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飛羽影視后期制作公司。

這是王天華為關曜介紹的一家影視后期公司，平日常為各種網劇、網大還有廣告及短片服務，公司位置距離莫勝只隔著一條街。

這附近有好幾家傳媒公司、影視、音樂公司。從大體量到小作坊皆有，大家聚在一起，互通有無。算是比較出名的“娛樂街”了。

得益于王天華的薄面和關曜并不需要剪輯師的需求，他們以極低的價格租借到了一間剪輯室。

當然，還有兩名剪輯助理。

此時，剪輯室內，王天華和關曜坐在兩名剪輯助理身后，三人皆聽著關曜的指令。

“對，用那些表情符號來表示角色正在噴臟話。”

“這就算是特效了。”

“這一段不要，直接剪了。”

幾位飛羽的剪輯師正站在門口觀察著，壓低聲音不斷討論，“今天也還是那么快啊。”

“快，干脆，果斷，而且完成度還踏馬不低。我感覺他好像昨天晚上已經在腦子里把今天要剪的片子剪好了。”

一位剪輯師皺著眉頭，雙眼死死的盯著屏幕，低聲說到，“這已經算定剪了吧？”

此話一出，圍觀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有些難以置信，“文哥，你確定？”

這人名為許家文，是公司老板，也是一眾剪輯師中手法最高明的人。業務水平在整個圈子里都屬于拔尖的那一批。其對影片的敏銳度和思路更是與某位名導極為合拍，有過多次合作。

許家文正了正眼鏡，又打量了屏幕幾番，隨后點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惹得其余剪輯師嘖嘖稱奇。

要知道，電影剪輯的步驟非常復雜。從合板開始到定剪，中間不知多少繁瑣操作。

合板，也就是將所有素材理順，頭胸腰屁股腿按順序順場，還要把視頻與音頻一一對應貼合，就像眼睛要放到臉上，腳要放在腿下。

將所有素材理順，之后才是開始剪輯。從初剪，復剪到最后的精剪和定剪。

其中，一部影片到了最后定剪的時候，便相當于這部影片已經完成了，這種時候除非不過審，或是突發嚴重特殊情況，不然是不會再碰影片的。

現在浮現在他們眼前的這一幕，就好像一個畫家，剛剛打好草稿。便由上至下直接將作品給畫了出來一般。

畫好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絕美風景。

還沒畫的地方，只有打的幾根草稿線。

這合理？

這是人？

關曜聽見身后的討論，內心驚訝，“嘿，你怎么知道我腦子里已經有了剪好的成片。”

想著，他的目光依舊在屏幕上，“這里聲音有問題。環境聲降低一點，最后的尾音把它剪了。”

中午，最終剪輯終于完成，兩人出門，在街邊隨意吃了兩碗炸醬面。

“只要過審了，這部電影就算是正式大功告成了。”王天華笑到，“我本來以為你會保留那段臟話互噴的，沒想到你居然用了符號來代替。”

“沒意義，畢竟那些臟話除了增加點噱頭，對電影沒有實際作用。”關曜搖搖頭。

王天華贊許的點點頭，“那些表情符號沒問題吧，有版權嗎？”

“沒事，那是我昨天夜里隨便用電腦畫出來的幾個符號。”

“那就好。”王天華點點頭，連吃了兩碗面和，后關曜走出了館子，在外面點上一只煙。

時間到了九月份，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個假日。看著天上的白云，他深吸一口煙，“可惜了。”

“可惜了…”

“可惜什么？”關曜有些不解。

王天華低聲到，“可惜了，我覺得咱們這部片子，如果上院線，肯定差不了。”

市場瞬息萬變，他不敢肯定這部片子一定能大爆，賺它個盆滿缽滿。但說一句差不了，是毋庸置疑的。

連這點眼力沒有，他也不用混了。

關曜深吸一口，倒是完全不在意，“現在談發行有些晚了。不過網大也能賺錢。而且這只是我們的第一槍而已，不急，不急。”

王天華也只能無奈點頭，而后正色說到，“關導，多謝了。”

關曜撇了他一眼，沒明白他要說啥。

“這段時間，跟著你學到了很多。以前總想著我拍電影的話，要炫技，要恢宏、要大場面。拍完這部電影才知道，真正的技巧，也在那些不起眼的細節之中，在那些簡單直白的鏡頭之中。”

“其實一開始我之所以會改口支持你重拍新電影，是對《石頭》抱有一些小心思的。可拍著拍著，我這樣的想法就沒有了。”

“我服你的技巧，服你的能力。而且我也知道了…我還沒有拍《石頭》的能力。”

……

“下次拍電影，如果不嫌棄的話，再帶上我吧。”王天華眼睛瞇成一條線，看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

關曜猛的抬手摟著他，笑到，“你說些啥啊王哥，奔四的人了，我該喊你哥呢。搞這一出，咱們這次合作這么好，下次能沒你嗎？！”

王天華嘿嘿一笑，掃去剛才有些沉重的姿態，“什么奔四，我才三十四，還早呢。”

“再說了，達者為師，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以前在劇組當群頭，第一次拍片的時候，求著那些劇組里的大學生助理們教我玩攝像機呢。”

導演這一行，其實誰都可以當，卡車司機？初中輟學的影碟店小弟，都可以成為導演。

但這一行的門檻在門內，能跨過這個檻功成名就的，不多。

王天華能跨過這個檻，中間有著不知多少付出……

“不說這些，回去看片，可以了咱就刻錄送審。”關曜笑到，踩滅煙頭，率先離開。

剪輯室內，電影的剪輯非常成功。此時正在進行高清數字錄像帶（HDCAM）的轉碼刻錄。

電影的剪輯很成功，在關曜的高強度輸出下，兩位助理手腕子都發酸發痛，只覺得自己這幾天的工作要將職業病的到來時間都給提前。

幸好，這場折磨終于結束了。

接下來就是將錄像帶拿去送審上標，之后便可以準備發行了。

準確的說，是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