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尤怎么也無法相信,于朵那么一個成年人,都能跋山涉水來臨水鎮(zhèn)找她,卻會在去澳洋鎮(zhèn)的路上失蹤。
那么個大活人。
“念尤,警察那邊一定會找到人的,你有于朵照片嗎?我們在網(wǎng)上發(fā)個尋人啟事,還有明天臺球廳的拍攝,我讓別人去頂上,我陪你去張貼告示。”龐玉慧這會也只能做到這些。
八號臺球廳這幾個字仿佛刺痛了陸念尤的神經(jīng),她馬上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明天的拍攝還是我去吧?!?
她這話倒是讓龐玉慧愣住了,都這樣了竟然還要工作?
“你現(xiàn)在這狀態(tài)應(yīng)該不太合適,而且你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不是要先找到你朋友嗎?”
“人我要找,工作我也要做。”
正茂金融,母親,語京傳媒,于朵,八號臺球廳,張強。
陸念尤跟蘇荀回去拿了物品后,最后還是他將她送到租房。
蘇荀幾度欲言又止,但看她那副三魂不見七魄的模樣,也知道她現(xiàn)在什么話都聽不進去的了,只好沉默離開。
一夜無眠的陸念尤頂著憔悴的面容,強行打起精神畫了個大濃妝,和龐玉慧在八號臺球廳集合。
不想在這遇到了意外的人。
那個被于朵誤以為是狐貍精的漂亮女人。
楊真真也很意外會在這見到陸念尤。
龐玉慧倒是最坦然的那個:“你就是盧店長說的跟我們對接的人嗎?”
楊真真點點頭,越過她又向陸念尤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
而后她領(lǐng)著倆人進了房間,將手里提著的袋子打開,拿出一套兔女郎制服。
大抵因為她和蘇荀認識,也沒想到今天來的模特竟然是蘇荀的妹妹,她面有難色的看著陸念尤:“沒想到模特是你,但是他們說就是要拍攝這類型的,你能接受嗎?”
陸念尤也沒想到要拍這么低俗的玩意,但是自己硬要接的,現(xiàn)在也只能趕鴨子上架給拍了。
“沒事,拍攝任何類型都是模特應(yīng)有的職責(zé)。”
就在此時,兩名男子從外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那個濃眉大眼,身高體壯,緊跟在后那位身形頎長,戴著副銀邊眼睛,眉眼細長。
張強隨意掃了眼房里的三個女人,最后把視線鎖定在楊真真身上,皺起眉頭走過去,拉著她坐下。
“拍個海報,用不著你跑這趟,我讓老秦過來不就得了,這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言辭間是責(zé)怪與不贊同,但語氣卻是寵溺和順從。
楊真真看著就是柔弱小白花那一類,而且極瘦,稍微風(fēng)大點就能刮跑的那種,與健碩的張強坐在一塊,直給人美女配野獸的既視感。
“阿玉整天忙的腳不沾地的,我反倒無所事事,過來找點事做有什么?!?
秦玉聽她提到自己,反而垂眸一副恭敬的模樣,誰也看不到他眼里浮現(xiàn)的情愫。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勞煩給我們提供一間無人的包房?!饼嬘窕圻m時插話,不然一直杵在這吃狗糧也怪尷尬的。
“老秦,你帶她們?nèi)??!睆垙婋S口吩咐道。
秦玉這才拎起桌上的衣服,只是看到這衣服款式頓了頓,就自然的塞回袋子里,領(lǐng)著龐玉慧和陸念尤離開了這間房。
待拍攝結(jié)束后,陸念尤和龐玉慧便離開了臺球廳,她們還要回去打印尋人啟事,還要去一趟澳洋鎮(zhèn)。
找了李放來充當(dāng)這一天的司機。
陸念尤先是送了一疊過去蘇荀的車行,讓他們幾人幫忙張貼,便上了李放的車前往澳洋。
目送車消失在轉(zhuǎn)角,灰皮和籃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們也和于朵一起喝過酒,前段時間還好好的,這么個大活人說失蹤就失蹤了。
倒是國標(biāo)很鎮(zhèn)定,只看著蘇荀問道:“你是說,是念尤那老板介紹的人去語京那兒的?”
“李放這人好像是前兩年才出現(xiàn)在這的,聽說是打北城過來的,他那小工作室也是不溫不火,唯一和他有關(guān)系的就龐玉慧了。”國標(biāo)細細分析著李放和張強之間的聯(lián)系。
“北城的發(fā)展不比這小鎮(zhèn)好多了,沒必要獨身一人跑到這兒來開工作室。”蘇荀下意識的還是覺得李放很可疑。
雖然至今沒發(fā)現(xiàn)一點破綻。
“他們干攝影這行業(yè)的,跟傳媒也脫不開干系,認識點人也很正常,估計他也沒想到張強那傳媒公司是不干人事的?!眹鴺?biāo)覺得蘇荀有些莫名針對李放了,畢竟人看起來確實踏踏實實的,不像是會跟張強那種下九流勾搭一起的。
“人不可貌相,那李放也認識鄧月晴,現(xiàn)在又加上個于朵,我不認為這事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灰皮雖然聽得云里霧里的,但腦子運作還挺迅速的:“妹妹那老板有問題,那妹妹不就危險了?”
“只要不接觸張強,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不會有事。”蘇荀心中也萬般無奈,他用盡辦法手段都沒能把她從臨水鎮(zhèn)趕走。
若是陸雯麗沒有死,她就不會這樣拼命往火坑里跳。
對于她們母女的恨其實早已消散,甭說過去多少年了,人都涼了。
國標(biāo)自然也看出了蘇荀就是嘴硬心軟,平時多不待見陸念尤,但還是很關(guān)注擔(dān)心這個‘妹妹’的。
“老秦,明天我有事出去一趟,公司的事你幫我看好了,還有,盡量別讓真真往臺球廳那邊跑,那種三教九流的地,不適合她。”
張強坐在車內(nèi),透過窗戶向姜玉叮囑道。
“是。”姜玉低眉垂眸的應(yīng)答著。
張強打量了他半晌,忽而笑了起來:“你倒是越來越聽教了,也不知是我太會訓(xùn),還是你本身就有這潛力?!?
秦玉沒有吭聲。
“想當(dāng)年咱們的死鬼老爸都是合伙人,后來一個槍斃,一個吃牢飯,對了,你爸是不是還有幾年就能出來了,不過我家那老鬼都長眠地下好久咯。”張強說著往事,提及父親的死亡也是語氣淡淡的,好似并沒多放心上。
“不知道你爸看到我一個沒爹的人竟然成了你的衣食父母,會怎么想呢,哦對,你爸出來了也一把年紀老骨頭了,還有案底,應(yīng)該不大好找工作,還得你來敬孝吧。”
張強自顧自說著,反正他也不指望秦玉這條乖順的狗能給他什么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