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份的夏天,天氣已經沒有那么熱了,但是對于西安這個古城來說,人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昨天晚上, 10點多鐘,夜已深沉,尚不同家的小店卻依舊被熱鬧填滿。
店內燈光昏黃,桌椅擺放整齊,食客們或是高談闊論,或是淺酌慢飲,而其中一桌,氣氛更是被烘到了極致。
這桌客人大多是年輕人,十來個身影擠在一起,臉上滿是疲憊與亢奮交織的復雜神情。
聽他們交談得知,皆是被工作壓力逼得喘不過氣,好不容易尋得這夜晚時光,想來此處放松放松。
起初,眾人還稍顯克制,舉杯輕聲閑聊,可隨著酒一瓶瓶見底,氛圍漸漸失控。
年輕人都喜歡爭強好勝,好面子,就連喝個酒都要爭著比個高低。
這不,其中兩個人因為做游戲輸了,被大家逼著喝酒,結果這兩個人不勝酒力,這一圈下來,直接給喝趴下了,而且看那姿勢能笑死人了。
像個癩蛤蟆一樣趴在地上,嘴里胡言亂語的,不知道在說什么,反正看著那些人能笑出來眼淚。
尚不同和表哥史小軍在柜臺后,看著這一幕,心里暗自叫苦。眼瞅著快一點了,這桌卻絲毫沒有散場的意思,反而愈發熱鬧。
幾個小伙子已是滿面酡紅,說話舌頭打結,瘋言瘋語起來。
其中還有兩人更是撐不住,起來說找個借口去上廁所,結果這兩個二貨直接趴衛生間門口給睡著了,遠遠的就能聽見呼嚕聲。
“這可咋辦,喝成這樣,深夜里咋回去啊,還有三個女生呢。”尚不同憂心忡忡地對史小軍說道。
史小軍卻無奈地搖搖頭:“咱先別管他們怎么回,眼下這結賬的事兒都夠頭疼。”
說著,目光落在桌上那堆杯盤狼藉間,盤算起這桌的消費。
烤肉的香氣早已消散,只留下滿桌油漬;啤酒瓶東倒西歪,涼菜盤子也見了底。
史小軍心里默默合計,這一桌下來,少說也得六百多元。
他瞧了一圈,發現這群人里只有一個身形高大、相對清醒的胖子,便趕忙走上前去,搓著手笑道:“大哥,您看這會兒也挺晚了,咱們小店也要打烊了,您是不是把賬結一下?”
那胖子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眼睛瞇成一條縫,卻透著一股憨實勁兒。
他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一陣,掏出一沓錢,手指不利索地點了點,竟直接抽出八張百元大鈔,“咔咔”甩在桌上,嗓門頗高地嚷道:“不用找了,大爺賞給你們了!”
這一下,尚不同和史小軍都愣住了,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史小軍趕忙擺手:“大哥,不行啊,我們小本生意,不能多收您的錢,找錢您得拿著。”
誰知那胖子全然不聽,身子晃晃悠悠,還不停地催促:“啰嗦啥,趕緊的,再給咱上幾瓶酒!”
尚不同見狀,也急忙上前解釋:“真沒法再喝了,太晚了,您幾位喝成這樣,得早點回去休息,這找錢您必須收下。”
旁邊幾個還沒趴下的年輕人也跟著起哄:“就是,老板,這點錢算啥,別磨嘰了,接著喝!”
史小軍哭笑不得,耐著性子繼續勸說:“各位兄弟,真不是我們不想賺這錢,實在是原則問題,我們得按實際消費收錢,您這多給的,真不能要。”
那胖子卻咧著嘴傻笑:“哎呀,讓你們占點便宜咋啦,我樂意,少廢話,聽話!”
尚不同和史小軍對視一眼,知道跟這幫喝懵的人說不通道理。
尚不同靈機一動,對胖子說道:“大哥,您要是真心疼我們,等您清醒了,再來照顧生意,那時候咱再好好喝酒,這會兒真得歇了,您把找錢拿著,我們也安心關門。”
胖子歪著頭想了想,似乎覺得尚不同的話有點道理,可手里攥著錢,還是不太情愿。
就在這時,一個趴在桌上的年輕人突然起身,腳步踉蹌,抓著酒瓶就要往嘴里灌,尚不同眼疾手快,一把奪下酒瓶:“兄弟,真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出事兒了。”
場面一度陷入混亂,尚不同和史小軍忙得不可開交,一邊阻止眾人繼續喝酒,一邊試圖勸胖子收下找錢。
店里其他客人早已走光,只剩這十幾個年輕人吵吵鬧鬧,還在那喝酒聊天,打老虎,說是年輕人其實與尚不同的表哥年齡差不多一樣大,也就20來歲。
表哥一看時間,馬上快3點了,這又到收攤的時間了,可是這桌人還不打算走,我們總不能把人攆走吧!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這群人又折騰了好一會兒,全部都起來,看那樣子是打算要撤了!
其中那胖子才嘟囔著拿起表哥給找的零錢,嘴里還念叨:“你們呀,真沒勁,下次不來了,雖然嘴里說著話,但是看著他們走路晃晃悠悠的,真不知道他們怎么回去。”
尚不同和史小軍走出門口,看著這群人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向遠方走去。
結果走著走著,個個都東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有的拔在地上吐個不停,有的坐在馬路沿子上,又哭又笑,還有兩個女生,直接都把上身衣服脫了,還有兩個小伙子互相騎在身上,看著能笑死人。
表哥看著這情況,對尚不同說,“這群人喝多了,咱們不能讓他們走,如果這群人在半路上出個事,咱們也良心上過不去。
你去店里把人家都叫出來,咱們把這些人都接到店里去,然后你上樓上去拿上幾床被子,把桌子挪了,打個地鋪,讓這些人今天晚上就睡在咱們店里”。
尚不同聽著表哥的安排,聽著感覺到怪怪的,咱們開店還給別人提供住宿,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雖然想不通表哥的騷操作,但還是按照表哥的要求把事情辦了。
尚不通馬上叫后廚的廚師和服務員,打掃好餐廳衛生后,把桌子摞在一起,騰出一片兒地方,拿來的硬紙片,鋪在地上,然后又把被子鋪在地上,這才把那些客人一個個的叫進來,安排好他們睡在地鋪上,看著他們個個都老實了,我們才關燈休息。
經過這一事,表哥史小軍苦笑道:“這一遭,可算見識了什么叫喝蒙了,不過這胖子,還挺有意思。”
尚不同白了他一眼:“有意思?差點沒把我折騰死,希望他們下次別再這樣了,不然我這小心肝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