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瀾跟著李公公一路走進大殿，還是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人對質。

她依照禮數給皇帝行禮，等起身站起來后發現，站在自己旁邊的還有一人。

這不是丞相嗎？

“清瀾啊，這是我北辰的丞相，也是朕的恩師。”

“啊，參見歐陽丞相。”

沈清瀾裝作毫不知情一樣，捂了捂嘴，跪在地上給歐陽秋丞相做了一揖。

歐陽秋急忙眼珠子轉了轉，上去扶起沈清瀾，慈祥的笑道：“沈小姐請起，沈小姐以后是夜王妃，不用行這樣的大禮。”

沈清瀾笑笑：“丞相過謙了，您可還是皇上的老師。”

歐陽秋走到一邊，面對著龍椅上的皇帝，回道：“陛下有什么問題就請問吧，沈小姐一介女子，晚歸總是對名聲不好的。”

沈清瀾皺了皺眉，不知道這兩人玩什么把戲，但也知道肯定是對自己不利的。

她抬起頭望向皇帝，臉上掛著一臉迷茫的表情。

皇帝清了清喉嚨，緩緩問道：“清瀾姑娘最近可有出過沈府？”

“回皇上，民女被奸人所害，誤被家主以為給老夫人下藥被禁足在沈府，未曾出過門。”沈清瀾委婉的回道，臉上還是一幅被冤枉的委屈樣。

沈清瀾知道歐陽秋一直在觀察自己的面色，如果有一絲絲的錯漏，就會被老狐貍抓成把柄。

“哦？豈有這等事？”

歐陽秋觀察了一陣，發現沈清瀾的臉望了過來，往前一站，說道：“皇上，前些日子臣聽下人嘴雜提起沈家最近的閑事，沈家最近可熱鬧了。”

沈清瀾尬笑一聲，“倒是……讓丞相見笑了。”

“都有些什么事？朕也想聽聽。”皇上問道。

歐陽秋看了一眼沈清瀾，對皇上說：“前些日子沈老太太大壽，本應是好事，結果沒兩天，就傳來說出嫁的沈二小姐被夫婿家給打死了，沈小姐可有這回事？”

“是……”沈清瀾猶猶豫豫地說道：“家門不幸。”

皇帝嗤笑道：“這沈家看夫家的眼神不怎么好嘛。”

沈清瀾深呼一口氣，回道：“舍妹珠珠的婚事，是夜王爺定下的。”

歐陽秋和皇帝都愣了一愣，皇帝臉上的笑瞬間僵住。

歐陽秋知道是莫修染為了維護沈清瀾而定下的這門親事，可皇帝不知，皇帝心中必定奇怪為什么莫修染回去管這等閑事。

“可是因為沈小姐？”

沈清瀾羞澀的低下頭，“回丞相，是。”

歐陽秋心下明了了，看來沈清瀾在沈家的地位并不是很好，至少跟沈二小姐的關系不好。

而皇帝心下就更懷疑了，莫修染無緣無故的為何要去娶沈家大小姐，還要管沈二小姐的婚事？這其間發生了什么？

“這么說來，夜王倒是很愛惜未來的王妃了。”皇帝問道。

歐陽秋看著沈清瀾露出了小女兒般的羞澀，和皇上對望了一眼，卻見皇上眼中復雜，看著沈清瀾的神色極其嚴肅。

“這倒不失為一件好事，只是……”

沈清瀾天真的抬起頭，不知所以的問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皇帝向歐陽秋使了個眼色，后者捋著胡子對沈清瀾說：“夜王爺忠心愛國，若是沈小姐向著夜王殿下那也就罷了，要是沈小姐和顧家有什么牽連，反而會害了夜王，不如趁早做個了斷。”

果然，沈清瀾的心沉了下來。

皇帝果然還是放不下顧家的事情才找上她，她至少他們知道現在是想套什么話，也知道該怎么做了。

沈清瀾想回答皇上的話，可話到嘴邊卻被人給打斷了，“唉……”

“皇兄好雅興。”

莫修染修長得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因為來的有些急，鬢角有些凌亂。

他身后還跟著看戲的莫羽濯，一人英俊爽朗，一人風流倜儻，卻逆著斜陽組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沈清瀾竟然在這種情形之下看呆了，又仿佛是好久未曾見過莫修染一般，直到莫修染輕輕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問道：“看傻了？”

“……”

沈清瀾拿下他的手，好好放好了站在一邊，微微作揖，然后保持著端莊的站在一邊，面向皇帝。

皇上此時更加確認沈清瀾和舊部顧氏肯定有關系，嚴厲的說：“看來皇弟一直要掩蓋于后的人，就是她沈清瀾了？”

“什么人？皇兄這是在說什么？”

莫羽濯是突然被莫修染叫到王府去喝茶的，可惜這茶還沒喝到一半，沐陽便匆匆忙忙的跑進來，顧不上喝一口水，便聽他氣喘吁吁的說沈清瀾被皇上帶走了。

莫修染更是茶杯一摔就往宮里去，聽說他已經許久沒有去上過朝了，

“羽濯可知，這位沈姑娘就是最近鬧的滿城風雨的顧家余孽？”

皇帝站起身來，慢慢走下臺階，靠近沈清瀾。

沈清瀾被他的眼神震懾道，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退到莫修染面前，才堪堪停了下來。

“本王不管她是不是顧家余孽，但是本王說過，誰也不許動她！”

莫修染霸氣威武的聲音響徹大殿，連莫羽濯都不得不佩服這人用情至深，膽子之大。

丞相也是第一次看到莫修染和皇帝吵翻了臉，目光與莫羽濯相交匯。

莫羽濯疑惑道：“皇兄你在開玩笑吧？這姑娘家家體質弱，不經嚇的。”

“嚇？你問問夜王，看他敢承認嗎！

“本王保證。”

此時沈清瀾也抬起頭想著他，對他搖頭，“不要胡來。”

莫修染示意沈清瀾放心，然后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橫在皇帝面前說：“不管她是不是顧氏余孽，她都是皇弟的妻，就算她是！皇弟也認了，但她并不是！”

“好好好……你拿什么保證？”

皇帝反而笑了出來，到頭來，莫修染還是這么自信。

莫羽濯看了看沈清瀾，又看了看莫修染。

好你個莫修染，竟然背著他和人家姑娘搞在一起！

“皇弟還有什么不能保證的？”

莫修染說完，拉起沈清瀾的手，就要出門，不料卻被皇帝的親衛給攔住了。

“莫修染，別忘了是誰給你的這一切！”

“皇弟不會忘，但也不會讓那些人去傷害皇弟最愛的人！”

莫修染說完，就真拉著沈清瀾走了。

莫羽濯見莫修染走了，急忙跟了上去。

歐陽秋在一邊看的這一清二楚，硬是將沈清瀾與顧家劃上了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