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尋王府的地牢里被關了五天,除了少她吃的喝的,她倒也沒被怎么虐待。
第六天的時候,牢門終于被人打開。
面容憔悴,眼眶通紅的墨如玉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夜久幽看著她這副樣子,心里有一些不祥的預感閃過。那墨如風,怕是沒救回來。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來到夜久幽跟前時,手里匕首寒光一閃,直直地朝著她刺來。
所幸夜久幽早有心理準備,她迅速的退到了一旁,避開了她的這一擊。
墨如玉見一擊不中,又像是瘋了一樣的,舉起匕首準備第二次向她刺來。
她眼神中帶著滿滿的仇視,咬牙切齒地沖著她咆哮:“夜久幽!你殺我兄長,你該死!我要你償命!”
她不斷的攻擊,夜久幽帶著手銬腳銬,行動不便,吃力地躲閃著。
匕首幾次三番在她身上劃出血口子來,所幸的是并沒有傷到要害。
她若再不停止的話,夜久幽今日怕是要斃命在這里。
她死了兄長,她的那種悲憤之情夜久幽能夠理解,可她這,尋仇尋錯了人啊。
這時,轉角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厲喝:“玉兒!退下!”
東尋王人還未至,聲已先到。
墨如玉愣了片刻,隨即就見東尋王腳步匆匆的走進了牢房內。
他命下人奪過了墨如玉手里的匕首,神情有些嚴肅的看著她:“為父已經跟你說了,這夜久幽是要押解去皇城,由皇上定奪的!”
墨如玉眼角淚珠滾落下來,崩潰的沖著他喊叫:“哥哥被她害死了,父親你竟然還想著要借這個事情大做文章!你這是踩著哥哥的尸體想要往上爬!你……”
“啪”的一聲脆響,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東尋王重重的一巴掌打的摔倒在地上。
這一巴掌極重,她的唇角滲出血來。
“閉嘴!你這個逆女!這種話也是你能隨便亂說的嗎!為父這是孝忠于皇上,你休要胡言亂語!”
墨如玉不甘心地從地上爬起來,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東尋王命人帶走了。
夜久幽眉頭緊鎖,細細的思量著墨如玉剛剛的那一番話。
傳言東尋王愛子愛女如命,他又是稱霸一方的霸主,他的兒子現如今死了,他卻能忍著不殺她,反倒是要將她交給老皇帝。
這實在與他的作風不符。
墨如玉說他要借此大做文章,還說什么他要踩著兒子的尸體往上爬。
夜久幽細細思索,想到了唯一的一個可能性。
這個東尋王,是要借著這件事,讓墨北辰動手。他想除掉墨北辰。
他惡狠狠的看著夜久幽,似乎是在極力的忍著想要將夜久幽殺掉的沖動。
夜久幽被關在了囚車中,由東尋王帶著諸多人馬一路押送。
她們離開東離郡,往南徹皇城而去。
墨如玉為了讓親眼看著夜久幽慘死,吵鬧著要一起去皇城,東尋王拿她沒有辦法,只好帶上了她一起。
她命令下人不準給夜久幽吃東西只看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便給她一口水喝。
夜久幽不由得暗暗懊惱,如若她先前逃跑的話,事情也就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墨北辰正為他母親的事情再朝中和老皇帝周旋著,如今她再這樣被人押去,無疑是雪上加霜,他的壓力會更大。
幾天的趕路之后,他們的隊伍接近了順安鎮。
要去到順安鎮,就得經過一片沙漠。
隊伍將要進入沙漠之時,在一個小小的村子前被一個老者攔住了。
這個村子坐落于一條小路旁,東尋王為了早日達到皇城,這才走了這條小路。
老人家胡子花白,仙風道骨,語重心長的告訴了東尋王,這幾日天氣異常,沙漠里時常有沙塵暴,龍卷風來襲,建議東尋王過幾日再走。
墨如玉不耐煩的冷哼一聲:“你這老爺爺少在這里危言聳聽的嚇人,我看你是要訛錢吧!”
她說著,讓下人扔了幾個銅板到老人家的跟前。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看著他們這一行人頻頻搖頭,并未有想要撿錢的意思。
隊伍繼續往前走去。
東尋王和墨如玉對此感到不以為意,畢竟他們若是直線行走的話,不用一天的時間就能穿過沙漠去到順安鎮。
可看著那憂心忡忡的老者,夜久幽感覺此番并不會像東尋王說的那般順利。
畢竟老話說的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隊伍緩緩的經過沙漠,一整天下來,沒有遇到任何的風暴。
別說是風暴了,就連風都沒有。
沒有一絲的風,靜謐的有些可怕,好在初春的天并不是那么的悶熱,他們不給她水喝,她也還能勉強的支撐著。
夜幕降臨,天空被一層層烏云籠罩,天很黑,很靜,靜的讓人發慌。
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
隊伍繼續往前走著,忽然,一陣風刮過,前方開路的兵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昏昏沉沉睡著的夜久幽被吵醒,她下意識的往前看去,就見隊伍前方不遠處,龍卷風扶搖直上,像是發了狂的巨龍一樣,席卷著大地,朝著她們撲了過來。
眾人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瞬間就被這囂張的巨龍吞噬。
夜久幽眼見著身旁押送她的人一個個都被狂風卷起,見他們的身子不停在半空中隨風旋著。
她被困在囚車中,囚車有一定的重量,雖然她最后也逃不過被大風卷起的命運,但是比起旁人來,她自是慢上一些。
大風卷起她,連帶著囚車一起,在空中盤旋著,巨大的沖擊力使她腦袋撞在了囚車上,這一撞,她失去了意識,昏迷過去。
她醒過來的時候,剛一微微的動了動身子,便覺得渾身一陣的疼痛,就好像渾身都被碾碎了一般。
緩緩睜開眼睛,發現眼前是一間小木屋,屋中陳設簡單,可謂是一覽無余。
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床。
讓夜久幽目光定格住了的,是地上鋪著的地鋪,那地鋪之上,墨如玉還在沉沉的昏迷著。