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伍仁不免有些左右為難,盡管他十分篤定腳印確實是沖著眼這座張縣令遺孀所在的院落去的,但一方面此事已經(jīng)涉及到衛(wèi)家,另一方面私闖一位寡婦的宅邸也確實不太得體。
荀彧看出了伍仁的難處,扭頭問衛(wèi)覬:“衛(wèi)兄,事已至此,該當如何?”
而在死死盯著院墻看了片刻后,衛(wèi)覬緩緩道:“事不宜遲,賢弟也不必顧慮什么,直接跟隨足跡進去便知道什么情況了。”
崔琰同樣頷首道:“事急從權(quán),有些事情顧慮太多反倒會節(jié)外生枝。”
見身為衛(wèi)家少主的衛(wèi)覬已經(jīng)發(fā)話,伍仁便不擔心私闖這位張縣令遺孀所在宅院是否合理了。也不再耽擱,悄然翻上院墻,剛要開啟鷹眼視覺查看足跡,卻察覺到身前的惡風不善。
“嗖!”
心道不妙,伍仁趕忙仰頭向后栽去。
卻見一枚與他近在咫尺的攜帶著電光的箭矢,就在他的眼前飛射而過。
“伍仁!”
荀彧一個瞬身閃現(xiàn)到伍仁的身后,隨即一把將即將落地的伍仁扶住,在掃了伍仁一眼確定伍仁沒有什么意外后,長舒了一口氣。
“何方小賊在此窺伺!”
與此同時,一位手持弓箭的壯漢跳上院墻,拉弓引弦瞄準了四人。
此人的氣勢異常兇悍,猶如鷹隼一般的眼眸掃視著在場的四人。伍仁有一種預(yù)感,只要他膽敢挪動一步,下一刻箭矢便會射來。在他的判斷中,此人至少也是一位在三流境界中浸淫數(shù)年的武將。
呵。
這下倒好。
如今也不必再糾結(jié)這場兇殺案是否另有隱情了,一位在三流境界深耕多年,甚至二流的武將出現(xiàn)在此地,定然是大有問題的。
察覺到荀彧向他遞了個眼色,衛(wèi)覬便向前一步道:“不必如此劍拔弩張,可向你家女主人通報一聲。吾乃衛(wèi)家少主衛(wèi)覬,今日在此地與好友游玩有些口渴,路過女兄的家中想討口水喝。”
見衛(wèi)覬自報家門,壯漢竟未給衛(wèi)覬絲毫的面子。
壯漢握著手中弓箭嗤笑道:“四個道貌岸然的小子,口說無憑,誰知道你們是什么身份。再說了,既然是討水喝,又何必偷偷摸摸地翻墻進來?”
衛(wèi)覬皺眉。
此時崔琰也上前一步,神情卻故意有些不善:“讓你通稟就去,這是衛(wèi)家少主,難不成你還能替你家女主人做決定不成?”
壯漢冷笑一聲。
仍舊不放下手中弓箭,只是回身看向身后:“小柒,去跟夫人說一聲。”
趁著壯漢說完回頭之際,荀彧動了。
原本攙扶著伍仁的荀彧陡然消失,下一刻已出現(xiàn)在了壯漢的身后。壯漢的反應(yīng)也是極為迅捷,在快速回身的同時,手中的長弓卷攜著一陣電光,猶如彎刀一般向身后的荀彧砍去。
卻見荀彧雙手平推,在荀彧的身前,空氣竟出現(xiàn)了一圈圈漣漪。
長弓直奔荀彧。
“嘭!”
隨著一聲憑空而來的巨大爆鳴聲。
在長弓砍中荀彧之前,荀彧已將這位壯漢憑空擊飛出去十數(shù)米遠。
壯漢倒飛而出。
在空中晃了晃腦袋便恢復(fù)了清醒。
還沒等飛行在空中的壯漢有所動作,荀彧又一個閃爍竟來到了被擊飛壯漢的上空。右手高高抬起,然后向下狠狠一按,隨著又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壯漢被生生拍在了地上。
煙塵四起,根本看不出被轟入地面那人的狀態(tài)。
“衛(wèi)兄,崔兄幫忙!”
不用荀彧提醒,在荀彧將壯漢轟入地面的同時,衛(wèi)覬已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合十朝著地面重重一砸。登時地面陷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隨即陷坑周圍土壁合攏,朝著中央擠壓。
“開!”
就在地面即將填平之際,只聽聞煙塵中一聲大喝,只見飛揚的塵土內(nèi)電光閃爍,陷坑周圍的土壁再也無法逼進分毫。
此時荀彧已經(jīng)落地。
“大哥,這人是什么修為?”伍仁問道。
“我估計此人大概是初入二流,不過這人的修為有些奇怪,我也看不太清。”荀彧皺眉道,“硬要說這人是武將,倒也不像。”
“噗~”
就在伍仁想繼續(xù)追問的時候,正半跪著施法的衛(wèi)覬突然口吐鮮血。
“衛(wèi)兄?!”
崔琰從腰間抄出一支毛筆,虛空題字,伴隨著一枚封字行云流水的寫出,崔琰毛筆朝陷坑中一指,封字直奔陷坑落去。
在做完這一切后。
崔琰趕忙蹲下扶起衛(wèi)覬。
被崔琰攙扶起來的衛(wèi)覬連連擺手:“無妨,只是法術(shù)反噬罷了。”
伍仁看著那枚封字朝著陷坑內(nèi)飄去,對這幾位法術(shù)各不相同的謀士手段,在大開眼界的同時,也是嘖嘖稱奇。
正當伍仁期待封字的效果如何時,下一刻陷坑內(nèi)雷聲大作,一道手臂粗細的閃電從坑中跳躍而出,璀璨的雷光猶如一條殘暴的惡龍,三下五除二,竟將崔琰所題的封字輕松劈碎。
攙扶著衛(wèi)覬的崔琰臉色大變。
“荀兄,撤吧!”
“桀桀桀!你們都已下了死手,還想走?!”陷坑內(nèi)的壯漢一躍而出,周遭環(huán)繞的閃電熠熠生輝,宛若神人。
與崔琰與衛(wèi)覬心生退意不同,荀彧與那位渾身纏繞著電光的壯漢四目相對,非但沒有恐懼,眼神中反而透出一絲好奇。
“你是何人?”荀彧淡定問道。
“哈哈哈哈,大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太平道——張梁!”肆意大笑的壯漢一指荀彧,“你倒是有幾分能耐,倘若加入我教,可免你一死。”
太平道?!
張梁!
在得知面前這人是幾年后的人公將軍張梁后,伍仁不由心頭巨震。
荀彧微微一笑。
“比起加入你們太平道,我倒是更好奇閣下與張縣令的死有什么關(guān)系?”荀彧悄無聲息的將伍仁護在身后,“對于你們太平道我過去也有所聽聞,甚至與你們的教主還有過一面之面,可否為我解惑一二?”
聽聞此言,張梁的眉毛不由一挑。
“你認識我大哥?”
“一年前在曾在河內(nèi)的懷城與張?zhí)鞄熞娺^一面,對于張?zhí)鞄煹钠沸信c道法,我個人還是相當敬佩的。”
“你姓字名誰?”
“不才在下,潁川荀彧。”
“哦?你就是荀彧?大哥曾與我提起過你,對你評價倒是不低。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賣你一個面子放你們走。”張梁語氣也緩和下來,“至于你說的什么張縣令我并不關(guān)心,我今日是為了張夫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