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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戰!戰!戰!

  • 傾鼎
  • 茶涼
  • 2617字
  • 2023-05-28 16:11:34

被黑甲黑馬圍在中心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他胯下的戰馬比其余風虎嵬將士的戰馬還要高出半個頭,此刻不停地低嘶著,每一聲低嘶,都像是陰沉的號角,帶著兩千匹戰馬一同低嘶。

坐在馬上的少年將軍,正是這支風虎嵬的統帥。盡管清歡侯長子的身份并不為在場的鐵衛勁旅所周知,但他背后始終屹立的帥旗上大大的“皇甫”兩個字,無疑說明了皇甫氏親軍將領的地位。

環繞著皇甫野,是以皇甫羽為首的四名精銳將領,手中各舉著一面足以遮住半個身子的虎牙盾牌,抵擋著來自城樓上和四周的箭矢。

盡管護衛如此嚴密,仍有少數角度刁鉆的箭矢射到皇甫野的面前。

面對著無數的飛矢和重重包圍,這個被大半肅州老將私下斥之為“初生之犢”的少年將軍,展現出了悍不畏死的一面——面不改色的用長弓撥開飛矢,時不時順手接過一支箭,直接射轉回去。

東北方一名持戟的督戰將軍被一箭射中咽喉;護城河邊高舉“裴”字鐵衛狼旗的扛旗兵胸口挨了一箭,倒地不起;城樓上箭法最精的弓兵也在一個眨眼之間被羽箭射穿了頭顱……

適才還戰意昂然的鐵衛勁旅,竟似被這寥寥幾箭射愣了神,拼殺的聲音稀落下來。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嗜殺的戰意!

“這少年的箭法……”風岳一雙看慣戰場廝殺、波瀾不驚的眸子里閃現出一絲光亮。

作為北越的大將,風岳始終銘記自己的立場。與中原王楚賁相比,清歡侯才是北越最該忌憚的敵人。

在群雄云聚鎖龍關的時候,清歡侯手下兵微將寡,人微言輕,風岳就已經看出他那勃勃的野心。風岳并沒有掩飾對少年的贊許,盡管以他的目力,早已看清黑色的“皇甫”帥旗。

“是那支風虎嵬騎兵!”肖遙一眼便分辨出黑甲黑馬的風虎嵬。

“那就是華州的鐵衛勁旅嗎?”萬千逯經在品評天下兵馬的時候,在行軍陣列、集團作戰方面首推鐵衛勁旅。這支鋼鐵鑄就的軍隊,像是一把巨大的鐮刀,如潮水一般以排山倒海的氣勢碾過戰場,留下的只有死亡。在對抗北戎的戰場上,江左白翎軍是奇兵,而能和北戎步騎正面對沖的,只有鐵衛。

正因為這樣,鎖龍關大戰后楚賁才能占據如此大的地盤,并獲得了云垂歷史上第一個異姓王的殊封。

花隱娘沒有回答他,對戰陣之事,她只是一知半解。而且就算她知道把守引月關的就是鐵衛勁旅,也懶得應付這種無聊的問題。

阿渡就算知道,也不會開口。

“當然是鐵衛勁旅!”

還會有誰?當然是糟老頭子。

“否則你因為,天下還有哪支軍隊能把風虎嵬圍困這么久!”

糟老頭子臉上仍舊蒼白,但病態之下難掩激動,兩只手掌揉搓著,似乎想提槍上陣廝殺一陣。

皇甫少將軍的神威箭法準得出奇,卻終究無法阻擋鐵衛勁旅一波接一波的沖殺。鐵衛勁旅的單兵素質雖遠遠比不上風虎嵬,但靠著不怕死的不斷沖殺,愣是將風虎嵬的黑色防線撕開一個口子。

一名鐵衛軍士用盡全身力氣將手里的長槍刺向一名風虎嵬將士的面甲,渾然不顧自己胸前被另一桿軟槍穿刺而過。

那名風虎嵬將士的面具塊塊碎裂,槍頭一直扎進他的顎骨里,緊接著一挑,他的半邊臉龐被槍頭劃開,黑色的頭盔被挑起,緊束的長發四散飛舞,和噴濺的血水一同揮灑。

得手的鐵衛軍士大聲狂笑,口中血水噴涌而出。

突然,“噗”的一聲,一桿軟槍無聲地插入咽喉,他再也笑不出來,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是一桿軟鐵打造的長槍,長約六尺,正中間的位置有一道細微的切口,那是槍桿的接口。

軟槍的另一頭握在一只被鮮血浸紅的手上,正是那名被刺中臉頰的風虎嵬將士,單手刺出了那一槍。

風虎嵬的槍,是兩頭槍,對這支善于偷襲的軍隊來說,長槍過于顯眼。兩頭槍可左右分持,接起來又是一桿長槍。雙槍奇襲,長槍列陣,千變萬化。

盡管風虎嵬將士搶先結束了面前敵人的性命,仍沒有為自己贏得生還的機會,接踵而至的是更多的長槍攢刺,失去了頭盔的風虎嵬將士瞬間被扎落馬下。

這樣的場景,在風虎嵬的外圍,已不止一例。

無論是忙于沖殺的鐵衛勁旅,還是城樓上躊躇滿志誓將這支小股部隊吃掉的裴定山,都沒有想過,為何一支兩千人的風虎嵬敢于沖到數十倍于己的引月關下正面血戰。

這無疑是,自找死路。

可有人顯然不這么想。

傷勢未愈的糟老頭子回頭望了一眼不遠處淵渟岳峙的風岳,似乎早已忘了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喊道:“臭老兒,你北越的立場,是要助鐵衛勁旅一臂之力肅清來犯之敵,還是要力挽狂瀾幫風虎嵬破了引月關???”

風岳扭頭看了糟老頭子一眼,眼神里透露著為難。

“哈哈,那你一定是決定兩不相幫了?”糟老頭子掃了一眼風岳身后一臉冷笑的刀疤臉平無常,心領神會道,“這位鬼差將軍想必得了楚寒衣那個小崽子的指點,要坐收漁翁之利了,你呢,你也要將北越基業拱手送人?”

這兩句質問句句扎向風岳的心窩里。

風虎嵬在平地上結成的陣型久攻不下,心高氣傲的裴定山已然失去耐心,眼見不停有鐵衛將士慘死關下,一氣之下下令全力圍剿。

城樓上令旗一揮,駐扎在引月關外、原本大半處于觀望狀態的鐵衛,也黑壓壓的向關下涌去。

于是,這場戰事變成了一場十萬圍剿兩千的戰役。引月關內守軍傾巢而出,引月關外互為犄角的軍隊也亂了陣型。

十萬人,每人一口唾沫,就足夠淹死這可憐的兩千風虎嵬了。

整個引月關前,涌動著白色的浪潮,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泌水平原的深處……

肖遙已經看得呆了,要不是這處山丘離引月關距離尚遠,只怕此刻已經被裹進鐵衛勁旅的隊伍中去了。

被圍在關下的風虎嵬,在這片白色的浪潮中,就像一片隨波逐流的落葉,顯得那么微不足道。然而,任憑浪再高、潮再急,都無法拍碎這片落葉。

對風虎嵬來說,他們要思考的,從來不是如何從十萬大軍中脫身,而是,如何擋住面前的攻擊,或者殺掉面前的敵人。

“戰!”風虎嵬的行伍中發出一個人的聲音,顯然是身懷深厚的烈陽之氣,聲音極具穿透力。

是皇甫羽,這支風虎嵬原來的中領軍將軍。

“戰!”圍繞著皇甫少主的四名精銳將領齊聲吼道。

聲音落下的瞬間,四支弩箭分別射向四個不同的方向,四名副將裝扮的鐵衛將軍應聲落馬。

“戰!”這次是整支風虎嵬的吼聲!

吼聲里沒有充盈難抑的怒氣,沒有身陷重圍的悲憤,反而透著一種異樣的鎮定。

那是千百次血戰錘煉出的鎮定,千百次踏上戰場,他們都是用一個異口同聲的“戰”字來展現自己。

風虎嵬,因戰而生,為戰而死。

以肖遙的感知力,無法清楚地看見每一名風虎嵬將士臉上的神情,甚至那一聲聲的“戰”,在人聲鼎沸的戰場之上,也顯得稀稀拉拉。

可那種一往無前的氣概,仍舊感染了這個初次見識戰場的少年。

是啊,這就是他向往的戰場,這就是值得一個男人揮灑血淚的地方。

就在感覺自己的眼眶因為激動而微微濕潤的時候,肖遙隱隱感覺到一絲異樣。

除了引月關前震天動地的喊殺外,肖遙察覺到另一種震動,來自地底的震動,像一頭喉嚨低嘶的獅子緩緩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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