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漠南這樣看不到什么也就自然而然的過了，卻不想這回漠南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風，竟是足足立了那處許久。

“你后頭是什么人？”他開口，這時候他的聲音里頭已經有了幾分疑惑。

許是樓芷嫣表現的實在太過明顯了些，而且如今永娘身子越發大起來了，饒是樓芷嫣再如何遮卻還是遮掩不住的。

樓芷嫣本還欲再說什么，沒成想永娘卻自己先走了出來。

“嫣兒，不妨事的，我如今與他也不過就是陌生人，見見倒也沒什么的！”

永娘在樓芷嫣耳邊說道，她如今的確是放下了，畢竟看多了，想多了，心里自然也就放下了。

可她是不以為然了，不代表漠南就沒什么反應，畢竟自打他娶了正妃之后就未曾見過她，算算也有五個月未曾見面了。

而且令他最驚訝的不是旁的，卻是永娘的肚子。

只見他那雙眼晴突然瞪大了，而后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了永娘的跟前，站定。

“你……你有身孕了？”漠南問了一句廢話，但是卻是他如今腦子里一直反復出現的話。

永娘笑了笑，她直直的看著面前的人，沒多大的反應，卻還是淡淡地笑了起來。

如今時過境遷，當真是好像物是人非了。

“恩，承蒙王爺還記得我，倒是惶恐了，王爺近來可好？”疏離卻不失禮貌的問候。

漠南似乎反應了良久，才從這樣的疏遠中回過神來。

他盯著永娘看了許久，許是因為有了身孕的緣故，她如今倒是比之前豐滿了許多，可是正因此，她的容貌看著也比從前更多了幾分韻味。

若說從前的永娘是清純高冷的，那么如今的永娘便是溫和大方的，而正是這樣的永娘才更是引人注目，就仿佛是一顆亮眼的星星一般。

他心里頭一陣失落，“這個多少個月了？”

他不死心地問，因為瞧這肚子，這孩子興許不小了，也許是他的也未可知，倘若真是他的，他也正好可以找個理由將她帶走了。

說實話，他對永娘的感情一直是復雜的，說喜歡吧，他又不珍惜，說不喜歡吧，偏生他又不想永娘離開他。

興許是因為永娘從很小就跟著他的緣故罷，總之他對她有種近乎瘋狂的占有欲。

“才五個月呢，王爺家清娘子也有了身孕，這是件好事呀，方才也未曾當面恭喜王爺！”

永娘輕松地說著，可樓芷嫣卻清楚，永娘是故意將月份說小了一個月的，為的就是打消漠南的疑惑。

如此她自然也要配合了，故而她忙上前去，“嫂子，今兒出來時間久了，可累了，倘若累了要不先去后院里頭休息吧，別一會我兄長回來了又責怪我未曾照顧好你了！”

她聲音這時候已經調整的十分自然了，不慌不忙的，卻正是給漠南一計重擊。

只瞧漠南那雙眼睛中，原先的希望在這一瞬間都煙消云散了。

永娘這時候點了點頭，“好，這就去！嫣兒掛心了，你兄長也定不會責怪你的！”

末了，她又看了漠南一眼，對他伏了伏身子。

“王爺，實在是怠慢了，我這身子如今越發重了，這么一會兒都覺著累了，就不多陪王爺了，王爺您且自便！”

她說完越過漠南，朝后頭已經被驚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清蓮一眼，而后便離了前院。

這一幕大多人沒放在心上，因為很多人不過是當做了他們敘舊，哪里又會去八卦什么呢。

但清蓮卻不一樣，清蓮這時候臉上早沒了丁點血色，她是打這鳳棲樓出來的，哪里會不曉得永娘這胎究竟是有多少個月了。

再加之聯想起三王爺的反應，以及那日三王爺帶走她的時候的原因，她只覺得遍體生寒，她約莫是猜到了什么。

但她卻不敢多說，因為永娘最后那一眼意味很明顯，倘若她敢多說一句，只怕她如今這地位就別想保住了。

而且永娘若是當真要與她爭，那她哪里有什么勝算？她如今之所以得寵，不過是因為在三王府中，她算是姿色最佳的了，而且加上會哄著三王爺，倒還能有些說話的權利。

思及此，她只覺得今兒來這鳳棲樓簡直是不人錯特錯的，故而她連忙上前去，從后頭攬住了漠南的手臂。

聲音便不由地放輕了下來。

“爺，我也有些不大舒服，不若咱也回府吧，好不好嘛~”她的聲音里頭帶上了幾分嗲。

漠南這時候也沒了什么情緒，他瞄了一眼清蓮，點了點頭，便往外走去，完全沒有顧及清蓮。

清蓮委屈巴巴地跟了上去卻不敢多說一句話。

待到一眾人都走了，青青方才跟在最后打算離開，樓芷嫣看準時候，上前去便將青青攔了下來。

“借一步說話？”樓芷嫣也沒有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

這法子呢，她也不屑用，不過是剛剛突然想到的。

“何事？”青青有些提防，不過卻也沒有拒絕。

樓芷嫣便知是可以說的意思，于是帶著她去了樓上雅間。

“青青就這么心甘情愿的跟著從前與你一般無二的人后面端茶送水，難道這心里頭就沒什么想法嗎？”

關了門，樓芷嫣直接開門見山地開了口。

“我……你想挑撥離間？”青青總算是有了些謹慎，她看著樓芷嫣一臉的妨備。

“我倒不屑挑撥你們，不過是看著你如今這模樣怪可小憐的，想著提點你一句，倘若你不想聽也就罷了，你只當我今兒沒留你便是了！”

樓芷嫣說著便欲開門離開。

怎知青青卻一把拉住了樓芷嫣，“芷嫣姑娘，你想說什么？”她這時臉上已經有了幾分期待。

樓芷嫣轉過頭，看了一眼被青青抓住的衣袖。

青青連忙放了下來，有些局促。

樓芷嫣僅憑這一點便知她如今過得并不好，畢竟從前青青好歹也是為所欲為的，可如今卻是束手束腳了。

“其實很簡單，都是這場子里出來的，清蓮會的，難道你不會？她如今有了身孕伺候不了王爺，你難道就不行嗎？”

樓芷嫣說完便不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