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熱熱鬧鬧的在看著沈珠珠和李閻良拜堂，無人發現身為沈家大小姐的沈清瀾，竟然在沈珠珠拜堂的時候，不在堂廳里。

莫修染拉著沈清瀾兩個人在院子里閑逛。

沈清瀾因為莫修染在馬車里那一吻，與他單獨在一起感覺十分不自在。

莫修染見她一直盯著地面，滿臉糾結的樣子自覺好笑，便問道：“沈姑娘在想什么？”

“嗯？”沈清瀾抬頭，“這不是王爺叫我來的嗎？”

莫修染喜靜，自然不會去參與前院這等熱鬧事，今日前來沈府不過做個監督作用，免得孫氏母女又要作妖，奈何這小妮子不太領情啊。

“不感謝本王一下嗎？”

“為何要感謝王爺？”

“本王也算為你處理一個心頭大患吧？”

沈清瀾見莫修染現在這樣，像極了一個討糖吃的小孩子，“噗嗤”一聲笑出聲，三兩步跑到前面，笑著回頭：“那是王爺自愿的。”

莫修染被這回眸一笑呆在了原地，待人跑開了才無奈的搖搖頭，跟了上去。

確實是他自愿的，但也是要看人的啊，小丫頭。

莫修染三兩步便追上了沈清瀾，兩人花前月下探討哲學，身后跟著的紅霜和沐陽相視一笑，兩人能如此相處，心中并不是對對方無意，只是無人捅破罷了。

沈清瀾坐在石凳上玩弄著手里的花，不經意的問：“王爺為什么這么幫我？”

莫修染仔細的想了想，回道：“既是本王的妃，那便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要欺負，也是本王才能欺負。”

沈清瀾一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馬車上的吻，面色一紅，好在是夜晚，莫修染也沒看到。

她不自在的咳了兩聲，嬌嗔：“王爺莫拿我開玩笑，一紙婚約而已，不知道還以為王爺真喜歡我呢。”

莫修染皺眉，“為何不認為就是本王喜歡呢？”

沈清瀾一愣，站起身，嚴肅地對莫修染說：“王爺，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也知道，我……還另有使命，此仇與皇上有關，王爺別被我拖下水才是。”

“院墻之誼，值得你這么付出？”莫修染十分懷疑道。

沈清瀾不語，她無法解釋自己與顧家的關系，借尸還魂？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誰會相信呢？

“那你的武功是誰教你的？”

沈清瀾心里一陣慌亂，“王爺在說什么？”

莫修染笑，“你聽得很清楚。”

“王爺錯了，清瀾不會武功，只是顧小將軍交過幾回拳法，練身罷了。”

莫修染一直盯著沈清瀾，自然沒有錯過她眼里的慌亂，這女子身上還有很多未知的秘密，罷了來日方長，逼得太緊不太好。

“如此，可能是沐陽看錯了吧。”

身后的沐陽一聽，滿頭黑線，王爺也開始睜眼說瞎話了。

沈清瀾看了一眼沐陽，后者立馬轉頭去看月亮，紅霜也懷疑地看他。

沈清瀾想到顧家一事正是莫修染在查，不免開口問：“不知道王爺顧家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莫修染聽她談起顧家，避重就輕的說：“顧家滿門被殺，一把火將顧府燒了干凈，人證無證皆已經不復存在，要查談何容易？”

“顧家也是名門望族，在城中威信甚高，甚至當初比本王還得民心，通奸賣國不像是顧峰將軍的作風。”

沈清瀾問：“王爺曾與將軍出征，王爺以為顧將軍是何許人？”

“自然是英雄豪杰，顧將軍戰術有方，調兵有度，實乃世間少有的奇才。”

“自是英雄豪杰……”

莫修染將手抵在沈清瀾唇邊，笑著說：“京城有京城的存在方式，功高蓋主遭上頭懷疑的事情，自古以來便有。你要翻案，如今要尋的怕是當年匈奴的皇帝。”

當年顧峰一刀斬沙皇于馬下，這人早就已經死了，就算是通奸賣國也死無對證。

果然在這京城，皇帝想讓一個人死，太容易了。

沈清瀾沉思，眼角正好掃到門邊進來的芍藥。

芍藥行禮，“小姐，王爺。”

“怎么了？”沈清瀾問。

芍藥一直留在前院里看著沈珠珠拜堂禮成，被人扶下去送到李家，沈珠珠的馬車剛開走，便回來稟報了。

“小姐，二小姐的車架已經在開往李家的路上了。”

沈清瀾點頭，緩緩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天上的圓月。

“王爺，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莫修染把手放在她頭上，寵溺的揉了，“將來還有合作的時候，沈姑娘不要太心急了。”

這一動作把沈清瀾主仆三人的驚到了，莫修染帶著沐陽走了出去，紅霜連忙跑了上來，半跪在沈清瀾面前：“小姐……您跟顧家……”

“紅霜，芍藥，我可以信得過你們嗎？”

紅霜道：“紅霜生是小姐的人，死也是小姐的鬼！”

“芍藥也是！”

沈清瀾一人給了一栗子，“瞎說什么死！”

“這件事情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但確實是發生了……”

沈清瀾將自己是顧家小將軍的事情告訴了紅霜和芍藥，兩個小丫鬟起先是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借尸還魂這種事情真的就發生在自己身邊，而后一想到小姐一夕之間性情大變，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芍藥為舊主哭了一會，又想到近日小姐對自己如同親姐妹一樣，倒也是看開了。

紅霜擔心道：“只是小姐，顧家這事實在兇險，若小姐沒有夜王……這幾次……”

沈清瀾嘆了口氣，“是啊，人都是負重前行，有時候也需要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只是我不愿利用夜王，他也曾是那個壯志滿酬的少年郎。”

她想起征戰在外，那個少年和那個少女，一聲染血鎧甲，卻大喊著“犯我過圖，雖遠必誅”，即使身上傷痕累累，也絕不投降。

莫修染曾說：“為皇兄打下這片江上，梓安心里值。”

只是不知道，經過顧家這事情后，你莫梓安心里還這么崇拜你皇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