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長城上幼兒園后，霍鈞航坐到了第二排。

“哎？這里變樣子了！”張嘉寧從車窗里往外張望著。

“嗯？交道口，這是你們中戲那兒吧？”霍鈞航從她的方向往外望去，臨街的商鋪和房屋都翻新了一番。

“對，好久沒回去過了。”張嘉寧點點頭，轉頭看向霍鈞航，問道：“你在大學談過戀愛沒有？”

“咳咳……”

霍鈞航戰術性的喝了一口水，緩緩道：“談過，談的是校外的，你呢？”

“我在學校的時候，沒有跟學校里的人談過戀愛。”

“真的假的？”

霍鈞航提出了質疑，像張嘉寧這樣的甜妹應該很吃香吧！

藝校俊男靚女這么多，幾乎沒見誰沒談過。

當年自己電影學院里的女同學可都在大一時候就被各個年級的學長、同學還有校外的人談走了。

見他不信，解釋道：“我老舅跟我住一起。”

“你老舅？你老舅還能天天跑到學校里盯著你？”

“我老舅是中戲的老師，張小龍。”

“是演《甄嬛傳》里溫太醫的那位嗎？”霍鈞航不確定的看向她。

“對。”張嘉寧點了點頭。

“啊……小龍老師是你老舅啊！我還和他合作過一部古裝玄幻網劇呢！他好嚴的，把你看的死死的。”

“對。”張嘉寧感到非常認同，接著說道：“然后也沒有什么零花錢嘛！后來我畢業后，我還問我同班同學，我說你們為什么不追我？”

“咳咳……”霍鈞航剛喝一口水，被嗆到，“你真這么直接嗎？”

張嘉寧急的錘了錘扶手，“我真的，因為是同學了，我說你為什么不追我，他說沒有遠見了，對不對？”

得到霍鈞航的肯定后，她繼續說道：“他說現在追來得及不？我說太晚了。”

隨即，她連續重復了兩遍，“我真沒有一個人追我，沒有一個人追我。”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我同學怎么都看不上我？”

現在想來也是沒有想通緣由，自己就這么差嗎？居然一個男生都沒追過自己。

霍鈞航不知道說什么好，安慰道：“肯定有男生給你暗送秋波，或者你根本沒有敏感到？”

“沒有。”張嘉寧堅定的搖了搖頭，捋了捋頭上的劉海。

不想讓這個話題再繼續了，霍鈞航另開一個新話題。

“你第一次拍戲是什么時候？”

張嘉寧回憶了一下，娓娓道來。

“大三下學期，大四上學期的時候，有一個副導演找到我說，有一個機會，但要你坐火車去大連試戲。如果試上了，你就可以在那演，試不上，你就要回來，這個機會愿不愿意去？”

“我當時聽了，我說愿意。”她激動地揮舞著雙手。

“我坐了十二個小時的火車，在一個套間，導演坐在里面，看完就演，我和導演就離一米的距離，就這么近。”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一米的距離。

“真的是第一次就是正式的試戲，我不知道我演成什么樣兒，就想著趕緊把詞念完，早點結束。完全忘了，失去了那個記憶。”

“然后完事兒以后，把我們放在一個房間里等著。”

“那個等待太煎熬了。”張佳寧不由得皺了皺眉，仿佛置身于當時。

“等到了大概三四個小時，有人敲門，然后他指了指我和還有另外一個弟弟說，你們兩個去簽合同吧。”

“我當時都驚了，自己過去簽合同，然后拿身份證給他。”

“我記得特別清楚，三萬塊錢。”張嘉寧笑著伸出三根手指。

霍鈞航吃驚的看著她，“很高了，我記得那個時候能賺上萬的同學很少。”

“對，很高了，我當時覺得是天文數字，我感覺像做夢一樣。”

張嘉寧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有自己的小標間，全程都覺得非常幸福，哪怕那個年是在劇組過的。”

霍鈞航微笑的看著她，認認真真地聽她的敘述。

從后者興奮、滿足的眼神中，能看出她當時真的很幸福，直到現在還依舊很幸福。

“我就坐在床上吃泡面、看春晚，我覺得我太幸福了。”說到高興時，她和小女生一樣激動的舞動雙手。

霍鈞航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拍戲，第一次演男二時，那種幸福感和張嘉寧當時應該也差不多。

雖然片酬沒有她的高，也沒有自己的標間，但是那種成就感卻是無與倫比的。

一種被人認可、被人看到的莫大鼓舞。

因為作為一個從小接受打壓式教育的孩子，他得到的評價體系非常單一，主要來自于家人和老師的評價。

而當導演認可他時，他得到了巨大的激勵，原來自己不是那么差、沒那么糟糕，自己當初這條路沒有選錯。

也是因為婁曄當初的認可，還有喻可唯的鼓勵，讓他在一次次打擊中堅持到現在。

此時，觀看直播的主持人看向張嘉寧的老舅張小龍。

“小龍老師，你管嘉寧這么嚴格的嗎？”

張小龍嘆了口氣，“因為嘉寧父母離異的早，所以從小就跟著我，而我從小就受到父親嚴格的要求，因此在對佳寧的學業上也從不松懈。”

有一次，張嘉寧逃了一下午的課，碰巧張小龍去查崗，站在走廊外往教室內環顧，發覺竟并沒有張嘉寧的身影。

夜里放學后進家，張小龍質意張嘉寧：“下午去哪兒了？”

張嘉寧見老舅面色有點不對，畏畏縮縮返回道：“在下午，我一直在上課啊！”

張小龍立即給她一巴掌，又響又重、臉部留有5個手掌印。

然后她的眼淚流出，委屈巴巴的說道：“老舅，你怎么能打我呢？”

“你沒上課。”張小龍氣得發抖。

雖然很生氣，但是打完之后，張小龍的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之后整整的一周，他沒主動聯系張嘉寧交談，后者對他充耳不聞，每日念書放學，回到家里就馬上回臥房。

到最后還是張小龍禁不住，借禮拜天出來請她吃海鮮大餐為理由，兩人才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