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再次睜開眼,但是視野里卻是黑乎乎的什么都沒有的一片虛無,以及迎面而來的寒冷。
冰寒幾乎要崩潰了,這一切的一切,又再次重來了,他似乎永遠被困在了這里,在不停的原地踏步,這樣的輪回,這樣的時間,還沒有結束,一直在重置、重來。
這次又是什么?冰寒看著周圍的漆黑,他早就對這種黑暗感到麻木了,感受著自己的手上的利刃,好像身體已經和那把刀融為一體,冰寒的心對利刃的突出早已感到麻木。
烈焰似乎不在身邊。這次的輪回似乎直接將他帶到了神殿內部。等到雙眼適應這股黑暗,冰寒才慢慢前行,很快便遇到拐角,到了一處空曠的大廳。
大廳的天花板上有個洞,讓陽光照進來,打在中央的祭祀臺上,東南西北各有一只六翼鷹的雕像·,雖然多多少少有點熟悉,不過冰寒想不起來是什么。
除此之外,大廳似乎沒有什么值得留意的著眼點。
冰寒環顧四周,似乎沒有其他出路。他走向祭祀臺,發現朝著北邊雕像的一面刻著一段用遠古文字編寫的故事,似乎是條線索:
千百年前,世界還沒有碰撞產生融合的時候,世界還是虛無的時候,空蕩中生長著一棵樹。
樹吸收萬物的記憶成長,又將經過處理的記憶重新輸入給萬物,這個過程在一直重復,而這棵樹也被稱為“記憶”,由萬物之記憶拼湊的記憶載體守護。這一切原本十分平靜,一直直到另一棵樹的成長。
這棵樹吸收萬物的回憶成長,其根狠狠捆綁著“記憶”的根系,嚴重干擾了“記憶”的運作。這棵樹被稱作“回憶”,它不停吸收萬物逝去的記憶,也就是回憶為養分,甚至慢慢的,它能透過一件事物的回憶創立空間、生命,令真實的記憶在回憶中沉迷,最后化為“回憶”,變為樹的養分。
“回憶”甚至創造出了記憶載體的回憶,讓其成為自己的守護者。
文字到此結束,冰寒收回了他的目光,他并不能理解這段故事的意義何在。
記憶?回憶?冰寒忽然想起了什么,故事中的回憶和記憶、重復等相關字眼似乎很符合他現在的狀況:莫非我就處在回憶中,這里的一切都是由我的回憶拼湊出來的東西?
也就是說,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時虛擬的,只是他的回憶,但是他需要脫離這個回憶,回到真實的“記憶”。故事里的樹能夠捏造空間、生命...但是這句話似乎不太對勁。
冰寒拿出之前媽媽給的樹葉,赫然發現它已枯黃,還記得上次冰寒在回家時它還是三分之一枯黃的狀態,可是現在卻枯萎了,完全枯萎了。
輪回、重置。這里似乎有個漏洞。
冰寒走到對著東邊雕像的那一面,上面果然也寫著字:
“回憶”從沒遇到過如此強大的“記憶”,那只鷹很快速地便意識到“記憶”的陰謀,她立刻知道,這一切發生了什么。
從來沒有事物給出“時間”的定義,那只是精靈們自己定義的。可是這一切真的有在流失嗎?她如此想到,那么現在她要做的,便是去摧毀它。
當一只精靈沉迷在回憶中,無法掙脫,,那么他最后會成為養分,這是從記憶轉換到回憶的過程??墒菦]有誰能擺脫回憶,無論它是苦痛的、幸福的,總會有十全十美的妄想。
換個角度思考,記憶和回憶的區別是什么?所謂的過去再牽扯現在,未來在扭曲現在,只有偵破回憶中那心里最想要的東西才行——
就連她也無法掙脫,那股親手撕裂一切的感覺。
冰寒呆呆的站在那里,手里的枯黃葉片在輕輕擺動著。冰寒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利刃,按照這段話來說,逃脫這段回憶的方法,便是殺死那個讓他不肯醒來的家伙,可是,那個家伙究竟是誰?
手中一直在枯萎的葉片冥冥中告訴他,這一切不是時間的輪回,而是記憶的倒退,時間一直在流逝,不過那顆“記憶”樹一直在改變冰寒如今的記憶,而“回憶”樹則是在一次次重置這個回憶的場景!
那么下一步便是要找到那個回憶中心里最想要的東西,聽起來就匪夷所思。
冰寒左顧右盼,周圍似乎除了過來的那條道路以外,沒有其他出路了,而烈焰也不知所終,雷暴也沒見著,如果是要親手破滅“回憶”,那么最可能冰寒需要殺死的,是兩個回憶中的哥哥。
沒什么辦法,他也不能暴力地打出一條通道。冰寒只能四處晃悠,看看有沒有其他出路。
繞過祭祀臺,往前走幾步,是個小階梯,小階梯上面的平臺也有個類似祭祀臺的東西,不過上面有個圓形的空凹槽,小巧一個,不過也不知道凹槽所對應著什么。
看向前面雕刻著六翼鷹的墻壁,冰寒雙耳猛然耳鳴,有瞬間感到耳邊有尖銳的叫聲,他雙眼從外圍開始模糊,頭疼的要裂開了,抱著頭低鳴之際,冰寒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把熟悉的利刃,一點點地變成從羽毛根到羽毛頭慢慢漸變成白色的翠綠。
晶環在冰寒身后亮起,那純白的光環,慢慢變成無根的黑暗,就像周圍的回憶一樣,慢慢黑暗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