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尤和于朵在房里聊了會天,就聽到外邊傳來吵雜的人聲。
對上于朵詢問的目光,陸念尤輕笑道:“我哥的幾個朋友,時不時都會到家里來吃吃喝喝,人都挺好的。”
于朵點點頭。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陸念尤起身開門,蘇荀高大的身軀正好立在門口。
“你們餓不餓?要不要吃點?”
陸念尤回頭看于朵正欲詢問,就見她已經爬起身穿鞋。
“吃什么啊,今天奔波一天了,也沒吃什么東西。”于朵語調里透著輕快,一點也不見外。
轉眼陸念尤和于朵就跟著蘇荀落座,對上國標幾人投來的好奇目光,于朵表現大方,沒有一絲拘謹。
“不愧是小尤的閨蜜啊,長得都那么好看,都是大美女。”國標毫不吝嗇他的贊美之情,大肆夸獎起來,也沒漏了陸念尤。
于朵聞言也對他多了幾分好感,笑道:“你們也不差啊,都跟小尤他哥一樣高大俊朗,英武不凡。”
于是氣氛很自然的就在這倆人的話匣子下熱絡起來。
言語間陸念尤又聽他們提起了張強的名字,就是他派人打傷了蘇荀。
陸念尤默默記住了幾個關鍵詞:張強,豬籠街,臺球廳。
隨即她找了個借口回房,關上房門后,翻出了被她藏在行李箱夾層里的資料,上面一列公司法人代表那一欄,就有一個叫張強的名字。
張強...
雖然張強這名字很普通,但是在臨水鎮不可能有第二個這么有勢力的張強了吧。
等她回到客廳,聚會也近尾聲。
席間于朵不免豪氣的喝了幾杯酒,到散場時,酒量不佳的她就開始上頭了。
陸念尤將她扶回房間,還沒來得及關門,蘇荀正在外邊收拾殘局,于朵就抓著她大聲問道:“話說你跟你哥到哪一步了?你今晚還睡這嗎?”
陸念尤沒想到她喝多了就開始胡言亂語,當即轉頭去看門外的蘇荀,卻見他依舊背對著她們有條不紊的收拾著。
她連忙起身過去把門關上,而后扯過被子丟到于朵身上:“真是怕了你了,不能喝就別喝,喝多了也別張嘴說話。”
于朵哪兒管得上她的窘迫,依依不饒的扒拉著她的手:“說嘛說嘛,你才回來多久就跟你哥勾搭上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屋檐下,不發生點什么才不正常吧?你之前跟那誰...洛...”
陸念尤當即沉下臉來,語氣生硬的打斷她的話茬:“你再這樣,我就給你訂票,明天送你去車站。”
見她真生氣了,于朵的酒意也去了大半,深知自己不好再亂說話,乖乖的放開手,拉高被子,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陸念尤也沒再和她計較:“睡吧。”
說完就起身往房外走去,畢竟還真不好讓蘇荀一個人收拾。
來到客廳,蘇荀已經把桌子上的狼藉收拾的差不多了,她自覺就去陽臺拿掃帚,正好碰到蘇荀剛把垃圾扔到樓道回來。
倆人碰面,陸念尤神色自然的望著他道:“我掃一下就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蘇荀原本有些僵硬,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抬步朝她走了過來,今晚他也喝了不少,陸念尤能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
他微微彎腰,曖昧的湊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朋友好像不想跟你睡,要不今晚你就跟我...”
陸念尤聞言頓時心中一沉,強忍著要推開他的沖動,佯作嬌嗔的道:“你倆喝多了就少來霍霍我了。”
蘇荀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直起身子,退開了幾步,俊逸的五官在昏暗的環境下看不真切。
陸念尤只聽到他像是一瞬間就換了個人,用涼涼的語氣對她說道:“你累不累?”
陸念尤沒反應過來:“還好,一會掃完地就睡了。”
“我說你,裝的累不累?”
陸念尤這回很快就回過味來了,被他這突然問的有些慌亂,表面繼續裝傻:“我裝什么了?”
“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卻還要答應做我女朋友,你的內心明明就很抗拒。”頓了頓,他又問道:“說吧,你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陸念尤本以為自己平常表現的很好,但始終沒有過自己心里那關而導致穿了幫。
事已至此,她仍沒打算把實情告訴蘇荀,她最會的就是厚臉皮和嘴硬,不然也不會被蘇荀冷嘲熱諷趕了多次都沒能把她趕走。
“我不是說了,我就是在南城里一事無成,所以才跑回來了,這里生活壓力低一些...”
“行,你不說也可以,只是我要跟你明說了,我跟你之間,也回到之前的關系,并且我不會再管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也別找我。”
撂下這話,蘇荀在黑暗中隱約瞥見她身形僵硬,但也硬著心腸沒再搭理她,徑直邁開腳步越過她回了房間。
陸念尤執著掃帚僵在原地,直到身后傳來‘砰’的關門聲,她才松了口氣般,同時也泄了氣的胯下雙肩。
其實這次來臨水鎮調查母親死因這事本就有預料的艱難重重,只是沒想到這事會這么復雜,才回來不久,關志凱和鄧月晴就一個失蹤,一個被害。
她有想過,母親去世已成定局,她再查幕后黑手也無濟于事,而且這里邊水太深,幕后黑手勢力強大又狠毒,她若是暴露了目的,她也難活。
她應該放棄。
只是,她心中始終無法釋懷。
在她收拾母親遺物時,翻到她手機里的聊天記錄,以及那一大堆投資資料時,她就釋懷不了。
這分明就是個局,這些人都是騙子。
把人騙的錢財盡失,還要殺人滅口。
她怎么都忍不下這口氣,她去報了警。但只是抓了那個直接對接她母親的人,并沒有將他背后的團伙一網打盡。
在鄧月晴被害后,她有萌生退縮之意,也想不管不顧的提上行李回南城。
只是午夜夢回,她會想,下一個,又是誰呢?
她不想蘇荀牽涉其中,而且蘇荀也不一定想管,因為她是為了母親,而他,最恨的人,除了他父親,應該就是她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