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玉良言
- 宋師
- 愛美人更愛美腿
- 2718字
- 2023-06-02 15:54:33
看著眼前氣喘吁吁的弟弟,少女問道:“什么來了?誰來了?”
“他來了!他來了!”
李澤喘著氣,伸手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
“他是誰?”少女歪了歪腦袋,“給我說清楚啊笨蛋!”
李澤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哇,我好心來給你報信,你竟然說我是笨蛋?!”
“誰叫你不說清楚嘛。”少女無辜的眨了眨眼:“快點說吧,小弟。”
看著自家姐姐那無辜的模樣,李澤有氣無處撒,最后放棄般的嘆了口氣,道:“算了,本大爺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是告訴你吧。”
“嗯嗯。”少女很配合的點了點頭,雖然很敷衍但卻讓李澤心里舒服了些,他咳嗽了兩聲道:
“是寧先生來了,就在大堂和爹娘談話呢。”
“什么?”
少女一聽,立馬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匆匆穿上鞋襪就朝著大堂跑去。
自上次廟會一別,她已有將近兩個月沒有見到那人了,心中甚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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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先生,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能讓犬子能夠去您那里讀書,如果您答應的話,這次的事情我便既往不咎,如何?”
李員外自知自己的伎倆沒辦法騙過眼前的男子,于是干脆開門見山的說道。
本來他還想將自家那個混賬東西的傷說的重些,這樣也能撈到更多好處。如今想想還是算了,他李員外好歹也是湯陰縣的大戶,要什么有什么,不至于惦記別人那點財產。
他唯一惦記的,就是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既不聰慧也不好學,整天游手好閑,給他惹下了不少的麻煩。
他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將那個家伙給送進學堂,而且別的學堂還不行,必須要那竹林深處的寧心學堂。
不為別的,只因眼前男子曾受官家賞識。雖是十年前的舊事,但自家孩兒若能拜于其門下,從中學得些許,那他也可以放心了。
只是,他對于自己的這個要求還是有些底氣不足。他已經不知多少次向眼前的男人請求過了,希望他能夠剛接受自己的孩子過去讀書。
可每次都被對方給拒絕,并且理由從來都是那一個:令郎根性不足,又無滴水穿石之毅力,在下難為其師。
這個理由很不給面子卻又讓他無話反駁,最后只能悻悻放棄。
如今機會到來,如若對方還是不肯松口,那他......
“可。”
“啊?”
李員外眨了眨眼,一口老氣憋在心口差點沒順下去。
“寧先生,您同意了?”李員外顫抖著問道。
“嗯。”
“多謝寧先生,多謝寧先生!”
李員外趕忙起身朝著寧安拱手道謝,完全忘記了自己本應處在的地位。
這副情景也讓寧安輕笑出聲,又問道:“你可有其他要求?”
寧安開口問道,他也不是什么愛占小便宜的人,更不想在非不得已的時候承他人的人情。
恩情重如山,人情同樣是如此。
“這......”
聞言李員外也知道眼前的男子看出了他的意圖,他雖自己說了只有一個要求,但是商人之言豈可盡信?
他的打算是,到需要之時他可以用今天這件事挾恩圖報,他相信作為讀書人,對方不會不答應。
這么想著,李員外本想搖頭,但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頓了些許后道:“寧先生,不知可否傳授一點生財之術?”
“生財之術?”寧安愣了愣,“李員外,您已有如此家業。”
言外之意便是,還有什么不知足?
“寧先生,您不懂。”李員外嘆了口氣,他的一生之中只有兩件事能夠讓他感到貼實。
一是后繼有人,一是金銀滿庫。他如今以有后人繼承家財,也有無數金銀供他享樂。可前者先不說,光是后者誰又會嫌多呢?
“......”
寧安哪里不懂,無非就是貪婪作祟,但他卻并沒有拆穿李員外的心思,只是道:“在下并無生財之道。”
若是眼前這人賺錢之后能造福鄉里就算了,他給他一條生財之道也無妨。可是偏偏他積財吝賞,常做一些瘠人肥己之事。
這樣下去只有他會越來越富,而周邊百姓會越來越苦。
以小見大,小小縣城都是如此,更何況是整個大宋。
官宦豪紳,朝廷貴族共同掠過著整個大宋的財富,在有限的資源之下,進多而出少,百姓逐漸無錢無地無糧,其生活之艱辛如何不讓人垂憐?
不僅如此,這天下百姓更是要在之后的浩劫里遭受更多的苦難,他又如何忍心看見山河破碎,生靈涂炭的場景?
只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改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不為虎傅翼。
“哈哈,寧先生真是說笑了。”
李員外干笑了兩聲,他自知是眼前人不想答應他這個請求。
他若是沒有生財之術,豈會在那汴京城內的豪華地段接連盤下幾間鋪子,所售賣之物價格之昂貴卻又能引得那些貴族男女競相追捧?
他十年前去汴京城內親眼所見,那番景象真可以說是門庭若市。
而現在根據他在汴京城內的掌柜告知,那幾家鋪子依舊熱鬧非凡,售賣的物品都換了兩茬,可依舊受眾人的追捧。
如今眼前男子的家財恐怕已經遠在他之上了。
他心中自是艷羨,甚至是嫉妒的,很想知道眼前這人為何有如此多的新奇之物,那些東西到底是從何而來?
沒有理會李員外渴望的眼神,寧安搖了搖頭,道:“我雖無生財之術傳授于你,但有一言卻能保你李家平安。”
“先生請說!”李員外立馬道,若是后人和金銀使他貼實,那么平安便是他的追求。
因為他的財富里有多少是不義之財他心里很清楚,他迫切的需要找一個讓自己心安的方法,為此也經常去廟里求經拜佛。
“往南而行,渡淮河以定居。”
“哦?先生何出此言?”李員外迫不及待的問道,這句勸告讓他有些困惑。
“因為天下將亂。”
“啊?”
李員外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等回過神來發現那個男子已然離開。
“老爺......”看著妻子關心的眼神,李員外吞了口唾沫,緊張道:“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特別是最那句話,你最好給我忘了!”
“可是為什么不用這句話威脅他?老爺你不是很想知道那個家伙的秘密嗎?他若不從,告官便是。”
“愚婦啊愚婦!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能不能先擺清楚自己的地位?我們只是商人!”
李員外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妻子,若真要按她說的做,恐怕第二天被抄家的就是他們了。
“我,我知道了。”
經過丈夫的提醒,李氏也覺得自己剛才那個想法是多么的錯誤,頓時打消了心中的小念頭。
“那我們該怎么辦,難道真要聽他的?”
他們一家子在這里苦心經營這么久,難不成就這么因為一句話而離開不成?
“我。。。。。。”
李員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他的心現在還在砰砰直跳,心悸不已。
天下將亂......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對方竟這么輕描淡寫的就說了出來。
“先暗地里慢慢轉移吧,動靜不要太大也不要一次性就轉到南方去,先轉移一半。”
“難道真聽他的嗎?”
轉移財產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更何況是從北到南,其中更是艱辛。
換做是他人,他李員外可能冷哼一聲就過去了,但現在卻再三思考良久......最終,李員外還是咬了咬牙,道:“寧先生不會無的放矢!”
他選擇相信那個男人,盡管在他看來如今宋遼,宋夏之間雖偶有戰事,但明面上的和平不會被打破。
三國之間的局勢已經維持百六十年之久,基本上已經不會再出現大的變故,所以他們可以說是很安全。
這不僅是他的看法,也是大宋絕大多數人的看法。
但是,讀書人對于天下大局看的往往比他們更加透徹,對時局的改變也更加敏感。
所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到時當真天下大變,那做什么都晚了。
就在夫妻兩暗自商量的時候,一道呼聲闖了進來。
“爹,娘!聽說你們找我!”
這一聲大吼讓李員外和李氏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