誤,陣盤有可能破損,到時候詭物會出現,怪我們馭詭宗倒是事小,在此處修行之人會人身有危,那才是大麻煩。”
云霞紫聽說的緊要,連忙記下。
接下來的事,便是交接。
云霞紫不知道哪里找來了一些仆從,乘坐馬車風塵仆仆來到歸云山莊,充實此處人手。
方濟危等馭詭宗的人,收到錢后,功成身退。
黎孟天要返回宗門,方濟危則是要去跋郡郡城,去一年一次的拍賣會上購買培元丹。
臨分手時,方濟危本應將銀票先一步拿回宗門歸賬,再拿自己拿一份。
而黎孟天將三萬兩銀子的銀票塞入了方濟危懷中。
“宗門規矩,除詭弟子拿三成分潤,其余歸公分配。”
“這次出售詭宅,陣盤等物制作工本,車馬路費,總共需要十一萬兩,有十萬兩是純利。”
“你該分三萬兩。”
“跋郡藥貴,你先帶這銀錢傍身,宗門那里我隨后去說。”
方濟危看著懷中的銀票。
他微微點頭,“我便不矯情了。”
黎孟天點頭。
黎孟天拍了拍方濟危肩膀,回身上了馬車,離開歸云山莊大路。
方濟危看著下午陽光下的馬車拖長的影子,輕輕感慨一聲。
“宗門之中,除了師父,便是黎叔和我投緣,對我最好。”
方濟危收拾一下心情。
他轉身上馬,前往跋郡。
…
跋郡郡城距離歸云山莊并不遠,只有六十余里的路程。
方濟危騎的馬頗為神駿,晚飯的時候,已經到了跋郡。
跋郡郡城頗為雄偉,城墻有七丈余高,上面有城樓和角樓,守衛著此處安全。
此時城門大開,雖然有守衛,但并不收取入城費用,進出城內的百姓,行腳商,商隊絡繹不絕,一片繁華景象。
方濟危策馬入城。
進入城內,里面干凈整潔,沿街店鋪林立,水渠中流水不腐,一片井然有序的模樣。
“聽說跋郡來了一位能干的郡守,將此地經營得十分出色,今日是見識到了,比我離開跋郡的時候好多了。”
方濟危心想。
三年多前,方濟危就是在跋郡討生活,那時候城內雖然談不上破敗,但也談不上多整潔,有序。
三年后故地重游,卻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方濟危對那素未謀面的跋郡新郡守,倒是多了幾分好感。
他悠然騎馬,向前走去。
“荔枝!新鮮的跋林荔枝,一斤只要五文錢!”
“自家里養的老母雞,馬上就要收攤了,六十文就可以拿走!”
“磨剪子嘞,戧菜刀……”
街道兩旁有小販在叫賣,還有手藝人挑著提擔,招攬生計。
方濟危十分放松,一下從江湖中人的狀態,回到了紅塵市井中。
他心情輕快不少,慢悠悠地騎著馬,沿街走去。
不多時,他走到一家名為茂香居的酒樓。
方濟危停下馬。
對于茂香居酒樓他還有印象。
剛穿越的時候,他還在跋郡郡城討生活,生存不易,當時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有錢了,能天天下酒樓,第一個要來的就是這茂香居。
如今三年過去,方濟危的財力早就可以滿足當年那小小的愿望,不過這對他已經不重要了。
方濟危自嘲笑了笑,覺得身體原主當年志向不高,可是卻莫名地又生出種淡淡的欣慰感。
這感覺可能是來自融合了原主靈魂的一些情感。
“也罷,今天就在這吃了,就當是還個愿。”
方濟危下馬,走向茂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