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拉著她往樓里頭走，只見樓里只稀稀落落的幾個丫鬟，并幾個先前叫不出名的姑娘，而她們此時正在舞臺上練著舞步，似乎未曾發現樓芷嫣的到來。

“自打你被抓后不久，咱樓里便是接二連三地遭受了重擊，前些日子又新開了一家青、樓，聽說背后有人撐腰呢，一上來便是勢頭強勁，不過七日便從鳳棲樓帶走了大半的姑娘，如今只剩下這些了！”

白雪說著低垂下了頭，一臉的失落。

樓芷嫣不由瞧了她一眼，發現，她臉上果然多了許多的憔悴。

她心里頭一時也有些不好受，“蘇歆與永娘呢？”她輕聲細語地問道。

白雪這才抬起了頭，“哦哦，歆姑娘出去了，說是再想想法子看可能夠從哪兒弄些銀子來，永娘在后院休息呢，方才才在這看著的，不過她如今也有了些身子顯出來了，行動到底不便了！”

永娘這事，這段日子她們朝夕相處的，自然也未瞞著白雪了，故而白雪眼下倒也沒避諱什么，直接說道。

“我們先去后院吧，有什么事咱們再從長計議，如今我既回來了，就決計不會讓這鳳棲樓再如此下去。”樓芷嫣拍了拍白雪的手背，溫聲安慰她。

其實商業上的打壓真的很正常，便莫說是在古代了，就是現代那也都是比比皆是，當初她發誓要將鳳棲樓做大起，便想到了有這么一日。故而，后路她自然也是留了的！

與白雪相攜走了兩步，她又突然轉過頭去，對著舞臺上的姑娘們說道，“去將門關了，今兒都好生休息休息，舞就不用再練了！”

語罷，方才同白雪一道去了后院。

后院平時即便是白日也透著熱鬧，可今兒一踏進去，樓芷嫣不由愣住了，里頭氣息實在是太清冷了，放眼望去竟無一人。

似乎是瞧出了她的疑惑，白雪在一旁解釋著，“自打樓里敗落了，丫鬟打手們也跑了不少，都是趁著夜跑的，還順了不少的好東西，如今樓里的人統共也就剩了外頭的那么些還有咱們幾個了！”

她的聲音中透著沮喪，這么些日子也的確是難為她們了，從前只怕也沒經歷過這些了。

樓芷嫣于是開口道，“人走了也好，這些呀，只能共富貴，無法共患難的，咱們要了有何用？只有真正留下的，才是咱們能使得的！”

她說著拍了拍白雪的背，以示安慰。

這么講話的一會兒功夫，便已走至永娘的院落中，方才踏進去，便瞧見了冰兒正在院中掃著地。而里頭除了她，也無旁人。

冰兒感覺到門口來了人，側過頭看去，見著樓芷嫣先是一愣緊接著眼中就開始滾落下淚珠來。

她幾個箭步便跑到了樓芷嫣的面前，一把抱住了樓芷嫣，便在她懷里哭了起來。

“嗚嗚嗚……小姐，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冰兒的聲音十分令人心疼，直聽得樓芷嫣也有些眼框發酸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將將把那股淚意壓了下去，抬眸卻瞧見了永娘正斜靠在房門口，偷偷抹著淚。

她不由拍了拍冰兒示意她起身，而后便忙往永娘那處去。

永娘如今身子的確比先前大了些，興許是懷孕的緣故，她的臉上不似從前那般骨感，倒是多了些許的肉，瞧著更顯得素靜了。

樓芷嫣不由感嘆，永娘當真是個十足的美人，即便微胖也擋不住她這一臉的風華，這可自然不是聶宛白以及清蓮之流能夠比擬的。

她心里頭正感嘆，手也忙抓住了她的手。

“永娘姐姐，莫哭了，哭多了可對胎兒不好哦！”樓芷嫣聲音溫和，臉上尚且還帶著一抹笑意。

永娘拿著帕子將眼角的淚擦了去，方才也勾出了一抹素雅的淺笑來，“嫣兒，多虧你沒事，要不我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說著，聲音又暗淡了些，“只是，姐姐終歸是對不住你的，你將這鳳棲樓交與姐姐，姐姐卻將它搞成如今這副模樣，姐姐當真是萬死不辭！”

永娘說著竟欲跪下，想她是多么高傲的一個人了，平素就別說是下跪了，便是輕易朝人低頭，那都是做不到的，沒成想，她竟為此想朝她下跪。

樓芷嫣心里頭有些震驚，忙扶住了她的身子，止了她的動作。

“姐姐，這不是你的錯，原這鳳棲樓便是處在風口浪尖的，只不過是趁著我不在，內憂外患一下子全爆發出來罷了！這豈能怨你呢！如今我既回來了，便決計不會放任鳳棲樓這樣下去的，姐姐放寬心，好生養著胎，我還等著做孩子的干娘呢~”

樓芷嫣聲音俏皮，倒是一下子讓眼下的氣氛好了許多。

永娘低落的情緒這才有了些好轉，她拉著樓芷嫣的手，將人迎進了屋子中，她屋中并未熏香卻透著股清新的氣味，很是好聞。

“這是什么味道呀？真香！”樓芷嫣不由問道。

永娘低低笑了聲，方才回，“是我自已做的香包，前些日子梅花開得正盛之時，正巧采了些花曬成了干，又取了些果脯干，一道縫了這香包。原不過想著如今有孕在身，不便熏香，且就用這個替代罷了，不想倒還得你青眼了？”

永娘說著，從床頭取來了那只香包，樓芷嫣接過那么一聞果然是好聞的很，有股自然的氣息，同時又能聞到絲絲的甜味。

“姐姐，這個很好呀，若是能用來熏衣服那便好了！”樓芷嫣心中一計橫生，只是不知是否可行。

記得小時候看還珠格格時，便覺得里頭的香妃很美，能招蝴蝶，若是能效仿香妃的引蝶之舉想必定然會是個好契機。

這方幾人似乎都在思索樓芷嫣說的，末了，仍舊是永娘開了口，“依我之見倒也不是不行，我這些時日一直放床頭，如今身上也沾上了些氣味，想來放得久了，自然也就有了味道了。”

樓芷嫣聞言搖了搖頭，“不成，我得盡快，姐姐說的這法子需要的時間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