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楚辭是個勤快熱愛勞動的人。
準確說,他喜歡倒垃圾。
貌似不少男生都熱衷于倒垃圾,因為可以趁機時間寬裕買東西,也可以再稍微肆意會兒,感受會外面空氣的自由,再稍稍偷懶會兒。
我和楚辭第一次倒垃圾,貌似是大家要么忙碌拖地,要么有的不在。
他便將目光放到我的身上,而我也不好讓他自己去倒。
于是,我便決定跟他一起。
我拿出兩張紙,一張紙遞給他。
他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我將紙放到垃圾桶側面,他明白過來,似乎并不在意這些事,他笑著道“我是男生,不用整這些的。”
我還是執拗的遞給他,他倒是也沒拒絕,接了過去。
然后我們一前一后的走著,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讀書聲都被落在了身后,陽光懶懶的散在萬物上,照的萬物都暖暖的,也給人一種懶懶的感覺。
風輕輕的吹拂著,仿佛吹走了莫名的煩躁,一瞬間,感覺整個人都放松不少。
我想著這一路也是各自沉默,那便就一起倒個垃圾,然后回去。
然而,在出了教室以后,他便打破了安靜。
“感覺有種帶女兒出去玩的感覺。”
我條件反射的看向他,發現他整個人也懶懶的,帶著笑意,看著我。
在我愣神不理解時,他又繼續道“小小的,小妮兒一個。”
“我妹小時候,我也帶她出去玩,感覺都現在這樣。”
“話說,我妹可高了,到我鼻子那差不多,估計比你高一個頭。”
“咋樣,要不要見見我妹,感覺你們肯定玩的過來。”
……
楚辭一路上都隔那說著,我也回著,沒有想象中的尷尬別扭,倒是挺自然的。
不知不覺的,快到了倒垃圾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時,他停了下來,對上我不解的眼眸,他說道“你一個女孩子站這里就好了,我去就行了。”
話落,他便單手拎著垃圾桶,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我則站在樹下,看著他的身影向前,變遠。
沒多久,他便回來了,帶著笑意,單手隨意的拎著垃圾桶。
我上前去幫忙,他說他一個人就行了。
然后我就像個小尾巴,跟在他后面,有時在他旁邊。
我們一如來時那樣,隨意的聊著天。
他一邊嘲笑著我,一邊慢下腳步。
就挺突然的覺得,倒垃圾貌似也沒有很糟糕。
后來,每次掃地,他都指名點我跟他一起倒垃圾。
從一開始的不習慣覺得奇怪,到后來的順手。
后來,我也想了很多,關于為什么會喜歡楚辭。
我想,大概是因為,他總是很會照顧人,在不熟悉時,不斷的理我,讓我很快的跟周圍人熟絡起來。
又或許是,每次倒垃圾時,他的細節。
當然,現在的我,并沒有意識到這么多。
所以,任由心底的一個小種子悄無聲息的破土,生芽。
吃飯時,一如往常的,跟顏汐她們一起。
她們聊著天,我偶爾說一兩句,有時也被埋沒了,便安安靜靜的跟在她們旁邊。
吃飯期間,鹿昕跟白榆笑鬧著,鹿昕開個玩笑,倆人打鬧起來。
我開個玩笑,白榆的臉色不是很好,不耐煩的表情劃過,很快的一瞬間,我還是注意到了。
我便低頭安靜吃飯,仿佛什么都沒看到,也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在乎,無所謂。
但心底,還是悶悶的,很難受。
吃完飯后,我們一起回班,路上說了什么,都在笑,我也笑。
可能好笑吧,我也不知道。
我貌似明白了楚辭說的戴面具理人,而我就是戴了一個笑容面具,陪著一起笑,哪怕我心底并不開心。
但又怎么樣呢,誰在乎呢。
我只是想有人一起吃飯洗頭什么,讓人看著不孤單就好,至于心底到底怎樣,也不重要。
我經常這樣告訴自己,但還是經常的為此而難過。
我覺得自己很可笑,過的一塌糊涂。
我的高中就像一潭死水,過的十分糟糕。
高一起初,認識個女生,某次她突然覺得我前面的男生好看,叫人家男神。
有次,我問那男生借字典,用本拍了下對方,我也意識到自己下手可能重了,向對方道歉了。
然后,那女生生氣了,帶著另外一個女生和周陽一起孤立我。
我不知道為什么,自習課,一邊哭,一邊寫道歉信,雖然我也不知道哪里對不起她,但為了那友誼,我寫了。
對方隨手往桌子上一扔,又過了很久,隨意的看了兩眼。
這算是暫時和好了。
某次,她看到我桌子上的一份同學錄。
寫的那個男生,是她最初說可帥的那個。
然后,她又生氣了,我又莫名的道歉。
后來就是高一運動會,也就文理分科前,認識了鹿昕,借此認識了白榆她們。
這一玩,就是三年。
楚辭不止一次說過,我們三走一起,跟藍精靈似的,因為我三體型身高都基本一樣。
他有時也會問我,我們在聊些什么,笑的那么開心。
我也不知道,因為是陪笑,為了合群。
最糟糕難過的不是,我比不過鹿昕,她們本就閨蜜,比我玩的好。
但后來,白榆認識個同桌,蘇欣怡。
某次,掃地,有幾個沒好好掃地,然后進班晚了,被罰深蹲。
白榆對我發火,說蘇欣怡惱了,因為她們不好好掃地。
還有次,掃完地進班,白榆又對我發火,說我不知道替蘇欣怡拿著垃圾桶。
那次,沒有一個人動,等我走時,蘇欣怡已走出大半多的路程,而她離得最近……
很沒出息的,我隔那哭,看著不遠處的白榆跟蘇欣怡倆人談笑著,一瞬間,我覺得我整個人更可笑極了。
吃飯時,有時她們談到蘇欣怡,白榆說道就是表面,同學而已。
但在我這里,連表面都沒有。
我感覺我又可笑又可悲。
因為我還是不能跟她們直說鬧掰,我需要外人看起來我有朋友。
我跟我媽說過這些事,她說是我開玩笑表達或者表情不對,人家才那樣。
我跟楚辭說,他說有的人就是能玩,有的就是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