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謝淮安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因為他看著總是帶著笑容,大多數雖是賤兮兮的打擾我睡覺,但也不是那種讓人打心底討厭的人。
那次,英語報紙是作業,英語課是最后一節課。
我早早寫完了,謝淮安借走了它。
我就看到他埋頭苦抄,抄的很忘我。
然后英語老師,一個年紀三十多歲的女士,情緒很不穩定,語氣總是陰陽怪氣,就聽她說話,讓人不是很舒服。
她不知何時走到了謝淮安前面,直接抽走了下面壓著的那張,慶幸的是,我人比較懶,懶得寫名字,就畫個符號標記下。
她拿著看了看,沒看出個所以然,問謝淮安誰的,謝淮安道外班的。
然后她卷著我的報紙,拿在手中,又說了謝淮安一會兒。
謝淮安問她要報紙,說自己不寫了,還給人家,她說讓外班那人問她要。
看著我的報紙被她卷在手中,另一方面又擔心她下周檢查我作業,又或許講課又靠著我課桌,看我報紙,就心里莫名的煩躁。
然后我跟老季她們說著這事,或許謝淮安聽到了,又或許我煩躁的情緒影響了他。
他就突然站了起來,踹了他面前的桌子,他的桌子就向前移動了不少,發出來不小的聲響。
所有人都停止了所做的事情,抬頭看向聲響所在,謝淮安站在那里,滿身戾氣,不似平時模樣。
我在后邊,喊了他很多次,說不要那報紙了,而他依舊滿身戾氣站那,一副不肯罷休的模樣,他沒有回頭,也不為所動,仿佛從未聽到我喊他,但我知道,他一定聽見了。
最后,放學時,那報紙被留在了講臺,謝淮安拿了下來,遞給我。
而我緊繃了很久的情緒,卻控制不住了,在那無聲的流淚。
頂撞老師,小了得檢討,重了可能得記過處分,最后高三一年,倘若有人因為我,而背上這,我想我是沒法挽救的。
又突然意識到,原來我的情緒也可以影響到別人,差點可能就會不可彌補。
事后,想著就個爛報紙,不行復印啥不都行了,但當時就一根筋,就都沒有想到這里。
最后,班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我和表妹還有謝淮安前前后后離開了教室。
一天的假期很快結束,周日晚上,我隔那寫題,謝淮安往我桌子上放了杯果茶,還扔給我個小紙條,向我道歉,還說他會給英語老師道歉……
我將飲料還給他,他又遞給我。
放學時,我將飲料遞給顏汐,簡單大概的說下這件事,顏汐又遞給了楚辭,讓他給謝淮安。
這件事,到這里,也就徹底翻篇了。
又過了一個月,到了臨近換座位的時間。
顏汐這次沒有考好,而她們兩排前后六人聊的早已被小丁盯上,禁止再坐一起。
顏汐說了這些事,我說道那咱們坐在一起,說好后,我便跟老季她們說了下。
轉眼到了換座位的時間,教室里各種聲音混合著,桌椅移動聲,清脆的破碎聲,說話聲,不分彼此,相互混合。
在我糾結怎么把桌子移到最右邊那里,謝淮安起身詢問我坐哪里,然后幫我抬著桌子。
新座位在最右邊的第三排,貫徹著三人坐原理,最左邊,中間,最右邊皆如此。
而我坐在中間,左邊是顏汐,右邊是周陽,而后邊依次是楚辭,李響和何佳偉。
楚辭位于我的左斜后方,而我們也是一個小組。
剛換座位,掃地也要從頭輪流,我們第二小組,負責打掃室外清潔區。
天已經不似白天那般明亮,有些暗了下來,風輕輕的吹拂著,吹拂著少年們的衣擺,也一點點使焦躁的心平穩下來。
顏汐和楚辭,他們一邊掃著,一邊聊著天,大家似乎并沒有因為剛坐在一個小組,而不自在,每個人都會說上幾句,在這最簡單的溝通交流中了解彼此,而熟悉起來。
在我正掃地時,聽到有人提到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天色有些暗,又或許是被他們感染了,我說道“我比較慢熱,這么多年,都是快換位了,才跟對方玩熟?!?
楚辭抬頭看著我,說了什么,沒有聽的很清楚,但我又看到了他的一雙眸子,很亮,在這有些暗的天里,讓我看的有些愣神。
原來,我也不是很喜歡暗的天。
原來,我也喜歡那亮而耀眼的星星。
那晚之后,楚辭每次跟顏汐聊天,都會捎上我。
他總是會在聊天時,突然的看向我,帶著淺淺的笑意,一雙眸子看著我,在他的眸子里,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然后,我發現,我不僅喜歡他的眸子看著我,倒映出我的模樣。
我也喜歡他說話的聲音,不似最初的淡漠,而是帶著笑意的聲音,很溫柔,帶著幾分的輕哄在里面。
當然,他不會知道這些。
因為,我不會告訴他。
我也隱藏的很好,他從未發現什么。
我跟楚辭的兩個同桌,先前高一文理分科后,也呆過一個班級,雖沒接觸理過,但很快,在不到幾天的時間里,也有些熟悉起來。
李響是個體育生,他仿佛天生是吃這碗飯的,在體育上有很大天賦。
讀書期間,李響跟楚辭說道,說他跳高可以跳到一米六多。
周陽,一個跟我同班很久的女生,突然笑嘻嘻的撞了撞我胳膊道“他可以從你頭上蹦過去?!?
我輕哼一聲道“你就比我高一些,他也能跳過去。”
貌似我倆的聲音不小,然后,就發現,后面的三人都看著我倆。
記憶貌似一下回到了剛剛換位后,站立讀書時。
好巧不巧,我位于顏汐,周陽中間,而她們都比我高一些,我三站那,看著忽上忽下,而我低的尤為明顯。
當時,楚辭他們都問我多高。
雖然知道他們嘲笑我低,我還是很中氣十足道“158”
某次下課,去廁所路上,李響從我旁邊走過去,路過時,還低頭看了我幾眼。
我抬頭看著他,沒忍住,問道“你多高”
他:“一米八三”
我:“……”冒昧了
此刻,我也忘了那些事,就扭頭,看著李響,說道“你真能跳那么高啊”
他:“嗯,我能跳一米六五左右?!?
聽完,我便美滋滋的回頭,對周陽說道“聽到沒,人也能從你頭上跳過去?!?
他們仿佛沒見過真低的,就總是詢問我身高,反復中傷我。
而楚辭,他甚至還問我有多重。
我無語過后,還是告訴他“92”
而他的同桌,李響也看著我,認真的說道,我看著不像九十多斤,像八十多斤。
再后來,楚辭仿佛沒完沒了,又開始詢問我穿多大的鞋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