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回到瓦房,推開了寢室門。
寢室內尚有兩人,一人見余江回來了,連忙起身,笑臉迎去。
另一人卻是不聞不問,倚靠在床上,一手抓著豬蹄啃得滿嘴流油,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
“怎么樣?江哥兒,可還順利?”
此人名叫張瑞,相貌平平,身手尚可,算是余江的朋友,目前還在鑄體后期。
余江面帶微笑道:“嗯,還算順利,現在已經邁入煉氣期了,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去山腰修煉了。”
張瑞很是高興,他攀上余江肩膀道:“那太好了,江哥兒,你就要飛黃騰達了!”
“沒有沒有……”
余江連連擺手,笑道:“倒是你,你也快到鑄體巔峰了,加油。”
張瑞隨即拍了拍其肩膀,大笑道:“好好好,借你吉言江哥兒,那你趕緊收拾吧,等我煉氣了就上去找你!”
余江也是含笑點頭,隨即便將自己不算多的物件收進了布袋中。
收拾完后,他也拍了拍張瑞肩膀:“那我先去了,瑞哥兒,山上等你。”
張瑞笑道:“好好,去吧江哥兒!”
“告辭。”
“告辭!”
簡單道別過后,余江便推開房門,轉身離去。
待其走遠后,寢室中另一人冷笑一聲,陰陰道:“你巴結的速度還挺快啊。”
張瑞聽此也是面色一冷:“我巴結誰,與你鄭威何干?”
那鄭威一臉橫肉,虎背熊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過此人的確不是好人,平日里,他沒少管修為低的弟子要錢,沒錢的弟子則免不了被他一頓打。
仗著有高人撐腰,他在此地可以說是橫行霸道,其他弟子都是敢怒不敢言。
唯有余江敢出面阻止他,所以他對余江也是恨的牙癢癢。
此時,鄭威半躺在床上,放下嘴邊的豬蹄,嘿嘿笑道。
“就怕,你巴結的是個不中用的東西。我可是聽人說了,那余江,選了門什么破爛長生功法,笑死人了。就他那樣的,修的是個錘子仙?十個他也比不了我一個林哥。”
“什么?”
張瑞一聽,面色頓時僵了幾分:“他怎么……”
鄭威見狀,當即蔑笑更甚:“呵,那種沒有志向只想茍活的東西,就算煉氣了又能如何?不說林哥,就我邁入煉氣期了,都能將那憨貨打得跪地求饒!”
張瑞冷哼一聲:“你這么有本事,那就當著他的面去說。”
鄭威直起身子,拿起豬蹄咬上一口,面帶狂笑:“嘁,他是不在這兒,他就是站在我面前,我也還是這句話!他余江就是個雞——”
砰!
話未說完,木門突然被踹開,一陣罡風嗚地一聲穿堂而過,破開窗戶忽地鉆了出去。
兩人一驚,齊齊聞聲望去。
只見余江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一手將包袱輕輕放下。
房間內,空氣都有些凝滯。
鄭威驚地手中豬蹄落地,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有些心虛。
畢竟余江也是鑄體期巔峰,他沒多大把握拿下余江。
不過余江卻是邁進屋內,問道:“我是個什么?鄭哥,你繼續說唄?”
鄭哥咽下口中肉,頭微微垂下,眼神飄忽不定,不敢去看來人。
張瑞見狀,上前有點欣喜道:“江哥兒,你還沒走呢啊。”
余江微微點頭:“剛走沒幾步,莫名聽見了幾聲狗叫,我還以為咱們寢室里養了什么狗,這才回來看看。”
那鄭威咽了口唾沫,想了想自己的靠山,隨即深吸一口氣,眉毛一擰:“余家小子,你特么罵誰呢!”
“對對,就是這個聲音,奇了怪了,誰在狗叫?”
余江故作疑惑地看著張瑞道。
張瑞會意,附和起來:“許是哪家養的狗,溜進咱們這兒了。”
“我*,你倆找打是吧!”
鄭威怒目圓睜,騰地起身,擼起袖子道。
余江一攤手:“鄭兄,我又沒說你是狗,你咋這么急著證明自己是狗啊?還是說,你喜歡給人當狗,卻只敢在背后狗叫?”
鄭威頓時肥臉漲地通紅,咬牙切齒道:“姓余的!今天爺不打得你狗叫,爺就不姓鄭!”
余江似是笑了笑:“真的?我可是習過武的,你真敢跟我打?”
鄭威怒道:“我有何不敢?你習的什么勞什子武,頂個屁用!有我林哥在,你敢把我怎么樣?”
余江搖搖頭:“你林哥護不了你。”
鄭威怒極反笑,啐了一口道:“我林哥頂級天賦,又出自世家大族,姓余的,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保證我林哥會將你挫骨揚灰!”
“那你看我敢不敢打你,”,余江一臉輕松,“不聽話的狗,就是要挨打,你林哥作為主人不打,我就替他打。”
“你找死!”
話音剛落,那鄭威便緊咬著牙邦,掄圓了拳頭朝著二人打來!
張瑞本想勸解一二,但此時拳頭來襲,他也只得趕緊躲閃至一邊。
但余江沒躲,只見他正面迎去,側身閃電般打出一拳!
咚!
一聲悶響,鄭威被一拳狠狠擊中腰腹,他連退數步后捂著側腹,呲牙咧嘴地彎下身子,臉登時漲成了豬肝紅。
但余江沒有停手,只見其身形一晃,出現在鄭威身后,對著其屁股就是一腳!
“嗷——”
慘叫聲猛地響起,鄭威痛苦地倒在地上捂著下身。
雖說鄭威體子厚實,但余江自小修武,外加鑄體許久,這一記爆肝拳再加斷子絕孫腳,僅靠厚實可抗不住。
余江聳了聳肩,無奈道:“你真的比我想的還蠢……怎么樣,挨打的滋味不好受吧?鄭哥?你在欺負其他弟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說著,他緩步靠近已經疼地淚流滿面的鄭威。
后者跪倒在地,臉漲紅地猶如豬肝,淚水斷了線一般,但他仍在破口大罵:“姓余的,我*你八輩祖宗!你敢打我,我林哥絕不會放過你!等死吧!”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三人望去,只見門口出現了一身著白衣、神色淡漠的少年,他負手而立,面色微凝,氣質明顯與普通弟子相去甚遠。
“林哥!”
鄭威似是見到了救命稻草,瞬間腰也不僵了,屁股也不疼了,噌噌幾步就邁到來人近前。
張瑞見狀,偷偷掿到余江身旁,觀察起局勢來。
來人名叫林蛋大,單靈根,資質上佳,相貌不凡,身形修長,就是名字跟相貌不太符合。
此人來自富庶的修仙世家,據說還與青云真人有些血緣關系,目前也已經摸到了練氣期的門檻。
“林哥,這倆憨貨合起伙來欺負我,你可得給兄弟撐腰啊林哥!”
林哥看向余江,微微點頭:“我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我會替你出頭的。”
張瑞一聽神色陡然僵硬,他偷偷瞥了一眼余江,卻見后者面帶笑意,似是早已料到了一切。
鄭威繼續低聲下氣到:“林哥,他們這哪是在打我的屁股啊,分明是在打你的臉!”
林哥挽起袖子,笑了笑:“那我今天就替兄弟你教訓教訓他!”
“好嘞……姓余的!今天你……”
啪!
一道人影一晃,清脆的耳光聲便突然響起,打斷了鄭威放狠話。
但挨耳光的并不是余江。
鄭威被一耳光扇飛到床鋪上,他捂著疼得發燙的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林哥。
一旁的張瑞瞪圓了眼睛,完全沒預料到這林哥會沖著鄭威動手。
這時,余江卻突然笑起來:“我就知道,早跟你說了,這鄭威遲早會跟我翻臉。”
林哥嘖了一聲,搖搖頭道:“我都跟他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要仗勢欺人不要仗勢欺人,唉,是我看走眼了……不過啊,這次賭約我可只認一半嗷!你小子有故意挑釁他的成份在里面!”
余江一聽眉毛一皺:“哈?想當老賴?你小子上次那本書都還沒……”
“老畜生,閉嘴!別說!”
林哥登時就急了,高人氣質當場崩潰,他趕緊沖上前作勢要捂住余江的嘴。
“你不干人事還不讓人說了?”
余江閃身躲過,寢室內頓時充滿了快活了空氣。
一旁的鄭威和張瑞卻都看傻了眼,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平日里在寢室內互相譏諷、想做對方爹的兩人,怎么突然就成了最佳損友?
他們二人自然不知道,這倆最開始關系的確不太好。
直到數月前的某天,余江在林哥枕頭下發現了一本不怎么正經的小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