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來信
- 穿成蚊子后,我咬了暴君的臉
- 木清詞
- 3071字
- 2023-07-02 20:00:00
陶枝聽說這個消息時,正在給江淮起把脈。關于她之前暈倒的事情,似乎成了宮中禁談,沒人再提起過。
暗潮涌動,卻被粉飾在和平下,宮里人人自危。
江淮起臥在床上,明黃色的衣袍露出來一角,隔著輕紗,陶枝看不清他的神情。
把脈時,陶枝覺得很奇怪,里面似乎有一股力量被壓制了。
這種沖動她很熟,是妖靈特有的瘋狂。
“陛下,你最近感覺如何?”陶枝問道。
“還不錯。”江淮起聲音慵懶,似乎剛剛睡醒。
“宮中最近瘟疫橫行……奴才建議您不要外出。”
做了好長時間的心理建設,陶枝終于說服自己,不過她自稱奴才時還是帶著無盡的怨氣。
江淮起聽出來了,嘴角微微上揚,輕咳了一聲道:“陶太醫認為這瘟疫從何而來?”
最近瘟疫的傳聞甚囂塵上,不只是宮里,據說宮外也出現了小規模的瘟疫。
這瘟疫說來也奇怪,傳染性不高,但是患病者會渾身抽搐,皮膚潰爛。
宮里最先發現的王婕妤,說實話,江淮起對這些美人沒什么印象,甚至對不上她們的臉。不過,這件事情事關后宮,還是應該查個水落石出。
陶枝早有準備,畢恭畢敬道:“奴才不敢妄言。”
曾經明媚如風的少女被拘束在宮里的條條框框中,江淮起第一次覺得惋惜。
江淮起:“你若是能查出瘟疫的來源,從今往后便不必在朕面前自稱奴才。”
陶枝眼底浮現一抹亮色,卻很快暗了下去。
“陛下,臣只是一個大夫,怕是找不到這瘟疫的源泉。”
江淮起突然掀開窗簾,一雙鷹眸鎖定了陶枝:“那就找出解決瘟疫的方案。這二者中你若是能完成其一,日后見到朕便不用行禮了。”
好圓的一張大餅,陶枝承認她饞了。
作為一個現代社會的進步少女,她真的無法自稱奴才,總感覺像是在玩字母系的角色扮演。
陶枝唇角微揚,笑意漾開:“那我一定全力以赴。”
江淮起松開了窗簾,兩人的視線又被阻隔開來。繼續靠在床上,他聲音清冷:“你不必現在夸下海口,朕要的是一個結果。”
玩弄著明黃色的衣角,江淮起耳根微紅。
大殿里突然安靜,江淮起隨意問道:“話說回來,朕如今的身子如何?”
陶枝猶豫了片刻,神情無比認真:“驗血,方知結果。”
江淮起盯著陶枝的臉龐,看少女的面孔,一絲不茍,完全不像是在說笑。
“那就按照你說的做,需要準備什么盡快準備。”
陶枝起身,收拾自己的藥箱:“是,那奴才回去準備工具。”
收拾完畢,她正準備退下:“如果沒什么事情,奴才就先退下了。”
江淮起突然叫住了陶枝,聲音隔著床簾傳來有些悶悶的。
“慢著,瘟疫的事情總得有個期限,朕不能放任你查個十天半個月。”
陶枝眉心一跳,竟然連十天半個月都不給他,他默默地亮出三根手指點,擺出了一個“7”。
“什么意思?你給朕看雞爪子作甚。”
陶枝;“……”雞爪子?
強壓住心中揍人的沖動,“七天如何?”
江淮起眼睛都不抬一下:“長了。”
陶枝倒吸一口涼氣,亮出五根手指,“那就五天。”
“三天,你若是能做到,朕不僅免除你所有的規矩,還能滿足你一個愿望。”
陶枝垂下眼眸,上牙齒和下牙齒摩擦得咯吱作響,他現在只有一個愿望,就是把江淮起按到被子里蒙住他的頭,一頓胖揍。
“怎么,想要對朕動手?”
“嗯。”陶枝輕輕應了一聲,等到他她反應過來臉色大變,慌張地為自己辯解:“不是,奴才不敢。”
江淮起欣賞陶枝驚慌失措的模樣,頓覺有趣,輕笑出聲。
陶枝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臉色漲得通紅,額角的碎發落在眼前,她用手撥開。強壓住心頭的怒意,她裝出一副和氣的面容。
“陛下在床上躺了太多的時日,身子骨較虛。平日里您應該多活動活動,千萬不可護疼。”
“好,朕也想出去打兩套拳。”許久沒有活動筋骨的江淮起躍躍欲試。
陶枝潑了一盆冷水:陛下在房間里打就行,外面有瘟疫,小心為上。
乾清宮不小,但是筋骨很難活動得開,江淮起微微皺眉。
陶枝卻提前道:“陛下,記得聽醫囑哦!”
說完,背著藥箱跑出去,生怕慢一步被揍。
大殿里突然空蕩蕩的,但是江淮起的耳邊還環繞著少女的聲音。
得春進來的早,看到江淮起嘴角未退卻的笑意。樂呵呵地站在一旁,將最新的公文遞上。
“陛下,江湖局勢有了大的變化。”
江淮起接過公文奏章,他依舊對外宣稱抱病,但是該看的奏章一份都沒有落下。
“紫云派的新任掌門姓許名隨,三日前鏖戰群雄,最終拔得頭籌,成為仙葵派第十一任掌門人。仙葵派掌門人尚未決出,目前依舊由徐秋蘅代理掌門一職。經此一役,兩大門派元氣大傷,聽說天門派也差點損失兩位大將。”
一般門派更換掌門自不用上奏章,但是紫云派和仙葵派都是江湖中的大派。朝廷不干預,但是有知情權。
“去請監守。”
江淮起打開許隨送來的奏章,除了正常的問候述職,更有一段關于陶枝的詢問。
許隨:我有一個朋友今日入宮,她曾經在玄武城的大戰中出力,還望陛下能夠多多擔待她的江湖氣。
許隨在這里謝過。
在別人的書信中看到陶枝的名字,心頭涌起一抹異樣的感覺。表面不察,但是內心翻涌。
一炷香后,滿頭銀發的俞奉風塵仆仆地趕來。他的身上還沾著涼意,因為瘟疫的緣故,他不敢離江淮起太近。
“欽天監俞奉,參見陛下。”
放下浮沉,俞奉跪下行禮,滿目惶恐。
“免禮。”得到江淮起的赦免后,俞奉直起身子。
“監守最近可看出天時?”
俞奉卻是直接道:“陛下,天機不可泄露。若是泄露了,運勢會被改寫。”
“哦?那你倒是說說此次瘟疫與江湖換代可有關系?”
“沒事,隨便聊聊。監守隨便說說,朕也隨便聽聽。”
江淮起讓得春將奏章遞給俞奉,“監守不必有太大的壓力,今日只是家常。”
江淮起說得云淡風輕,但是國事豈可與家常相提并論。
俞奉侍奉過三代皇帝,自是曉得與君王的相處之道。說是隨便,卻是絕對不能隨便。
“陛下,恕老臣直言。”俞奉字字渾圓,眼中透著一份堅定:“這天下已經亂了。至于這場瘟疫,將會成為人妖大戰的導火索。”
……
尚藥堂。
“主子,他們是被吸髓蟲所傷。”
近日來,商藥堂來看診的病人不少。
外界一直認為尚藥堂是普通的醫館,實際上他是專門為妖靈開設的。
其他的藥堂多是預防,只有商藥堂實實在在接收了來看診的病人。
“查明原因了嗎?”裴川冷眸掃過面前叫苦不迭的妖靈,他們身上的靈力正在一點點地散去,身上的皮膚出現多處潰爛。
“可能跟楚天澤那個老東西有關。”
玉無意將折扇別在腰間,眼中劃過一抹怨恨。
“我們還沒有找他的的事,他竟然敢先發難。”
裴川冷笑一聲:“天門派,楚天澤,呵呵,既如此,那就送他一個滅門大禮包。”
玉無意會意:“錫天蟒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滅一個天門派不在話下。什么天門八杰,我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裴川掃了他一眼,伸出右手。紅光匯聚在掌間,片刻后,一個朱紅色的藥丸出現在他的掌心。
彈指一揮間,藥丸射出去老遠。
玉無意的雙瞳突然變得嗜血通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主子英明。”
“離開時小心點。”裴川從腰間拿出一枚玉佩,“這個戴在身上。”
玉無意擺手拒絕:“不行,您已經給了那只笨貓一枚,這塊玉佩若是給了我,您用什么?”
裴川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大拇指輕輕地轉圈,悠然道:“我已經不需要了。”
玉無意不明所以,但還是相信裴川的判斷。收下玉佩后,裴川去了宜蘭院。
“陶太醫去看望王婕妤了,還沒有回來。”
宮里人人帶上了面紗,裴川倒像是一個另類。
裴川:“王婕妤住在哪個宮?本王找陶太醫有要緊的事。”
“西南角的楊園,奴婢領您過去吧。”小宮女沖著裴川拋媚眼,可惜裴川無動于衷。
他匆匆離去,將小宮女遠遠地甩在身后。
路過一處宮墻時,裴川微微地皺眉,他發現楚天澤的秘寶后慢慢地靠近。雙指并攏,割破掌心,紅色的鮮血滴落。
吸髓蟲興奮地手舞足蹈,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蹦出來,卻突然聽到裴川冷冷道:“好喝嗎?”
瞬間,吸髓蟲相繼崩裂而亡,地上多了許多綠色的液體,倒是沒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裴川撕下衣袍的一角,迅速地包扎傷口,等他走到王婕妤的住所,已是黃昏。
“陶枝,我找你好久了。”
裴川突然出現在陶枝的身后,亮出自己受傷的手掌,滿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