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睡覺睡覺。”這天是不敢在聊了,果斷撤退。
周星哲看著方斯奕一臉蕩漾,嘖嘖嘖,男人!
方斯奕一轉頭就是六目相對,看著室友如狼似虎的眼神,默默地熄燈,睡覺。
還不忘給蘇染回個“晚安。”
*
“啊,早八早八!要我的命!”
早起伴隨的都是鬼哭狼嚎。
早上七點半大家開始起床,每個人臉上只有這一句話,生無可戀的早起。
風雨無阻的早起,這和當時想到大學簡直背道而馳,怪不得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宿舍最早起的就是我們的舍長,南寧同學了,蘇染下床就看到那個胖胖的身影已經在洗漱了。
蘇染麻利的洗漱,和舍友們一起踩著點去上課。
蘇染想著南寧昨天說的要去抽個血。
在路上便和她講,“今天早上也不是專業課,你去吧,我們幫你請假。”
“行。”
南寧想想也是,就走了。
踏入教室,抬眼望去大部分的同學都已經選好了自己心怡的位置;蘇染心底微微嘆氣,還是老位置,教室第二排。
走過去落地窗,此刻的窗外晨光熹微,路上都是趕著上課的同學。
蘇染收回視線和旁邊的小伙伴打了個招呼,剛拿出書來,老師就到了。
那邊的方斯奕可就慘了,說好的宿舍“帝位”,一文不值。
被逼著交待,交代昨晚的故事。
“你們覺得呢?”方斯奕一臉蕩漾。
“呦呦呦——”
“可以可以。”
“你小子,了不得!”
大家開始起哄,調笑。
方斯奕瞇眼笑著,也沒否認。
蘇染要知道怕是要嘔死,她在這邊極力否認,他在這邊使勁刨坑。
果然禍不單行,“來來來,我們抽個人回答這個問題。”老師用最歡快的語調說著最殘忍的話,“我們抽學號哈。”
底下抬頭的瞬間低頭,默默祈禱。
“77號!”王洋面如死灰,剛準備站起來,“右手邊坐著的同學!”
王洋這心啊猶如過山車!
推了推蘇染,默默說了句,“都是命啊。”
蘇染:······這是抽學號?
笑不出來,更本笑不出來。
蘇染面無表情,站起來,看著笑瞇瞇的老師,根本笑不出來。
“題目是:一青壯年,因淋雨,第二天發熱,乏力,頭暈;咳鐵銹色痰,痰鳴音明顯。現住院治療,請你初步判斷是什么疾病,主要的護理問題。”
“是肺炎鏈球菌肺炎,主要的護理診斷是:一是體溫過高;二是清理呼吸道無效;三是活動無耐力。”
“不錯,不錯;看來是預習過的。學習委員記得加分啊,加兩分。坐下吧。”
老師表示很滿意,看蘇染的眼神都是慈祥。
蘇染長舒了一口氣,鬼知道昨天剛好看了這個題。
這個環節過了,氣氛都好了不少,更是不少人略帶驚訝的看蘇染。
王洋默默給她豎起大拇指,蘇染好沒氣的撇她一眼,壓著聲音道,“好好聽課。”
大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聽課上,只有周星哲注意到方斯奕掃了一眼手機后,變了神色。
他抿了抿嘴,卻并未聲張,大概是兄弟間的默契,總覺得方斯奕的神色與那個人脫不了關系。
看了眼蘇染認真的背影,心底微微嘆氣,希望沒有變數。
很快正色起來,畢竟這位老師是出了名的愛點名。
“叮——”下課了。
也許是今天老師心情好,后面也并未點名,作業也留的不多。
老師剛走出教室,方斯奕后腳便出去了,步伐有些急促,蘇染回頭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匆匆的背景。
她轉過頭,并未注意到周星哲眼里的復雜,想到之前和方斯奕的聊天,他還是決定多關注一下。
大家陸陸續續地走出教室,已經到飯點了,去晚了中午可就睡不了了。
“蘇染啊,你真的也是牛啊。”蘇染一路頭上聽王洋念叨。
“你就偷著樂吧”徐靜敏聽不下去了,“要是你去答,那大家都得遭殃。”
“噗——”
蘇染沒忍住笑出聲,連忙捂嘴。
“哼!”
一路說說笑笑,回到宿舍吃了飯,南寧也回來了。
“怎么樣?”看到南寧。
南寧擺擺手,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我先喝點水。”
這是渴狠了。
“爽了,沒啥事,只是有些細菌感染,搞了點藥。”
南寧長舒了一口氣,“問題不大。”
大家聽了,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但還是忍不住叮囑一句,“要還是不行就去醫院啊,我們的校醫院容易,嗯,你懂的。”
“是吧,蘇染。”
“哈哈哈——”
蘇染:······毀滅吧。
那就不得不說校醫院的戰績了,具體的受害者還是蘇染。
去年,那個時候還是防控的時期,大家有病都是能抗就抗,不能抗才去的校醫院。
點背的蘇染嗓子冒火了,疼的不行,只好請假去看看,想著開點藥。
那個時候去看病的都是露個眼睛,然后問你癥狀,和呼吸道有關的病都要求量個體溫。
蘇染量完體溫就傻眼了
“37.8”
“同學,你發燒了,要隔離了,你那個學院的?”
“啊?隔離?”
“對!你通知你們輔導員。”
“啊?”
“搞快點。”那位分診的護士催促,肉眼可見的不耐煩,“不要耽誤流程!快搞!”
說實話,這發展已經超過了蘇染的可控范圍,已經把自己防進去了。
蘇染只好和輔導員打了電話,告知她自己因發燒需要被隔離了。
輔導員關心了幾句,說著,馬上到校醫院。
哦,校醫院就在我們護理學樓后面,就隔了一條馬路。
蘇染好不容易到了醫生辦公室,結果就是采了核酸,然后登記,就沒了。
她直接傻眼了,不是,醫生,你好歹給我看個病吧。這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輔導員來了,問了幾句,蘇染就要被打包送去酒店隔離了,還好的是那個是學校酒店,也在學校。
可是!
還沒有人管她的死活啊!
蘇染看著自己要送進去了,連說帶比,“老師,能先開點藥嗎?!”
這個嗓子像在上刑,但是總不能啥也不是,然后自生自滅吧。
“這個喉嚨已經疼的不行了。”
“哦哦哦,差點忘了,同學是來看病的。”醫生恍然大悟。
蘇染絕望了······
看到輔導員一抖一抖的,有本事你笑出來啊!
好歹是拿了點藥,然后就被關了五天,還錯過了自己專業課的操作考試。
還是自己苦兮兮的聯系老師,重新補考。
這段往事簡直不堪回首,可誰都不知道,那天她們去看她的時候,她哭了。
這是個屬于蘇染的秘密。
大家顯然也想到了這事,笑成一團。
——
“舍長呢?”
“他不是走的最早?還不回來?”
“哲哥,你怎么沒跟舍長一起呀?”
周星哲看著方斯奕沒有回來,也不好說什么,只道:“我也不清楚啊。”
下午上課他也沒回來,心底愈發沉。
吃完晚飯,蘇染看到了方斯奕讓她下去陪陪他。
蘇染有些奇怪,沒想那么多,還是決定下去看看。
而周星哲還是打了一個電話,“方斯奕,你在哪里?”
“樓下,就曬曬月亮。”方斯奕坐在長椅上,不著調的回著。
“說實話。”
“······”
短暫的沉默,只聽方斯奕輕笑,“星哲,怎么辦我有點喜歡她,可是···”
電話那頭的周星哲,聽懂了,“方斯奕,你要自己果斷;她,她是個好女孩。”
周星哲頓了下,還是說完了。
說完,兩人都沉默了。
有些窒息沉默,蔓延著不盡的悲涼。
片刻后,方斯奕才回答:“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像是被人撕扯了,眼底是冰涼的苦澀。
周星哲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你,唉,早點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