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男主，不是男主，這種渣男怎么能是男主呢？”樓芷嫣一手拿著碗，一手點(diǎn)了一下冰兒湊過來的頭。

“那這個(gè)渣男有多渣？”冰兒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雙臂虛靠在床沿，撐著頭，仰視她道。

樓芷嫣有些無奈，雖喝了醒酒湯，不過宿醉之后腦袋終歸是有點(diǎn)暈乎乎的，眼下她低眸看著冰兒，只敷衍的問道。

“你到目前為止知道的最渣的渣男有多渣？”

略微想了想，冰兒道，“良緣天定里頭那個(gè)拋妻棄子的張利平！”

良緣天定是鳳棲樓眼下最火的劇了，講述的便是一個(gè)窮秀才靠著妻子省吃儉用，四處做活掙下的錢讀書，科考，最后來了京城，機(jī)緣巧合被公主看上，他故而拋妻棄子，當(dāng)上了附馬，并在成為附馬后派人殺妻殺子，他得勢后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我與公主乃良緣天定’故這部劇以良緣天定命名，其實(shí)也是帶了批判的意味的。

之所以大火，是因?yàn)閺埨教蔀榱吮娛钢模瑹o論男女老少，看完這劇之后無不唾棄，也正因如此這部劇每次都是座無虛席的。

想著張利平，樓芷嫣略微對比一下，對著冰兒道，“兩個(gè)渣的不一樣，半斤八兩吧！張利平是人性之惡，沈樂，呵呵，是惡心人！”

“惡心人？怎么個(gè)惡心法？”冰兒此時(shí)就像個(gè)好奇寶寶一樣繼續(xù)追問。

“對感情三心二意，一面與心上人甜甜蜜蜜，一面又與心上人的閨中密友搞在一塊，若非心上人捉奸在床，他還準(zhǔn)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樓芷嫣說得平靜，想來如今對沈樂當(dāng)真是不愛了，連提起他時(shí)，心境都平和了，也不會(huì)有那種咬牙切齒的恨了。

“啊！那是很渣呀！不過這閨中密友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冰兒說道。

按說古人思想里，其實(shí)沈樂這樣的并不算太渣，因?yàn)楣湃藢σ簧皇酪浑p人這樣的觀念本就不認(rèn)可，但冰兒這幾個(gè)月跟著她耳濡目染慣了，如今倒也對這觀念深以為然。

主仆兩人這方尚且討論的熱火朝天，那方永娘攜著新指給她的丫鬟碧玉就緩步走了進(jìn)來。

“唉喲，這主仆兩人做甚呢，一個(gè)坐床上，一個(gè)坐地上的，演什么大戲呢？”她眉眼一勾，笑得嬌俏美麗。

樓芷嫣見是永娘，忙從床上下來，披了件厚襖子就拉著永娘的手坐了下來。

“姐姐今兒怎的這么早便來了？也不多睡一會(huì)兒子！”她問。

永娘眼神微嗔，“還說呢，今兒一早起，便聽碧玉說你昨兒喝醉了！我這不擔(dān)心你，特地熬了一些粥給你送來嘛！”

永娘自己親妹妹如今已然不知所蹤，便將樓芷嫣看做了自己的妹子一般寵著，加上樓芷嫣平素又慣會(huì)同她撒嬌賣萌的，便又得她的喜愛了。

“姐姐，我愛死你啦！”樓芷嫣也只有在永娘面前最像孩子，她捧著永娘的手蹭了蹭，像只撒嬌的貓兒。

永娘看著抓著她手的姑娘，心下也是溫柔了些，伸手揉了揉她滑順的頭發(fā)，聲音也跟著柔和了下來。

“快些起來，吃了暖暖胃，省得傷了胃，一會(huì)兒子吃完了，我再替你按按頭，想來一夜宿醉，這會(huì)兒子頭也不大舒服吧？”

樓芷嫣聞言，在她手臂上又蹭了蹭，方才抬起頭來。

永娘見狀忙讓碧玉將粥拿了出來。

小小的一碗粥，以山藥枸杞熬制，看上去十分吊人胃口。

樓芷嫣也的確有些餓的，拿起一旁的小勺子便舀了一口放入了口中，竟帶著恰到好處的甜，山藥軟糯，咬著十分好吃，樓芷嫣不覺又多吃了幾口。

不過片刻，一碗粥便下肚了。

“姐姐，你這粥熬得可當(dāng)真好吃，吃完了還回味無窮呢！趕明兒我也要學(xué)學(xué)怎么熬的！”她一面夸著永娘，一面還用勺子把拉著碗底。

永娘自然是看出了樓芷嫣還未曾吃飽了，心中不由有點(diǎn)愧疚，她扶著樓芷嫣的手內(nèi)疚的問，“是不是未曾吃飽，哎！怪我，想著自己近來沒什么胃口，倒忘了你昨兒晚上也吃得少了！”

“姐姐，沒事的，我這每日早上都有人送早膳來的，我一會(huì)兒再吃些就是，倒是姐姐怎么沒有胃口？”

樓芷嫣關(guān)切地問她。

“想來是到了冬季，天冷了，人也倦怠了，平時(shí)總少動(dòng)，吃的也就少了，倒是不妨事！”

永娘方才解釋完，就聽外頭有丫頭敲門詢問，“芷嫣姑娘，早膳好了，現(xiàn)在可用膳？”

“進(jìn)來吧！”

聽到樓芷嫣的吩咐，兩個(gè)丫鬟拎著兩只食籃走了進(jìn)來，朝著樓芷嫣見了禮，就打開食籃開始布菜。

一盤香酥蘋果，一盤杏仁抄手，一碗蔥花面，并一壺龍井，很快便擺上了桌。

到底是古人享受，但凡是有些錢的，早膳都能是普通人家午膳的量了。

樓芷嫣感慨了一下下，就被蔥花面的香味所吸引，打從昨晚上開始就沒進(jìn)什么油水了，眼下見著蔥花面上漂著的香油，竟覺得口中都滲出了津水來。

到底還是顧及有旁人在，她先拿了一口空碗，盛出了一些面來，遞給了永娘。“姐姐，這蔥花面是一絕，你也來嘗嘗！”

永娘本想接過來，可那蔥花伴著香油的味道方才靠近，她便覺得心下一陣難受，再一看，竟直接捂著帕子干嘔了起來。

跑到一旁，對著痰盂一陣干嘔，方才將早晨吃下去的一點(diǎn)粥盡數(shù)都吐了出來。

樓芷嫣人將東西收拾了下去，就忙倒了杯茶，送到了永娘手邊。“姐姐，快些嗽嗽口。”

她邊說邊輕輕拍著永娘的后背，試圖讓她好受些。

永娘接過水，嗽了口，緩了一陣，方才好受了些。

她直起身，在樓芷嫣的攙扶下，緩步走到了桌旁坐下。

“姐姐，你這狀況看上去不大好啊！有多久了？”樓芷嫣擔(dān)憂的問她。

永娘用帕子擦了擦額間的汗，臉色猶如白紙一般，她閉了會(huì)兒眼睛，又休息了一會(huì)兒，感覺到心下的那股惡心散去，方才開口。

“也不過才半月，只早上聞不得油腥，旁的也沒什么……”她說得有氣無力。

樓芷嫣聞言，心中卻是警鐘大響，她有些不安的問，“姐姐仔細(xì)想想除了聞到油膩會(huì)惡心，可還有什么？”

永娘沒多想旁的，只略微想了想，就回她道，“還有些嗜睡，不過從前一到冬日我也是格外嗜睡的。”所以對她而言，的確也算不得是什么特殊狀況。

“你們且去看看前院姑娘們可曾練上了！”樓芷嫣沒有接永娘的話，倒是對著冰兒與碧玉道。

兩人沒多想，伏了身子便走了，樓芷嫣見兩人走出院子，方才關(guān)上了門，匆忙回過身來走到了永娘身邊坐了下來。

“姐姐，你這個(gè)月月事可曾有？”她問。

永娘此時(shí)方才有些猜到樓芷嫣的意思，一時(shí)也慌了神，“沒，沒有，算算也遲了有七八日了！”

屋子突然靜了下來，樓芷嫣心中卻是打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