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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殺青

這部劇是在山城拍攝的。所以寧皓早定好機票,負責運輸整個劇組。

這地方是個內陸城市。此時“網紅城市”這個獨具特色的標簽已經初具雛形。各種雌雄難辨的道路,更是為其添了抹“賽博朋克”的味道……

霍楚是個路癡,現在還沒有高德地圖等各種在線導航。隨便逛逛都能迷路來。

寧皓不愧是未來的知名導演,在霍楚來之前就已做好準備工作。

外景鏡頭都拍攝完畢,剩下的就是人物鏡頭,也就是中近鏡頭。

而有個至關重要的取景地,便是解放碑附近的“羅漢寺”。始建于北宋治平年間,是川渝文化代表之一。

首先是故事開端:某瀕臨倒閉的工藝品廠在翻建公共廁所時發現一塊價值連城的翡翠。為緩解廠里連續八個月沒有開支的窘迫,謝廠長頂著建筑開發商馮董和他的助手秦經理的壓力,決定舉辦翡翠展覽,地點就選在工藝品廠附近的關帝廟。為籌備展覽,全廠唯一上過警校的保衛科長包世宏承擔起展覽的安全保衛工作……

但他還是充滿信心的。畢竟《瘋狂石頭》他可是總導演、制片人、出品人也是監制還有編劇。各個名頭集一身,對于曾經是群演的他來說,別提有多爽!

然后輪到他飾演的“道哥”出場。霍楚理了短發,畫上濃眉,留著滿臉胡茬。甭說,簡直就是本色出演。

這個道哥是盜竊團伙的頭目,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帶領“黑皮”跟“小軍”兩個手下,以搬家為名,入室盜竊。而黃博飾演的是黑皮,岳曉軍則是小軍。

“第二鏡第三場第一次,開始!”

隨著打板聲的響起。霍楚穿著藍色工作服,搭訕貨車旁的警察:“那您說我們我們這車,搬家不停這,我們停哪啊?”

戴著藍色鴨舌帽的黃博,反手背著一個榔頭,逐漸接近那個警察。

“我們確實不知道,您通融通融。”霍楚嘴里含了根煙,目光瞟向黃博,隨即嘴角一抽!示意他動手!

正當榔頭即將敲上去,不遠處發生車禍,“砰”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警察見到事故現場,自然也懶得搭理亂停亂靠這種小事。“搬家也要遵守交通規則啊,你們走吧!”

……

“咔!”

隨著寧皓的聲音響起。演員們停下動作,望向攝像組。

霍楚將道哥的江湖氣息演繹得很好,況且他塑造反派本身就是獨一檔的。劇組里沒人敢說不行。

哈哈。當然這跟霍楚如今地位有關。

“能過嗎?”寧皓首先是征求他的意見,他覺得是OK的。

“沒毛病!”

這段戲很簡單。霍楚沒想為難演員,但是為了保險起見。

還是保了一條。

他現在很理解演技的重要性。也知道為啥導演都喜歡戲骨。

因為拍起來,真的很流暢啊!

即便沒有太完美。但至少能將故事還有人物給演出來。

劇組就這樣拍著……

半個月后,前期的劇情差不多拍完。

包世宏部署安保防范措施時,電視播出新聞:“山城連續發生多起入室盜竊案,盜賊以搬家公司為掩護,招搖過市、屢屢得手,入室盜竊的主犯叫做道哥。”

某天。

道哥帶著黑皮和小軍靠入室盜竊。害怕遭遇交警、靠演雙簧騙財于女士也難以得手時,一個香江飛來的神秘男士被道哥盯住。隨即,道哥和黑皮略施小技,順手提走剛剛走出機場的神秘男士的手提箱。

沒有霍楚的戲份時,他就跟寧皓坐在監視器后邊,盯著鏡頭。

休息的時候。寧皓私下找霍楚,提了許多專業性的意見。包括演員的動作,還有細節。霍楚欣然接受。

這也讓寧皓受寵若驚,覺得霍楚確實很好說話,以后要多向他學習!

運用交叉蒙太奇的手法,使劇本整體看上去混亂的思路一下子明了起來。整個故事的主線隨之變得清晰。

在交叉疊放的畫面中,各路小偷的活動對白,與保安科長的行動對白居然在對立上產生了某種語言或者動作上的聯系!

兩者形成強烈的對比效果,黑色幽默發揮的淋漓盡致。

而且開頭很生活化,很像是DV效果的畫面看上去更加貼近生活。而徐爭秘書出場的第一個鏡頭便是一只腳,隨后給他一個仰拍,仿佛在突出他的偉大形象,其實是想用對比的手法,更彰顯他的渺小。

“有意思。”霍楚邊寫著人物小傳,便繼續分析寧皓的特點。

他把觀眾放在清醒的旁觀者的一面,既不像一些大制作那樣低看觀眾的智商。又不像王佳衛那樣經常跳出來使得觀眾不能投入自己的感情……

這就很好的讓觀眾自己喜歡上看這部片子。因為他們既能夠以觀望者登高俯視的氛圍,又能夠有投入自己感情的心態。實在是非常的難得。

劇情里,更加諷刺的安排是,石頭最后不是被明爭暗斗頭破血流的小偷們偷走的,而是被廠長公子謝小萌調了包,最終幾撥小偷為一仿造玉石兩敗俱傷,而成全了保衛科科長和他的女朋友。

因為真的石頭,最終被掛在了保衛科科長女朋友的脖子上。這很符合好人好報,大團圓的心態……

這點寧皓跟劇本配合得很好,非常明白霍楚想表達的意思。

《瘋狂石頭》沒有那么強烈的說教意義,并不蘊含什么深刻的人生哲理。然而它卻能給迫于生活壓力的人們帶去快樂。

讓人們俯視生活在底層的,又荒誕的故事中人的生活。

而且霍楚本身就是個樂子人。他不太喜歡給觀眾帶來悲劇。

還是那句話:“生活都苦不拉嘰的,看個電影都要難過,不是自討沒趣嘛!”

時間過去兩周。

劇組繼續拍攝。

黃博五官各長各的,擱那一蹲,就跟個猿猴似的演員。

丑是丑了點,但是。

他的情商倒是不低,頭腦也夠靈光。

霍楚給他的評價是:“外觀與內在形成強烈的反差……”

雖然實在是磕磣,但人品沒得說。往常跟霍楚出去吃飯,都他親自掏錢。這讓霍楚切身實地感受到被伺候的好處。

黃博算是半個努力型演員,別看平日里說說笑笑,站到攝像機面前時,他整個人立馬就支愣了起來!

因為他私下經常看著劇本練習,所以NG的次數并不多。

就是郭韜這個陜西爺們,人高馬大,咖位也不低。跟霍楚對戲的時候,也操著個大嗓門,講什么地方哪里不對……

不過人家也是真性情。有情商幽默,跟霍楚這個年輕人也玩得過來。

“咔!先這樣,明天繼續。”

酒紅色的晚霞染紅了天空,這里的風很涼,飄來幾縷火鍋的香辣味……

郭韜跟黃博演得特別投入,徐爭也不例外。論年齡,郭韜跟徐爭都是前輩,但沒有因為這個,覺得自己高貴。

反而他們更欽佩霍楚,年紀輕輕,能制片能演戲,自己哪里比得上?

連晉同樣也非常喜歡這個劇本,更是拿出百倍精神。全力以赴!

閑暇的時候,霍楚瀏覽著網絡新聞。

《仙劍》開始風靡全國,唐人影視不遺余力地宣傳。但李逍遙的顏值剛出來的時候,仍然受到游戲黨的吐槽……

都說胡哥根本不適合這個角色,還不如讓霍劍華頂替。

不過也就說說而已。

霍楚知道未來的胡哥,肯定是能折服內地多數觀眾的。

還有《神雕》的劇照也放了出來,更是不斷撩動劉憶菲小粉的心弦。他的小龍女確實非常驚艷!

尤其是那張白衣似雪的紅裙,站在竹林當中,一股仙氣飄飄的氣質拂面撲來。

令霍楚看得有些醉。

于是夜晚的時候,他拿起手機,跟劉憶菲煲了兩個鐘的電話粥才算善罷甘休。

打開到手的手提箱,道哥發現來者是同行,結合報紙和電視上關于工藝品廠發現翡翠的新聞。

以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推斷,來者是沖著翡翠而來的。

很快,道哥帶著他的兄弟住進了工藝品廠舉辦展覽附近的夜巴黎招待所。巧合的是,道哥的房間,和準備“居高臨下、盡在掌握”的包世宏只隔著堵薄薄的墻。

……

霍楚一砸手機,兇厲之色盡顯。要不是有人提醒,不然都以為他就不是演的。

“都沒人管是吧?”

看著地面上光著身子的謝小盟,他拾起旁邊的馬桶撅子打量著。

“我今天就要主持這個正義!”

“大哥,你饒了我吧。”他頂著個花褲衩,不斷求饒道。

霍楚蹲下身子,眼色沉著盯著他:“我最恨的就是欺騙我的女人,你拿這個東西,糊弄我媳婦,糊弄我媳婦!”

“是真的。”謝小盟顫著聲音,覺得霍楚演的反派未免實在太逼真。

“你他媽,再他媽真的。”

“真的真的,你拿去吧!”

“真的?”霍楚露出邪笑:“那么你這是侮辱我的智商?”

他拿起馬桶撅子,就是一頓暴抽。

“假的假的!”

霍楚:“假的你就是欺騙我的女人,我看你是不是假的!”

“啊,你干嘛,哎喲。”

……

“卡!過!”寧皓滿臉欣喜。

“楚哥,你的演技我只能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牛逼!”

霍楚怔了怔,總覺得哪里不對。于是他細心糾正道:“牛逼是三個字……”

旁邊的黃博嘴角抽了抽。建議院方加大這兩個家伙的劑量治療。

正這樣拍著。《石頭》劇組里傳來重磅的消息。劉得華要來探班!畢竟是也是制片人,投了四分之一的資金。不過這跟“亞洲星導計劃”無關。劉得華主要看的是霍楚的面,才投資的。

畢竟是巨星。與其說是探班,不如說是召開小型的粉絲見面會。

隨著消息泄露,劉得華也帶動了《石頭》這部電影的熱度。

許多媒體圍在片場外,嗷嗷待哺地等著采訪劇組。

拍攝過程的確不容易。黃博這家伙為了搞最真實的效果,主動請纓。

在下水道的某場戲中渾身抹上淤泥。然后在管道中待了非常久,最后霍楚夸獎道:“你他娘真是出淤泥而全染啊……”

現場的爺們都沸騰了,對黃博的敬仰之情僅次于制片人,霍楚。

“我頂你個肺。”又是個經典臺詞,從王迅口中出來,就是讓人非常想笑……

緊接著,包世宏和三寶研究如何防范道哥,一墻之隔的道哥和他的倆兄弟在琢磨如何突破。

麥克也在暗中調查,而謝廠長的兒子謝小萌。號稱搞人體藝術研究卻干著游手好閑粘花惹草差事的年輕人,為討好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也打起了翡翠的主意。

故事的結尾,費盡心思的馮董和他的秦經理在利用與被利用中,雙雙殞命。

麥克發現雇傭他的人已經被自己的暗器奪命后,最終卻落在包世宏的手里。

包世宏因勇擒國際大盜而受到表彰,道哥和他的兄弟如過街老鼠,在山城的環形高架橋上,亡命而逃。

臨末,霍楚在監視器反復觀看。雖然他看不懂個所以然來,但自己可是監制,質量還是要好好抓的……

良久,他裝模作樣點點頭:“宣布個事兒,大家看我,過了!”

黃博點了根事后煙,滿臉索然無味。

“終于殺青了……”

激動的運動之后,總是面臨著勞累過度的喘息。他們全都不例外。

差不多五十多天的慢工出細活,《石頭》總算告一段落。而殺青宴上,大家吃的都很開心,畢竟不用自己掏錢。

“我說楚子,今天殺青我就不叫你導演了,以后有合適的戲,還來叫我!”郭韜喝著小酒,跟霍楚碰了碰杯。他的杯沿低于霍楚,表示出對他的尊重。

“我不是導演啦。”霍楚擺手否決。

“哈哈哈。”郭韜的性格強勢,但是為人真性情,平日里跟霍楚開玩笑早就開慣了,很喜歡這個性格。

寧皓插嘴:“剩下的我來弄唄?霍導你出錢出力,我也該負責善后。”

“當然。”霍楚笑道:“不是你善后誰善后,難不成是黃博嗎?”

“……”黃博莫名躺槍。

于是,他們在山城呆了幾天。吃的什么辣子雞、毛血旺、山城小面。讓霍楚這個廣東仔吃的欲罷不能……

天寒地凍的早晨,黃博提著行李,還有霍楚的行李,踏上飛往京城的航班。

“說起來,楚哥你的演技那么好,瞬間就能入戲,是怎么做到的?”黃博抱著請教的心態看向座位旁的霍楚。

霍楚如實道:“其實我有金手指,能提升我的演技,關鍵就在于此。”

他當然知道沒有誰會相信。

哪有什么金手指?他第一次聽說這個陌生的詞語還是大學打掌機的時候懂的。這種東西,無非是霍楚為了精神得到一絲慰藉,臆想出來的。

楚哥啊,你著相了。想到這里,他同情地看著霍楚。

“我不好這口……”霍楚見到氣氛有些焦灼,趕緊跟他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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