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染親自照顧沈清瀾，無奈沈清瀾現在毫無意識，而莫修染也是第一次照顧人，藥水從沈清瀾嘴邊流出，一口也沒喂進去。

莫修染看了看手中碗里的藥，又看了看毫無意識的沈清瀾，心中一動，拿起碗喝了一口藥，然后嘴貼嘴的喂給了她。

他撬開沈清瀾的嘴，任由藥汁從自己嘴中流過去，一口接一口。

很快一碗藥便給喂完了，莫修染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

雖然他也知道乘人之危不好，但是這個小女人的甜美，卻讓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以嘴喂藥。

可惜的是，藥已經喂完了。

他掛上了寵溺的笑，溫柔了刮了刮她的鼻子，“你這丫頭不是愛上本王了吧，非要本王嘴對嘴喂才肯喝？”

沈清瀾動了動，口中喃喃：“娘……”

“嗯？”聲音太小，莫修染一時沒有聽清，只好湊近了些。

“娘……雨兒好難受啊……”

沈清瀾夢到小時候貪玩淋雨，回家就發高燒時，顧母在自己身邊日夜不離的照顧自己，只要自己一喊難受，母親就會驚醒過來去給她找蜜餞吃，吃著吃著的也就好了。

這時，沈清瀾也知道自己應該是發燒了，但是太懷念生母了，恨不得能沉溺在這個美好的夢里。

“阿娘……雨兒想吃蜜餞……”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莫修染這時聽到了沈清瀾自稱雨兒，心中大驚，盯著沈清瀾看了好久。

回憶中的顧雨和沈清瀾的脾氣相對照，兩張臉仿佛重疊到了一起。

他心里一動，雙手按住沈清瀾的肩膀，不顧她是否還在發燒狀態下，狂搖了起來，兀自的喊道：“顧雨！顧雨是你嗎？！”

沈清瀾這時從夢中驚醒，一睜眼看到瘋癲的莫修染，奮力一甩，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床上。

“痛……”她揉著頭撐著坐起來，莫名其妙地看著莫修染，“夜王爺這是做什么？”

莫修染也突然醒悟過來，站起身，手放在嘴邊尷尬的說道：“沒什么，你現在還有事嗎？”

沈清瀾喝了藥，還是覺得自己身體軟綿綿的提不上勁，靠在床邊問：“我這是怎么了？”

“你發燒了。”莫修染答道：“本王親自喂的藥。”

“……那多謝夜王了。”沈清瀾不自在的重新躺回床上，帶著疲憊的聲音請道：“清瀾身體不適，不能招待夜王，也不能送王爺出去了，王爺自便吧。”

莫修染思索了一下，還是問道：“雨兒……是顧家小將軍顧雨吧？”

沈清瀾愣住，不解的問：“王爺什么意思？”

“剛剛，王妃說自己難受，口中說著‘雨兒想吃蜜餞’。”

沈清瀾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無意識的喊出這樣的話，但是她剛剛確實夢到了娘親，也夢到了小時候生病時候的事情……

“顧小將軍曾經是清瀾的好友，稱一聲雨兒也沒什么問題吧？”

沈清瀾轉過身，覺得多說多錯，還是少說兩句吧。

莫修染看著她莫名轉過身去，帶著懷疑問：“沈姑娘……你真的從小都沒有離開過沈府？”

“所有人都知道，清瀾小時候母親就去世了，一直都在沈府后院，從未出過門。”

“那姑娘所說過的中秋夜是何意思？”

沈清瀾默然，想抽自己一巴掌，當初瞎說什么玩意！

“王爺要沒事的話，就請回府吧，清瀾頭還有些疼，想再睡會。”

莫修染上前一步準備逼問，就碰到了沈清瀾掉在外面的手，燙得他直接縮手回來：“你……也罷，沈小姐多休息一陣子吧。”

說完，他又小心翼翼的靠近她的耳邊，呵了一口氣，調戲道：“藥……可是本王嘴對嘴喂的，王妃可記得要負責。”

沈清瀾一聽臉迅速的紅了起來，手拉起被子蒙在頭上。

莫修染一看，爽朗的大笑出聲，然后心情極佳的往外面走去。

沐陽見他出門，連忙迎了上去，問道：“王爺，沈小姐沒事了吧？”

莫修染難得心情好的掛著笑回答他：“沒事了。”

沐陽悄聲跟在莫修染的身后，“那就好。”

莫修染突然想到了顧雨的事，轉身對沐陽說：“沐陽，本王有一詭異的事情，有待懷疑。”

“王爺發現了什么？”沐陽雙手握劍，做了個揖回道。

沐陽自然知道了是跟顧家一案有關的事情，夜王盡心盡力的尋找著各種證據，但是都一無所獲，既不能為顧家翻案，也不能肯定顧家有通敵賣國。

“本王懷疑……沈清瀾有可能就是顧雨！”

“什么？！”沐陽被莫修染說的話震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可是鳳來山上的四十六具尸體經人一一清理，確定所有人都在了，顧雨的身份……”

“所以本王也只是懷疑……你不覺得她轉性的時機和顧家滅門的時間，太過于吻合了嗎？”

沐陽點點頭，“還有就是，她對顧家一案翻案的事情，關注度很可疑。”

“這也是本王懷疑她的理由，但是這么靈異的事情，誰說得清呢？”

沐陽心中暗暗懷疑，王爺指的是借尸還魂？顧雨小將軍和王爺一起出征那幾年，顧小將軍是什么樣子的，王爺肯定知道，而沈清瀾明顯和顧小將軍就不是同一個人……

他背脊一涼，回頭看南苑那件小屋子，都覺得詭異難辨。

“王爺，屬下一定跟緊了沈姑娘，如有可疑點，一定稟報。”

莫修染點頭，提醒沐陽一定要時刻跟緊了沈清瀾，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凡是和顧家有關系的一定要全部如實稟告，隨后便帶著他回到了王府。

而沐陽卻一路上都在思考著莫修染的懷疑，如此詭異的事情，為何會發生在這樣一個小姑娘身上？而且沈家一直從事商業活動，和顧家一直沒有過多的交往，沈清瀾也不知道會和莫修染訂上親事。

“難道是……”

沐陽突然覺得事情有點脫離了節奏，立馬轉頭跑出了夜府。

莫修染注意到沐陽突然離開的背影，皺了皺眉。

也許是有了什么發現吧。

他搖了搖頭，自己走進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