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里，葉娉和賀烈說話倒是少了很多，獻殷勤的次數也少了，反而跟聶淵打打鬧鬧的很是開心。

“嗯……賀烈，你還想喝水嘛？我這里有很多……”葉娉咬了咬嘴唇不敢看他，賀烈小哥哥每次都這么冷酷，真的會讓她傷心的。

“不用了，我有。”賀烈抿了抿唇，如實地回答她道。

他雖然心里暗暗喜歡著葉娉記掛著他，為他獻殷勤，但無奈他情商太低，在戀愛上也沒有絲毫經驗。

賀烈如實的回答在葉娉的耳中就是另一番意思了，對女人來說，只要收了，就算你不喝，那你也是喜歡，但是你還找個借口不喝，這擺明了就是赤裸裸的拒絕嘛！

“啊……那，那好吧……”葉娉十分心碎，想不通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每次賀烈都用這樣的理由來搪塞自己。葉娉真的感到這天已經被賀烈聊死了，根本沒法再說點其他的東西。

然后葉娉只能悻悻地走了。

賀烈專注地看著葉娉的背影，眼神微微有些黯然。但隨即，他忽然看到了一道囂張狂妄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心里一緊——是聶淵。

此刻，他的目光正略含復雜的淡淡嫉妒，似乎還有隱隱的警告意味，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當看到葉娉很快離開之后，他竟然勾起了嘴角，一副心情很好的愉悅樣子，沖賀烈挑了挑眉。

就在賀烈被他看得有所戒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之后，他看到了聶淵很快就朝著葉娉的方向主動迎了上去搭話。

“葉娉，我渴了。”聶淵懶洋洋的聲音在葉娉耳邊回蕩著。

葉娉翻了個白眼，從賀烈那兒過來，她的心情就不太好：“渴了自己不會找水嘛？你問我有什么用？”

“當然有用了，你手上的兩袋水我可看見了，你為何如此絕情，就不肯分我一袋？”

聽著聶淵控訴著，像一個委屈極了的小媳婦，好像真的是葉娉做錯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

葉娉被他這樣子弄得既有些黑線，又略微感到了心虛，輕咳了兩聲，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手中的一袋水扔給了聶淵：“喏，拿去喝。”

“謝啦！”

聶淵穩穩地接住，原本深邃的眼睛也是亮晶晶地看著葉娉。葉娉不由覺得他是一個心地倒也不壞的男人，想到那會兒他們聯手把他的祖母就出來的事跡，還覺得他和自己某方面也還算有默契，并不十分令人討厭了。

上次接到祖母后，聶淵打算繼續跟著沉碧前去征戰，因此沉碧把他祖母安排在了墨雁城，囑咐了燕峰特別照顧，所以他心中的一顆大石頭也算是能放下的。

看著手上那個眼色純正的手鐲，葉娉總覺得有種欠了聶淵祖母的感覺，老人家一心想要個孫媳婦，但是她卻只是哄騙了老人家，還拿了人家的傳家寶，這著實讓她羞愧不已。

葉娉在墨雁城的時候就約見過聶淵，想要把手鐲還給他。聶淵卻說：“這既然是祖母送給你的，也算是她老人家的一份心意，哪有要回來的道理？你若是一定要還，不如就直接還給祖母去。”

葉娉哪里敢真的去還，讓老人家傷心那是多大的罪過啊！無奈之下，她只好答應暫時保管好這個手鐲。

聶淵見她終于收下了，輕呼出一口氣，眼中迸發出了一絲志在必得的光芒……

這三個人的互動沉碧看在眼里，心里也大概有數了，葉娉這小妮子啊……恐怕很快就要“移情別戀”了。

果然，某天晚上他們住在客棧的時候，葉娉同沉碧住一間，二人在熄燈之后也商討起了感情方面的問題。

葉娉自己還是云里霧里的；“沉碧姐，你說，我們女人到底是應該找自己喜歡的人好呢，還是找喜歡自己的人好？”

“何不找個既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人呢？”沉碧挑了挑眉，反問道。

葉娉嘆了口氣，睡在沉碧旁邊，眼神直直地看著上面：“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啊！我倒是想啊，可是賀烈又不喜歡我……”

沉碧默默地搖了搖頭：“你確定你真喜歡賀烈？”

“我要不喜歡他，我還整日厚著臉皮去給他送東西？”

沉碧皺了皺眉：“依我看，賀烈也是喜歡你的，只不過他的內心十分矛盾，所以他一時間也沒有想好要怎么跟你說。如果賀烈對你表白，承認了對你的喜歡，你會跟他在一起嗎？”

葉娉并不十分確定地道：“應該……會吧……我沒有談過戀愛……”

“說實話，我覺得你喜歡的人，不是賀烈，而是聶淵。”黑暗之中，沉碧仿佛想到了遠在另一個國家的君擷和言凱，神色一下子溫柔起來。

“不可能！”葉娉下意識反駁，心卻亂了一瞬，自己和聶淵能有什么關系？

“先別記著否定，你聽聽我的說法。”沉碧看著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樣子，解釋道：“雖然你先看上了賀烈，但是人家對你不冷不熱的，你是不是也覺得心灰意冷？再看聶淵對你獻的殷勤，那股十足的黏人勁兒，你什么事情都要來湊上一腳，這不是喜歡你是什么？你再看看你手上的鐲子，還敢說自己跟聶淵什么事兒都沒有？”

葉娉一時語塞：“這……這鐲子……”

沉碧打斷了她的話，繼續講道：“還有啊，人家聶淵真的對你不錯，我看著靠譜。賀烈的心里被各種事情占據了，所以你在他心里雖然有地位，但是排不了第一；但在聶淵的心中，你就是第一位的，雖然我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但是至少這一路我觀察下來，聶淵確實是真心對待你，也是真心喜歡你的。”

黑暗中，葉娉的耳根子慢慢地泛紅了，她的雙眸中浮現出了一股異樣的神采，自己也不禁在心里問著自己，難道她真的也喜歡賀烈？跟他是兩廂情愿？

她隨即飛快地甩了甩頭，拋開這些讓她臉紅的想法，頭埋進了被窩里：“不說了，睡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